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铺落在地面上,都似乎瞬间被冻结成了冷凝的鲜血。
江亭幽似乎连眼神都带上了冷意,忽地冲坐着的白衣帝王一笑,三分狡黠三分怜悯剩下的是温和的冷漠,“陛下,你听见了么?”
阜怀尧缓缓抬起睫羽,顿了片刻,终于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缄默,“朕,自是听得见。”
阜远舟抿了抿唇。
“那么,刚才陛下说了什么?”江亭幽做出回想的模样,然后做恍然大悟状,道:“陛下似乎说,比起一个外人的挑拨,你更相信自己的三弟。”
阜怀尧没有恼怒的意思,“朕确实说过。”
“可是现在你的三弟亲口说,他恨不得你去死。”江亭幽对他道,那种自在翛然的模样就像是悠闲从容抚琴弄墨的月下隐士,吐出的话语却是恶意得很。
“朕听见了。”阜怀尧的指尖抹过手里短刀的刀锋,抹掉了上面的淡淡血迹,然后抬起了头,对上了阜远舟的双眸。
看着那把精致的短刀,阜远舟的唇嗫嚅了一下,但是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之间全部都说不出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一样,眼里飞掠过一抹紧张。
这是每一个人在面对这个比冰更冷七情不动的帝王时最正常的反应。
“远舟。”阜怀尧看得清楚,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
江亭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经过刚才那一抹本能一般的紧张,阜远舟似乎就镇定了下来,“远舟在,皇兄。”
他的音调很寻常,好似刚才他没有说想要杀了他。
“每天都有很多人想杀朕。”
“是。”
“如今,你也想要弑君?”阜怀尧如是问,声音平淡。
阜远舟的拇指指尖摩挲着琅琊剑柄上的淡淡刻纹,声音同样没有起伏,“是。”
这般对话,两人就像是在春日午后闲庭桌前对坐饮茶,没有一分冷意杀气灌在其中。
阜怀尧将短刀归鞘,淡淡问:“为什么?”
“为什么?”阜远舟喃喃着重复,然后就笑了,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阜怀尧轻微地皱了眉。
阜远舟猛地笑意一收,俊美容颜冷意丛生,“好了,几个月兄友弟恭的戏码也该演完了,皇兄,你素来聪明过人,不会真的陷进戏里出不来了吧?”
“戏码……么?”阜怀尧反问。
“不是么?你是爱护弟弟的好兄长,我是尊敬大哥的好弟弟,实在让人羡慕得紧,”阜远舟注视着他,嘴角冷嘲,“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身经历,远舟真的不知道,皇兄和我竟然都是个唱戏高手!”
阜怀尧没说话。
阜远舟没有温度地勾起嘴角,“皇兄演的真好,远舟就真的陷进去了几乎出不来了,”微顿,“几乎就忘记了,冷漠铁血的阜怀尧,连知道二皇兄会害父皇都冷眼旁观坐收渔翁之利的大皇兄,怎么会有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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