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的羊主们,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这样被官军“征”了去,心中都在滴血,却又不敢做出过激举动,他们和那些一无所有的贫户不同,即便恶了官军,他们正好毫无牵袢的便去投梁山入伙,而他们这些拖家带口、有田有地的,反做不到那般潇洒。
“剿匪剿匪,也不知谁是贼,谁为匪!梁山泊倒是不曾来借粮,反被自家官军拖累得想死,呸!”能亲自参与斗羊的(非围观者),一般都是家里环境还不错的殷实富户,此时连他们都开始质疑官军的性质了,不得不说梁山泊这两年所起的照妖镜作用,已渐深入人心。
“住手!”一队从大路上经过的兵马,注意到此处的异相,为首一个白发老将军怒气冲天,对身边裨将喝道:“去!问问是哪里的人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百姓!”
“我家节度使问话,这里谁是头!?”那裨将高声大喝道。
这伙人中为首的军官根本不把这些外地兵马放在眼里,心道:节度使又怎地?先前来会合的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哪个不在太尉面前毕恭毕敬的?我今日是奉了太尉鈞旨干公事,看谁敢拦我!”
“末将乃东京殿司辖下万胜第一营指挥使,奉命为大军征集粮草。将军若有疑问还请去城内寻末将上级说话,请莫要妨碍末将执行公务!”便见这现场当头的,言语中软中带硬道。
“现如今世道变了,贼人都开始体恤百姓了,偏你们上赶着丢官家的脸!”那老节度使是个火爆的脾气,当即道:“本帅问你,你撤不撤?”
“请恕末将军命在身,实难从命!都看甚么?继续抢!”那指挥使回头冷喝道,身为高太尉心腹人的心腹,虽然这层关系隔得有点绕口,但执行恩主的恩主之军令,还是要雷厉风行的。
“这狗贼,到底仗了谁的势!?我家老将军乃是朝廷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你敢抗命?”那裨将高声喝道。
“乱命不敢奉领!”那指挥使拱了拱手,昂首丢出王牌道,“末将奉的是三衙高太尉鈞旨,够了么?”
那裨将闻言气势为之一弱,吃惊的望向主帅,那老将军反而是波澜不惊,直吐出三个字来:“都绑了!”
“相公,这人说他是奉高太尉的鈞旨……”裨将反劝起自家主将道。
“我说,都绑了!”王焕重复道。原本他只是想吓吓这伙东京的豆腐兵,哪知他还抖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个节度使是连狗都吓不住,此时叫王焕如何肯收手。
那裨将无法,只好抽出佩刀,道:“奉相公军令,镇压叛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那指挥使闻言吃了一惊,急速思考出路,暗想就这么缴械了,回去定会被恩主瞧不起,将来在太尉面前也失了地位。再者这王焕太欺负人,仗着自己是节度使,就不把下层军官放在眼里,老子今天必叫你陷入坑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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