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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一就是流觞,若他真的就这般爱上了别人,若他呆在我的身边对他来说已然成为了一种折磨,那他必定不会快活。”
“他不快活,我也断然不可能快活。”
安樨早已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里参透了这个道理,故而才有他这般三番五次地纵容林天一,又几次三番地为林天一的善良和好管闲事付出了各种代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对于安樨来说,若能换得林天一的开怀一笑,这些苦难他都甘之如饴,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若他真的选择要走,我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守护他。”
“另一种方式?”
泽九与林天一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安樨淡然道:“若他是画家,那我便当他最喜爱用的那支笔;若他是动物饲养员,我便当他最宠爱的那只动物;若他是教师,那我便当他讲堂上的那个讲台”
“他若爱酣睡,那我便做他的高床软枕,他若喜武力,那我便做他的绝世名兵”
“若他投生为蛇虫蚁鼠,那我便当他的窝,当他的巢穴,当那片为他遮阴避阳的一枚树叶”
“爱的方式有很多,而并非是愚昧的占有。”
“只要他能为我展开笑颜,只要能时刻陪在他身边,是活物抑或死物,是人抑或是兽,形态之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想起与林天一相处的每一个日夜,甚至每一分一秒,无数的画面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安樨的记忆里。这些记忆已然形成了挥之不去的魔咒,渗透在每一个细胞,每一片机理,甚至每一次呼吸里。
安樨的嘴角扯出了淡淡的弧度。
“舍不得放手,说穿了,只不过是没有勇气。”
“若是真爱,那便去牺牲,便去奉献。”
“哪怕每一块肉都被吃尽、每一滴血都被喝光,甚至连骨头都被挫成灰烬,发丝都烧成空气,我都无所谓。”
若是只懂得一味地索取,那算什么劳什子的“爱”?充其量,那种看似强烈的感情,只不过能称之为“欲”罢了。
这个道理,许久许久以前的安樨也不大明白。
那时候的他,可以说懵懂无知,只会一味地撑着腮帮子,歪着脑袋听那个人慢条斯理地对他讲着。
当时那些细细的遣词用句,安樨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但那人所想表达的意思,他似懂非懂的只记得了这么个大概。
一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发生了很多事,也经历了很多人,他成长了,渐渐地似乎开始理解了那些词句里所包含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隽永。
可他最后却没来得及彻底参悟,便已经失去了那个白衣胜雪的人。
充溢了心中的满满当当的情感,再也无处投奔,最后几欲化为求之不得的怨与恨,差点将他的心智吞噬。
后来的后来,他甚至以为不会再有所谓的“后来”,林天一出现了。
于是,他才算真正明白了,那种可以夺人性命、瀚似深渊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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