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见呼延灼叔侄就这么轻易的任自己绑缚了,不禁暗骂了一声,忽然一脸和蔼的望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韩滔和彭玘,笑道:“那首诗叫甚么来着?好像有点意思,念来本官听听!”
韩滔见呼延灼转眼就成了阶下囚,心中又惊又气又寒,心潮起伏不定,此时见高俅猫戏老鼠般出言相问,一股热血堵在心田,当即慷慨悲歌:
“家有娇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
“好好好!”高俅不气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咬牙切齿道:“等我捉了那写诗的王伦,还非得叫他坐在油锅之中,如你一般亲自念诵一遍才好!”
韩滔念完这首诗,便如说尽了遗言的囚犯,双眼一闭,不再搭理这个替官家掌军的弄臣,可叹国家都这个样子了,叫他们这些人为谁去拼命?
呼延灼见高俅脸上涨得通红,心知不妙,出口大骂道:“韩滔,老子不过收你一百两金子,才举荐你随军立功!你这厮反悔就明说,何必落井下石,惹得高太尉忿怒,要坏我性命,我怎么你了,你要这般恨我!”
韩滔闻言,浑身发抖,望向脸上青筋爆出的呼延灼,呼延灼面不改色,还是“杀千刀”的乱骂,高俅在一旁冷眼看着呼延灼的小把戏,听得冷笑连连。
“太吵了,给我掌嘴!”高俅把手一挥,陈定抢在众侍卫之前,左右开弓,狂扇着呼延灼的耳光,没多时,手心都红了,呼延灼犹自不肯屈服,陈定心中一虚,暗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呼延庆你须怪不得我!”…
在呼延通哭天喊地的嚎叫声中,高俅目光落在彭玘身上,道:“彭家小子,你家祖上和小苏学士的旁支沾着姻亲,本官是小苏学士府上出来的,也不为难你,此番征讨梁山泊,就由你领头!该说的,呼延灼都告知你了,你都存在心里!此时甚么话都不要说了,你一家子,可都在东京!”
“高……恩相,就算呼延庆投了梁山,跟呼延灼将军关系也不大,还请恩相开恩,给呼延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小将敢拿身家性命作保,只要呼延将军带着他那三千铁甲骑兵出师,一定能马到功成,剿灭贼寇,也可告慰高知州在天之灵啊!”彭玘想不到高俅连自己的身世都查得清清楚楚,心中万分惊讶,只是趁着对方没有对自己下手的一点点顾虑,企图挽回眼前局势。
高俅看了看呼延灼,又看了看彭玘,就在两人十分紧张的回望过来时,高俅冷笑一声:“幼稚!”
彭玘实在搞不清楚高俅为何这般痛恨呼延灼,既然举荐了他,却为何又摆出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这是十分没有道理的事情啊!就是寻常百姓也讲个脸面,不会做出类似这种自掌耳光的蠢事,何况堂堂三衙太尉?只是彭玘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缘由,嘴中只是不住的请高俅开恩。
“恩相,呼延将军是恁亲自在御驾前举荐的大将,眼下捉了他们,恩相脸面上也不好看啊!”
高俅冷眼看着彭玘求情,看情形此人是难以为自己所用了,当即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将彭玘给我打出去!其他三人收监,等我禀明圣上,再行处置!”
彭玘叫人拿着大棒打出太尉府,门口守着的亲兵大惊,急忙上前接住主将,韩滔的亲兵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当场叫人拿了,押赴府内,众军士惊魂不定,可彭玘此时失魂落魄,怎么问都没言语,众亲军无奈,只好牵着马跟着主将在这繁华的东京城里乱撞。
这个当口,谁也没有发现,他们在出太尉府时,身后多了两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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