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我的回答,冷笑着说:“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会被你轻易骗到吗?经过我们的调查,你最早在费久宁斯基将军的第54集团军当作战参谋,是弗拉索夫特意向上级申请后,才把你调到第2突击集团军的。我提醒你一句,你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你要知道,不管任何人到了我们内务部的地盘,接受我们的审讯后,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想起了网上流传的一个段子,说前苏联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具木乃伊,花费了很长时间也无法弄清木乃伊的年龄。他们听说克格勃总部能解决一切问题,于是请了几位克格勃的工作人员来帮忙。几位克格勃的工作人员忙碌了一上午,然后满头大汗地出来。兴奋地告诉考古学家:“查清楚了,3147岁。”考古学家非常震惊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克格勃指着木乃伊说:“很简单。他招了!”
这个时候的契卡,内务部的人员就是克格勃的前身,落在他们手里,别说普通人了,就连木乃伊都不得不屈打成招,由此可见他们是多么的可怕,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就是这么微小一个动作。就被图尔奇诺夫察觉了,他警惕地问:“奥夏宁娜少校,你为什么会发抖呢?是不是因为你的谎言被我识破,感到了恐惧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口齿清楚地回答说:“中尉同志,假如您想知道弗拉索夫为什么要亲自把我调到第2突击集团军。这一点,我想我可以告诉您。”
听到我准备招供了,图尔奇诺夫兴奋地冲后面的上士喊了一句:“雅朗斯基,准备记录!”喊完,才一脸得意地对我说:“说吧,少校。你看假如你早点像现在这么爽快。把一切都说出来,大家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莫斯科保卫战开始后。我最早在朱可夫大将担任司令员的西方方面军工作,后来又奉派先后去过列柳申克将军的第5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第16集团军,潘菲洛夫将军的第316步兵师,也就是后来的近卫第八步兵师。在潘菲洛夫师时,我曾经率该师的一支部队,参加了红场阅兵。就是在参加完阅兵返回的途中,我遇到了弗拉索夫,当时他刚担任新组建的第20集团军司令员不久,正在到处搜罗合适的指挥员,去充实他的部队。也许是通过谁的介绍,他找到了我。接着我们和契卡的一位领导,去见了尚未上任的集团军副司令员。……”
“等一等,”图尔奇诺夫打断我的话,追问道:“你说的契卡领导是谁?”
“克洛奇科夫同志。”
图尔奇诺夫扭头叮嘱雅朗斯基说:“上士,记下来。”随后又转过头对我说:“少校,继续说下去。你们去见这位尚未上任的集团军副司令员是谁?”
“是一个来莫斯科养伤的中国同志,他所担任的第20集团军副司令员的职务,是斯大林同志亲自任命的。”
听到我提到斯大林,图尔奇诺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没有打断我,追问我这位中国同志叫什么名字,我得以继续顺利地说下去:“在见过这位副司令员以后,我重新回到了潘菲洛夫师,继续担任着方面军和该师的联络官职务。直到潘菲洛夫将军在战斗中牺牲后,我才奉命代理了该师改编成近卫第八师后的第一任师长职务。”
听到这里,图尔奇诺夫冷笑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代理第378师师长的职务,是低衔高职,那么代理近卫第八师时又是什么军衔,不会是大尉吧?!”
他的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
“我当时是中校军衔。”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我没有理睬,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下去:“在大反攻开始前,我的近卫第八师被配属给了弗拉索夫第20集团军。由于斯大林同志的赏识,我被他亲自晋升为少将军衔,并任命为第20集团军的参谋长。”
此话一出,图尔奇诺夫脸上的冷笑消失了,刚才哈哈大笑的上士和战士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屋子里除了我说话的声音,只能听见几人粗重的呼吸声。我加快了语速,免得待会儿又被他们打断:“我担任集团军参谋长职务后,曾经和弗拉索夫一起参与了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也许就是在那时,他认可了我的能力,所以在他调任第2突击集团军司令员后,才会向斯大林同志提出申请,将我从费久宁斯基将军的第54集团军调到他的部队。到了第2突击集团军后,我没有留在司令部工作,而是到安丘费耶夫上校的师里,担任了步兵营长的职务,从那以后,才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没见过弗拉索夫,也没打过电话,我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说到这里,我觉得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言多必失的情况出现,我主动地停了下来。图尔奇诺夫见我不说了,诧异地问:“为什么不说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我很早以前就是弗拉索夫的部下,但我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弗拉索夫份子。”
听完我的话,图尔奇诺夫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冲站在我身后的战士一挥手,吩咐他们说:“你们两个将奥夏宁娜少校带下去。”
“中尉同志,”推过我的那名战士上去一步,低声下气地向他请示道:“我们应该把她关到什么地方?”
图尔奇诺夫看了看我,回答说:“把她和第378师抓来的那些人关在一起。”
“是!”战士答应一声,转身就要推着我往外走。
“等一等,”图尔奇诺夫叫住他,吩咐他说:“把她的绳子解开。”
当绳子解开后,我揉着被勒得红红的手腕,冲图尔奇诺夫礼貌地说了句:“谢谢!”然后便跟在两名战士走出了这间审讯室。
两名战士押着我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门口,对守住门口的哨兵说:“我说,我们是奉特勤科科长的命令,要将这名少校关进这里,你快点把门打开。”
哨兵看了看我们,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锁,推开房门,对我冷冷地说:“进去吧。”
我刚跨进房间,门就被哨兵带上,接着我听见了挂锁的声音。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看清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有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蹲在地上。见到有人被关进来,他们都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当看清楚被关进来的是我,他们哗啦啦地全站了起来,向我涌了过来,还七嘴八舌关切地问:“师长同志,原来是您啊!您怎么也被他们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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