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附近的友军,因同袍遭受这种未知武器的打击而感到吃惊或者庆幸时,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看天上!”
许多人闻言抬头仰视,当他们发现半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球状物体时,第一反应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心都凉了!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真的只是那种比烟火爆竹要绚丽几分的霹雳火球吗?
“轰……”
“轰……轰……”
“轰……轰……轰……”
要说战场中心,如果有一个地方能看全景的话,无疑就是王伦所在的楼车了。但见每一声爆炸过后,都有一个齐整的队形陷入混乱。虽然官军这次投入的营级编制着实不少。少说也有五六十个,但比半空中不断落下的爆炸物来说,显然还是不够看。好在梁山事先特意减少了火药的分量,让已经被炸懵了的官军避免了更严重的窘境,但这“小小”的霹雳火球,还是让不少有见识之人。嗅到全军覆没的危机。
几位被俘的老将,显然对这种苗头已经有所察觉,从他们脸上僵化的笑意便可窥一斑。受制于视野的限制,他们虽然看不到战场上具体发生了甚么,但作为驰骋沙场数十载的老行伍。从这一声声的爆炸中,他们不难推断出,这会给官军带来甚么样的后果。
“糟糕!是水军的火器!刘梦龙啊刘梦龙,你这厮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得我们如此之惨!”
老好人梅展破天荒的发了脾气,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谁叫他有两千嫡系,就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呢?
“不对!水军的火器闹不出这般大的响动来!怕是别的甚么古怪!”身为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很肯定的下了结论。他驻扎的区域不乏水军,是以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笃定的。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杨志那信誓旦旦官军必输的豪言。自此只是一声长叹,再不言语。
众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后来的反应,几个老行伍还在继续讨论这种绝对能够扭转战局的新式武器,只听项元镇疑惑道:“难道梁山改进了我禁军火药的配方?”
“说到火药,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姓凌名振,乃是东京甲仗库的副使。人称“轰天雷”,据传是我大宋第一个炮手。惯会鼓捣这些东西。此番高俅铁了心要报私仇,怎没带上这个人?”
老将王焕出言道。在场众人里面。要属他最心情最复杂。若不是高俅针对他,拿他的队伍当填旋打前锋,如何能躲过眼下这一劫数?两军肉搏虽然也是惊险异常,但比起还未遇上敌人便自家炸营,受友军践踏而亡,显然要有尊严得多。
“这个时候,老哥你还说甚么凌振,这厮早投梁山落草了!”张开语气不屑道。
王焕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问道:“甚么时候的消息?”
“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具体我却不大清楚!”张开想了想,回道。
王焕眉头一皱,沉吟道:“你确认他上山很久了?既然半年前的消息,那甚么天罡地煞的名单里面,为什么压根没有他的名字?莫不是这天授石碑,真是天授不成?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凌振落草前的身份,是东京甲仗库副使,比那甚么泼皮,偷儿,猎户本钱厚实多了,若这石碑是梁山自己弄的,没理由上不了榜。众人一时间叫王焕这一句“天授石碑真是天授不成”弄得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想他们都是老江湖了,不难看出此事可疑之处,那石碑又真不大像是王伦自己弄出来的,毕竟凌振既然有这种惊天动地的手段,王伦就是故意要安排人落榜,也不可能选他,其他小角色多得一抓一大把。
“这厮弃官在逃,有半年了,后来听说加入了梁山!”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中时,丘岳冷不丁说了一句话,补全了张开的消息。
丘岳虽和众人不对路,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乱说,再加上此人一直在东京为官,众人都信了这个说法,唯有脾气暴躁的张开会错了意,忽然对丘岳发起飙来:“干你娘!又是叫高俅害上梁山的?”
众人看丘岳都没有好脸色,此时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劝,只听那张开又骂道:“这漫山的人,恨不得都是你家太尉逼上去的!如今却拿我们弟兄给你们揩屁股!干你娘的,早知道是这等事,老子先告老还乡,绝不趟这浑水!”
丘岳发现自己竟然无言可对,只好把头又低了,听着阵外雷声阵阵,再看梁山阵内的骑兵都竞相出阵,连步军也跟在后面集结,准备尾随出去,打扫战场,丘岳知道官军怕是完了。
这可是两万八千骑兵啊!居然就这么败了?丘岳神色复杂的抬头朝楼车上望了一眼,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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