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路上奔波,刚刚到家,所以更新的有点晚了,请亲们原谅。春运太可怕了,为了回家过年真是费钱费力费时,可是只要能吃到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再累也值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一点儿光亮也没有了。高悬在门下的灯笼随风晃动,照得地上惨白如雪。柴房里堆满了稻草和杂物,充斥着刺鼻的腥臭,透过窗外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身影。黑暗中,韦诺儿目光呆滞,从身下的干草里抽出一把断了几齿牙的木梳,面无表情地摘去上边粘着的几草须子,机械似地一下一下梳着蓬松杂乱的枯发。有几不听话地打了结,她只得狠命地连拽了下来。好容易才挽成一个普通的圆髻,不知从哪里找了快要断成两截的木头簪子小心翼翼地上,又吐了些吐沫用手沾了,细细儿抹平了几缕微翘的鬓发,借着一碗浑浊的水左照又照,顾影自怜。这就是韦诺儿。无论在何时何地,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下之,哪怕是现下这等肮脏不堪的柴房,都不忘打理自个儿的容颜。
雨似乎有些小了,滴滴答答的格外好听,教人有一霎那的恍惚。想想当初自己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爹娘捧在掌心如珠如宝的疼爱宠溺着,丫鬟婆子簇拥着,娇生惯养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可是曾几何时,爹爹死了,娘疯了,家也败了。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只有五岁的小女孩自然是手足无措,仓皇无助。被二叔领回家去受尽白眼,听尽闲话,从来都是别人吃饭她还不曾上桌,别人还没吃完她就得去厨房涮锅洗碗。寒冬腊月里,滴水都能结成冰,她依旧要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冰冷的井水里费力揉搓着堂弟的尿布,婶婶的裹脚和堂姐的亵衣。往日细腻的柔荑渐渐长满了冻疮,鲜血直流,一到晚上就疼得整夜在硬实的炕上打滚儿。
这样凄苦憋闷的日子一熬就是七年,自己也从一个娇怯瘦小的黄毛丫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脑海里也多了不少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着有一个玉树临风的俊雅公子能带自己离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然而实际情况是二叔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同,那并不是一个长辈应有的目光,却像一只野狼在黑夜眼放绿光兴奋地盯着不远处的猎物,教人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丝不安与恐惧。婶婶越发暴躁,每日里不是打就是骂,终于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将自己交给了一个姓麦的牙婆。奇怪的是那时心里竟没有一丝留恋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也许是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脱离这种悲惨的生活过上好日子的机会。可惜女儿之身,不管是在蓬门迭户,还是在官宦人家,终究不过是浮萍一片,命不由己。
韦诺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静寂的夜晚总是能让人回想起许多或喜或悲的往事。夜色微凉如水,一弯新月从厚重的云层里慢慢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辉仿佛要将寒气照进人的心底。忽的一阵风吹过,柴房门‘砰’的一声巨响从外面被人踹开,一个若隐若现僵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韦诺儿借着月亮的清辉定睛一看,顿时喜形于色,‘飕’的一声便扑了过去,口里犹自喊道:“大爷,您可来了。妾就知道您是不会不管我的。快带我回去吧,这里真是教人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王念仁往后退了几步,皱起眉头捏着鼻子,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蓬头散发满脸污垢看不清样貌的女子会是往日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诺儿,因嫌恶道:“你怎么这副德。身上是一股子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韦诺儿脸上一红,捏着衣角,低下头娇嗔道:“太爷莫不是嫌弃妾了。都是那群婆子可恶,不肯打水过来伺候我梳洗。大爷等会儿可要好好惩戒她们。”
王念仁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暗沉,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声音有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凉薄:“你犯了错自然要受罚,这里是柴房,你以为自个儿还在西屋啊。不好生反省反倒挑三挑四的,依我看还是太太心软罚得太轻了,索教你再呆上一段日子才知道厉害。”
韦诺儿听着心里猛地一沉,一股寒意自脚底板涌了上来,瞬间充斥着四肢百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道:大爷真是薄情,想当初在书房两人花前月下,轻怜蜜意是何等的恩爱。这还没几日却这般的冷若冰霜,无情无意。怪道人家常说‘天下男儿皆薄幸’呢。这等前热后冷的做派真真教人心寒。
忽听得王念仁厉声道:“我有件要紧事儿问你,你若老实一点,立即就能出去。若有一字虚言,那就准备老死在这里吧。”
韦诺儿被他语气里的冷漠与狠厉吓得唬了一跳,忙道:“大爷饶命,婢妾哪敢在您面前说假话啊。”
王念仁深深地吸了口气,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声音冷冷道:“我记得当年大*生产时你可是在产房里贴身伺候的。她当时到底有没有难产,瑞哥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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