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先生,我真的......从来也没有奢望过,你会爱我,我,现在不是做梦吧?
盛世尘没有回答,然後也没有再听到盛宁说话的声音。
只有低低的呻吟声,难耐的喘息,盛世尘柔声低语,在静夜的山风中恍如天籁,与星月共醉。
先生......
嗯?
我可以这样一直叫你吧?
盛世尘失笑,摸摸他的头:你想叫什麽都随你,想叫多久也都没关系。
盛宁看看他,忽然把手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盛世尘吃了一惊,急忙擒住了他的手腕。
瘦纤苍白的手背上深深的一圈齿痕,隐隐的有血丝渗出来。盛世尘脸色一沈,盛宁却象一点也不觉得疼:不是做梦......我还以为,又做梦了呢。
盛世尘只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盛宁在无望中挣扎了有多久呢?也许远在他察觉之前,盛宁就已经对他怀抱着这样的情感,不敢出口,只能那样静静的守在他身旁,细致的,温存的替他做一切事情。
盛宁舔舔伤痕,不在意的笑笑,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先生,我好快活,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盛世尘无言,把他的手慢慢抬头,唇轻轻贴在那深深的齿痕上面,盛宁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後,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滚烫的仿佛要将他烫伤。
盛宁嗫嗫的说:先,先生?
盛世尘一声不响,双唇紧紧贴在他的手背上。
因为盛宁的傻气,痴情,那样柔软的一颗心,因为那些他曾经错失的一切。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盛宁已经悄悄起身。盛世尘睁开眼,盛宁冲他微微一笑,把内衣的领口拢一拢,低声说:我去看看有什麽吃的,先生再睡一会儿?
盛世尘坐起身来,替他把外衣披在肩上:山里早上冷,你也不用忙,刘叔今天必定会找人来帮手的。
盛宁一笑:我不要别人来替你做事,我愿意自己做。
他伸上袖子,踩着鞋子往外走:你不要起,等我把水打来。
盛世尘拥被而坐,听着盛宁在外面的动静。提水,生火,过了不多久,端着木盆进来,可能是刚才烧火的缘故,脸庞有些红扑扑的。
盛世尘不急不慢的起身,穿衣,盛宁过来替他理平领襟,站在他身後,拿一把木梳替他头发梳顺,束成一个书生髻。盛世尘昨天夜里睡时拔下来的簪子一头压在枕下,盛宁拿过来替他别上,只是没有镜子和头油,盛宁未免觉得有些缺憾。
盛世尘挽起袖子起脸,拿盐水漱口。盛宁已经把饭端了进来。粥就是用粟米煮的,煎了两个鸡蛋,油汪汪黄澄澄的,香气诱人。
没什麽东西,连米缸都差不多是空的,还是陈米。盛宁不太满意的说:还好鸡蛋还新鲜,不然真是......
他说到这儿,忽然下半句硬吞回去,盛世尘一笑:巧手难为无米之炊是不是?
他改了一个字,但是盛宁听起来意思是大大的不同了,笑着点头:正是哪。不过这山上肯定有菌子木耳,还有别的野味什麽的。回来我们去山上转转,可吃的东西多着呢。
盛世尘喝了一口粥,虽然盛宁抱怨米不好,又说没有菜,但是粥煮的软厚合宜,煎的蛋也恰到好处,蛋白脆而不焦,蛋心似凝非凝。虽然做的是最简单的家常吃的东西,但越是这种家常吃食才越见功夫。
曾经他觉得众多弟子中,盛宁是最平庸的一个。
可是现在才发觉,盛宁要的平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他们山里停留的时间很长,长到盛宁已经腌了一次酸白菜,并且晒干了许多野木耳。盛世尘与他太久没有相聚,再尝到他的手艺,只觉得比记忆中益发的精湛巧妙,野山裙菜那样又硬又韧的东西也可被他调拌的清爽甘脆,而调料却还只用那麽简单的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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