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上一杯酒,“今天除夕,跟我喝一杯。”
江栾也不敢怠慢,赶紧举起杯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干了杯。几杯酒下肚,父亲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在外面累吧?”
一句话差点把江栾的眼泪逼出来,他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累不累的,人不都这样嘛。”
父亲看他这样,又说:“其实我一直挺后悔当初把你送出国的,你刚走那些日子我老会想你,还觉得你就跟在家似的,老想着下雨天了得送你去学校……”
“得了得了,今天除夕,咱不说这些煽情话,我这也回来了,也不拘着我之前过得怎么样,反正不都过去了吗?”江栾最受不了这种煽情话,况且还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父亲像是喝多了,一点没有停得意思:“我跟你妈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我怕你走弯路,你从小就是被夸大的,我是真怕你听到不好的会受不了。新闻里播了挺多小孩被骂受不了自杀的,我也挺怕——”
“嘿,您儿子还好好在这呢!”江栾抖了抖肩,“再说了,您儿子这二皮脸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那么容易被几句话打击?”
“都说知子莫若父,你的性格我知道,小时候别人说你一句不好你都能记那么长时间。”父亲笑了笑,又给江栾倒了一杯。
“是吗?”江栾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都记不得了。”
父亲话锋一转,又说:“你一直是爸爸的骄傲,虽然爸爸没有太夸奖过你,但你在爸爸心中一直是最优秀的。”
突然被父亲这么一夸,江栾倒不好意思的,闷了一口酒:“您今儿个是喝多了吧?您说这些话我还真不大习惯。”
“我听你妈说,你跟那个人还有联系?”
江栾一口酒卡在嗓子里差点咽过气:“呃……是,是啊。呃,还是朋友,他结婚了。”
“我跟你妈都希望你过得好,你明白吗?”父亲红着脸看着酒杯,轻声说道,看起来怪心酸的。
江栾装傻笑着说:“我过的挺好的啊。”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男人嘛,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你现在就算立业了,也该成家了吧?”父亲摸着酒杯口,继续说,“这些年你总是一个人……”
“我……”难怪要跟自己喝酒了,酒过三巡好说话,老头子是知道硬逼没用该走温情路线了啊!
“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好吗?”
真是步步为营,先打亲情牌,再晓之以情动之以酒,一步一步攻破江栾的心理防线,差一点江栾就要被绕进去了,可惜人家心志坚定,非宋楠西不要。可眼前这个看着那么心酸的老头子该怎么办?
见江栾不说话,父亲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就抓紧吧,你不小了,别眼光太高。你李阿姨家的闺女就不错,长得也漂亮,也懂事,找个时间你们见见?”
江栾彻底懵了,合着今晚这场父爱如山的年度大戏是父亲一手策划的?听这意思,该是早已就商议好了就等江栾同意了?
像是知道江栾在想什么,父亲又说:“没关系,只是见一见而已,算不上什么的,不满意咱们可以——”
“下不为例。”江栾说完就埋头吃菜,虽然父亲这种算计儿子的行为江栾十分不齿,但看他年纪这么大了,还为自己操心,任性了这么多年了,偶尔也要顺一次父亲的意。见一面吃个饭,自己表现得粗俗一点,不尊重对方一点,让女方讨厌自己事情就解决了。
反正宋楠西也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他也不在乎。
父亲忙起江栾的相亲倒是一点不含糊,还没等江栾喘口气,年初三就被塞了张纸条踢出了家门。
江栾走在路上一边感受来自世界的寒意,一边打开那张不知从哪个包装盒上撕下来的纸。父亲虽然刻板,选起地方可是够浪漫,与你有约,这个名字听起来又矫情又瘆人。
晚上六点半,那这么早把他踢出来干什么?他还想吃母亲蒸的糕呢!感叹人情冷暖,他在路边吃了碗馄饨,辣椒油刺激着大脑,身上好歹暖和了点。付了钱,他揣着手坐地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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