且问武二哥此时为何会在这青州地界出没?只是说来话长,此事还要从小半年前他在恩州与王伦分别后说起。
话说当日,他与这世上唯一识他爱他的梁山泊大头领分别后,虽是走在久别的家乡,那熟悉的街道上,但是被一股离别伤感之意充斥在心头,正是耿耿之际,忽然被临街木楼上的一根叉竿砸中,武松顿时大怒,怒目去望时,发现一个柳夭桃艳的美女,正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非礼,那女子梨花带雨的无助眼神,正好触动了这个侠义男儿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想武松正值英雄年少,眼中哪里容得下这般腌臜不平之事?便见他使出神通,双手重重往马鞍上一按,整个人顿时立在这匹王伦所赠的北地宝马之上,直顺着那木楼的外延便往上攀爬而去,没三两下,便见他已经翻窗入室。
此时只见一个我见犹怜的绝色女子仰面歪倒在床上,双手遮在胸前,眼神极端恐惧,嘴里失声哀求道:“不要……不要……”而她面前那个老男人却是看不清状况,不知是武松的轻功太好,还是这老男人色字当头,那人丝毫不闻背后已经立着一人。
武松从他背后看去时,只见此人身躯肥胖,行为不堪,嘴中发出的声音更是令人憎恶。只听他喉间传来一声吞咽口水的浊声,旋即对床上那个婀娜多姿的美女道:“好不容易我家母老虎出门去了,这种机会哪里便有?趁此良辰,金莲你便作成我则个,日后老爷定与你个名分!”
武松一听,气冲顶门,怒喝道:“哪里来的腌臜浊物,光天化日之下,作此丑事。还不住手!”
他此时之所以只是喝止,而不是立马动手,却不是为了别的。想这武松虽然手段高强,却不是个莽撞之人。原本轨迹中他兄长被人害死,他初时还一心走司法途径以求解决,并没有私下寻仇,只是那知县收了黑钱,王法这条道走不通了,他才迸发出胸中怒火,替兄长报了仇。杀人后却又投案自首,直可谓是一条被礼法束缚住了的单纯而又善良的汉子。
对于武松来说,动武永远是最后的手段,且必然见血。那孟州张都监家中一十五条性命,便是这汉子忍无可忍之后的真实写照。
这时突然听到背后一声爆喝,那老男人吃了一吓,连嘴边的涎水都来不及擦,急忙便回过头来看,一见来人。心惊肉颤,懊恼道怎地惹出这个硬汉来?只见他慌忙整理了一番衣服,又擦净涎水,深吸了一口气。直对武松道:“武二,我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番却要怎地?”
此时与这人面对面,武松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原来自己低着头不明不白的走到这张大户家前的那条街上来了。此人武松却也知道他的底细,这泼才从前乃是恩州街市上有名的滚刀肉。少年时也是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只是此时年岁大了,也有家有势了,便没再抛头露面。也开始学着人家过起大户人家的日子来。慢慢这厮恶名倒也叫乡邻忘却了,唯有武松这等混江湖的人,才听过他以前所作的那些恶事。
尽管如此,武松又岂会惧他?见他此时犹自装样,武松喝道:“朗朗乾坤之下,你这厮想做甚么?只当没有王法了么,胆敢如此放肆!”
那张大户见武松跟他说起王法,顿时心中也不惧了。想眼前这人拳脚了得,乃是这清河县里拳头最硬之人。想这张大户此时最怕的,就是这人如愣头青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按住自己一顿好打,那才是冤枉,就是日后告倒了他,眼前也须受一顿皮肉之苦。
此时张大户见武松开口王法,闭口天理的,心中暗骂了一声幼稚,此时倒也安心了,拍了拍身上衣裳,大笑道:“王法!?她是我家使女,我便强占了她,却又怎地?你去告我?我若给她个名分,你就是告到知县老爷、知州相公面前我也不惧!倒是你武二,此时擅闯民宅,却是该当何罪!”
武松闻言心中气上心头,双手握拳,一步一步朝那张大户逼近,那张大户惊慌失措道:“武松,你要作甚?却是你要讲王法,讲不过了便要行凶?你吃牢饭时,须不得连累你那卖炊饼的武大郎!”
这时楼下候着的帮闲听见上面响动,顿时赶将上来,只见上十个汉子扶起那张大户,却是不敢上前。这些人怎么会不认识武松,只是心中虽然害怕这个对头,但是恩主就在跟前,实在无路可退,便都大喝壮胆,只是谁也不敢上前。
此时见这张大户把话说到明面上,武松寻思道:“我便杀了这人,未见得能救出这女子,还要连累兄长,实不值当!”沉吟半晌,武松开口道:“我便替他赎身!”
那张大户见自己心腹人都上来了,胆子也壮了,直道:“你要替这小贱人赎身,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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