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左瞒右瞒
等赵杰和大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赵杰见我坐在大厅里动也不动也没说什么,只是叫大毛把地上的玻璃渣子以及血迹清理干净,处理现场和尸体的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参与,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责任,因为这是在我的默许下进行的。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已经是清晨了,大毛拉着我出了赌场,三人在门口就此告别。我走在街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我还不能完全接受昨晚发生的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觉得跟丁琳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我可以瞒着丁琳,可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发现弟弟死了,一想到这个后果我就产生了强烈的内疚感。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闭上就想起丁鹏倒在血泊里的骇人画面。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两个小时后,燕子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急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我编了个谎话给搪塞了过去。
中午十分,巩丽梅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盛宴的管理层要一起去看看易军,易军已经被关押在拘留所了。
在盛宴门口汇合了巩丽梅、刘卫勇、叶远信,还有拉客哥之后我们便去了拘留所看易军,一路上拉客哥显得极为不自然,我知道他碍于身份的关系不方便去,可他作为易军在盛宴的亲密好友不去显得不像话,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好在拉客哥偷偷的告诉我今天他把好友给支走了。
拘留所里我们见到了易军,易军从被抓到现在还不到三天整个人就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可见在拘留所里呆着是多么的折磨人。
要不是刘卫勇疏通了关系,恐怕我们这么多人见易军都困难,在整个见面的过程中易军一直在强调自己老婆跟这件事无关,希望刘卫勇能走些关系把自己老婆给弄出去,别让她受这份罪。刘卫勇也答应了下来,这么一来有了拉客哥和刘卫勇的双重斡旋,我相信孙桂芳离出来不会太远了,这让我也放心了不少。
“大军,案子到底怎么处理了?”拉客哥思前想后了许久才问了句,我看了拉客哥一眼,表面上他是在问易军案子的情况在关心他,但事实上我知道拉客哥是想打听点易军同伙的事。
“这几天天天提审,我都快累死了,我已经把知道的全说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折磨我。”易军苦笑了下。
“老易啊你犯得不是普通的案子,毒品这玩意是严重危害社会秩序,你说他们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吗?在这个案子中你只是一个小角色,他们要抓的是你这条线上的上家和下家啊,上家自然是给你货的主,下家自然是帮你散货的人,你如果不完全交待我看他们会一直审下去,这么一来你老婆也要陪着一直耗下去了。”刘卫勇沉声道。
“上家是窝在城北的一个小黑帮,虽然是个小帮会,但我也惹不起啊,我要说了怕是在牢里呆不长的,牢里肯定会有他们的人,到时候我怎么死也不知道了,哪怕判个二三十年我也还想活着出去,这样至少还能见到我两个女儿嫁人,说不定还能抱上外孙呢。”易军苦不堪言的说。
“这点我们自然都明白,可你不交待他们会利用在法律范围内的灰色手段一直刑讯逼供下去,疲劳轰炸,各种威逼,直到你撑不住说出来为止,与其这样还不如你自己主动交代,争取少判几年。”拉客哥插话道。
“拉客说的没错,警方最擅长这么做了。”刘卫勇点了点头道。
“其实……其实我压根就没见到那个上家是谁,只知道是那边的小帮派,每次拿货我们都只是通过电话联系,我将钱放在指定地点,等他们收了钱确认了之后,他们会叫人把货给我送到指定的地点。”易军说道。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谁是这条线的上家了?这有点难办了,就算知道是个帮派,如果警方没有掌握确切证据的话,是不会轻易去跟黑帮的人打交道的。”拉客哥皱起了眉头。
“你倒是很清楚警方的办事方式啊。”巩丽梅看了拉客一眼打趣了句。
拉客哥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尴尬的一笑说:“我有个同学在外地做警察,我们偶尔会聚会,他经常跟我讲他们警察的事,所以我略知一二吧,梅姐你讨厌啦,呵呵。”拉客哥娘里娘气的说完就闭嘴不说话了。
“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这么拖下去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嫂子早点脱了干系出来。”叶远信沉声道。
“什么办法?!”易军看向了叶远信。
“既然上家供不出来那就把下家供出来,下家是谁你总该知道吧?上家的事你照刚才的话说,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只有这样你的事才有可能尽快解决,嫂子也能尽早摆脱。”叶远信说。
叶远信这么一说大家都表示了同意,大家相视看了一眼就齐刷刷的看向了易军,易军显得有些为难,在看了我一眼之后才犹犹豫豫的说:“这个下家……下家是我的一个亲戚,也在江北的道上混,是孙桂芳的表弟。”
“表弟?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在江北有个亲戚?”刘卫勇皱起了眉头。
“唉,我也是财迷心窍想赚快钱,这才跟他狼狈为奸,因为是自己亲戚我有所顾忌,所以才没有跟大家说他的存在。”易军叹道。
“现在已经不是念这种亲情的时候了,我知道你很难做决定,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老婆的表弟,我相信哪个亲情分量更重你应该很清楚了,也懂得怎么选了。”刘卫勇道。
这个时候易军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向我求助,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悄悄给易军暗示了一下,示意他可以说。
“好吧,为了能让我老婆早点脱离干系出去,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易军终于点头了。
“那好,你尽量对警方交代,这样才能争取减刑期,而刘总的斡旋才显得有效果,你老婆也能早点出来了。”叶远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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