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杂货铺的牌子没有拆掉,对一些人来说,它就是美好记忆的见证。
此刻,铺子两边贴上了红纸黑字的春联,那小门两侧也是一样,而地上有着一些鞭炮的残渣,在新落的雪上散落着,过年的气氛更见浓郁。
铺子外,雪地中,一头长发的张卫东在那站着,似乎在缅怀着什么。两年多的时间并不短了,加上街上行人又很稀少,没人认出他来了,人们都是很健忘的,时间也很无情。
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白鸟,和飞雪的颜色混为一体,外人不仔细看无法发现它。
渐渐的,张卫东露出了笑容。
他听到了二楼上柳丁和柳盈的声音,还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是柳胜的,算算时间,小家伙如今上小学四年级了。
“啾——”小黑黑歪头看了眼张卫东,鸣叫了一声,率先飞上了二楼,钻进了窗户,这里,也是它的家,那墙壁上的窝并没有拆掉。
就听里面传出柳盈的惊呼声:“姐,快来看,一只小白鸟,好漂亮啊,和小黑黑差不多大,可惜一身白羽毛!”
客厅茶几上,落着一只小白鸟,正啄着瓜子,很是大胆。
柳盈一低呼,柳丁、柳胜姐弟也过来了,好奇的看着它,人靠近它,居然也不跑?
“是吗,的确和小黑黑很象,除了羽毛!”柳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越看小白鸟。越象小黑黑,只是,小黑黑是通体是黑色羽毛,而它是白色的,无一根杂色,应该是巧合吧。
快两年半了,卫东哥该回来了吧?
“小鸟可能饿了,我去拿饼干!”柳胜准备拿自己的零食出来。
“汪——”这时,老黄从阳台走进来了,朝小黑黑吠了一声。
“啾——”小黑黑抬头。朝老黄也鸣叫了一声,仿佛在打招呼,老黄便小跑过来,卧在旁边不叫了。
“咦。怎么听声音很象小黑黑那臭家伙呢?”柳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小妮子也考上了西交大,和姐姐在一个学校,如今才上大一,刚过半年,一对姐妹花都考的如此好成绩,可是轰动了二十里铺村。
而两年多不见,小妮子也长大了,个子高了些,身材也长开了。和柳丁一比,除了面上只多一丝青涩,但却更活泼、靓丽,也更好动,她属于闲不住的性子。
相比下,柳丁就多了分文静和知书达理的气质,是美女,也是才女,往往坐图书馆一坐就可能一下午。
可想而知,一对校花级的姐妹花在同一大学。从来不会少了追求者,更不缺富二代、官二代的追捧。不过,柳丁总是一副拒人门外的姿态,谈感情时就很不好相处了。
柳盈的处理方式和姐姐不一样,不过这妮子骨子里傲着呢。总拿人和姐夫比,这习惯从高中时就没改过。这一比,那些帅哥就成渣了。
恩,且说小黑黑吧,柳盈话才落,小黑黑却扑了上去,对着她的头发一阵乱抓,一会儿就抓乱了,完后就闪人回窝了。
“啊,你个混蛋,居然敢弄乱本姑娘的头发!”小妮子怒了,追着小黑黑不放,奈何她怎么能抓得住小黑黑。
这时,柳丁却激动了,这小鸟的动作她很熟悉,是小黑黑!
柳丁忙跑向阳台,打开窗户一看,果然,雪地里正站着一个人朝她傻笑着。
“卫东哥!”柳丁惊喜呼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趟了。
眼前一花,阳台上就多了一人,正是张卫东。
“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张卫东替她抹着泪,心疼的说道。
柳丁一愣,随即一头扑进他怀里,肩膀耸个不停,哭的伤心欲绝。
——
傍晚,铺子里热闹了起来。
张卫东终于回来了!
楼下,王丽芸和柳丁、还有王丽军的新媳妇黄丽在忙碌着,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楼上,柳建设、柳盈小妮子、王丽军,还有好奇的柳胜和张卫东坐在一起,说着话,而柳丁的外公外婆这会儿回了卧室。
这个年,几家准备一起过。
“姐夫,这两年多你到底去哪了?”柳盈不避嫌的挽着张卫东的胳膊,挺拔的胸部丝毫不介意着蹭着,兴奋的好奇问道。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只有柳胜却有点疏远,似乎认不出张卫东了。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跳脱的。
看着日渐美丽的小妮子,张卫东有点感叹,淡笑道:“大山里,那里没路,也没手机信号,和师傅学了两年多功夫,总算学艺有成了——”
“呀,学功夫?那是不是很厉害?”
“你这丫头,别问个没玩没了的!”柳建设训斥了小女儿一句,小妮子吐吐舌头,嘿嘿笑了起来。
“卫东啊,你现在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吗?”柳建设迟疑了下,问道。
柳建设的想法是,大女儿已经大三了,有一年半就毕业了,不小了,该结婚了。若是村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早就结婚生娃了。
这次看到张卫东,除了一头长发外,柳建设觉得大不一样了,就那句话,气质非凡,人中之龙。
“我打算辞掉现有的工作,不会再出远门了——”张卫东沉吟了下说道。“另外,叔,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打算后天带小丁去趟市里!”
“什么,好好的工作干嘛要辞掉?卫东,你要想清楚了,不要冲动,你好不容易取得现在的成绩和地位,前途远大,一句话辞了太可惜了!”柳建设大吃一惊。忙劝说道。
张卫东微微一笑道:“叔。其实我无心仕途的,我的亲生父亲现在也做官,官还不小,我大哥也在从政,比我优秀多了,我的话,做一个官二代就够了,二十几年没陪他们了,我想多陪陪他们!”
“哎,你说的也对。为人子女,应该尽孝,好不容易团聚了,是该多陪陪。好吧,我也不劝你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想好了就自己做主吧!”柳建设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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