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铁努力睁开眼睛时,天色黑乎乎的,头痛得要命,眼皮沉得像上了锁。
这时,就听李海军走了进来,“哥们!昨晚干吗去了?还不起来。”
安铁迷迷糊糊地说:“天还没亮你怎么就来了?”
李海军笑骂道:“你有病吧?!现在都几点啊,都快晚上7点了,你都睡一天了。”
李海军一看安铁没出声,就用手推了推安铁,发现安铁身上滚烫,吃了一惊,“你不会真病了吧?”
李海军叫服务员拿来体温计,给安铁一量,惊叫了一声,“!41度!”
李海军赶紧和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把昏迷不醒的安铁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然后安铁就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胡话,一会儿说:“小娜,我们不在北京了,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一会儿,安铁又莫名其妙地笑,脸色驼红,嘴里喃喃自语,“我还是处男,你信不?”
安铁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好像飘在云里,手腕上正在打点滴,李海军坐在床边,安铁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海军焦急地问:“哥们你怎么了?吓死我了!都昏迷一天一夜了。烧得那么厉害,刚刚烧才退了点。”
安铁努力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然后,安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过了几个小时又开始发烧,如此反复发烧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李海军专门派了一个服务员照顾安铁,自己也每天到医院来探望。
一个星期后,烧彻底退了。安铁身体一直很好,他只听母亲说过,小时候的安铁经常生病,经常打针吃药,但安铁记事以来好像从来没生过病,点滴更是没有打过。安铁记得还跟人吹过牛,说自己从来都没打过点滴,人家还告戒他,这话可不能说啊,会有报应的,这下,果然应验了。
看看病房里的白色墙壁和白色床单,看见自己穿着蓝条纹病号服,安铁笑了。
他觉得很古怪,就像自己置身在蓝天白云的天空下,轻松而又茫然。安铁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对这种感觉着迷,就像他看见大片的黑色和红色就会无端地激动一样,这些颜色如此单纯,单纯得像戏剧。
医院的确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地方,在这里,生命的信息无处不在,人们表情肃穆,内心丰富,情感动荡,太戏剧化了。
戏剧化其实是个单纯的东西,相比起来,生活一点都不戏剧化,生活太复杂了。是谁说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简直放屁。
安铁临出医院门的时候居然还想了一大堆。
晚上,李海军在一家川菜馆,请安铁吃饭,说是川菜开胃,也给安铁补补身体。一个星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安铁觉得饥肠辘辘。
安铁看着满桌的菜,端着酒杯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们快点动手吃吧,我就一句话,谢谢你!海军!”
李海军也站了起来,很正式地说:“兄弟,啥也别说了,你没事就好。”
“你别担心,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病是身体开出的一朵花,开过就好了,以后我就结果了,结一个大傻逼果子。”
“靠,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作诗,你也够糠的,怎么一下子烧那么厉害啊,来喝酒!不能喝少喝点,我干了,你随意!”
“没事,长这么大我记忆里还没打过点滴,也算是破了处男身!炳哈!”安铁大笑起来,有些神经质,像变了一个人,“喝酒算什么,喝,今天不喝死,我们就不走!”
“喝死了你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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