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十三夜?山茶色的魅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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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园遥

处理:抱残

人物介绍

西园寺显嗣全御集团总裁西园寺弓三郎的独生子。弓三郎死后,为了处理

财团的继承问题而从美国回到日本。

莲见茜显嗣的表妹,同时也是他的青梅竹马。双亲因意外而去世后,

就在西园寺家担任帮佣的工作。

速水小夜虽然目前在馆中担任帮佣的工作,但过去曾是全御集团旗下分

公司的董事长千金。

梁濑鞠具备充满朝气的开朗个性,却另有冷酷的一面,是一位让人感

到难以捉摸的少女。

野际琴美心中相当憧憬着弓三郎,在弓三郎去世后总是愁眉不展。

三宫玲显嗣在日本工作期间所僱用的临时秘书,具备超常的才干。

佐伯升弓三郎仍健在时,就已在西园寺家中工作的管家。

序曲第1天

车子缓缓减速,从容不迫的停住。

打住手煞车后,司机拿起放在座位旁的雨伞,尽速从司机座下车。他绕到后

车门前,毕恭毕敬的将车门打开,同时橕起手上的伞。

「抱歉,让您久等。」

「辛苦你了。」

显嗣微微点头,缓缓的步下车。为了不让主人被雪水打湿,细心的司机便事

先在旁备妥雨伞。

透过雨伞缝隙,显嗣视线扫过眼前的建筑物。

雪花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就连建筑物也都笼罩在这淡淡的薄幕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慨,令显嗣不禁微蹙俊秀的眉。

时间,已过了整整5年。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度回到这楝房子——。

建筑物本身并不会大到令人感到惊讶的程度。

但也并非意味这只是楝充斥着寒酸气的破屋。

连细节都力求完美的精密设计,可感觉出这是楝所费不赀的建筑物。房子本

身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但它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这里曾是座监狱。

视线尽头是空旷雪景中混杂着零星的红。那是倚绕着房子所种植——无数的

山茶花树丛漾出了红色。现在正是山茶花开得最茂盛的时节。

盛开的……山茶花。

显嗣轻轻地摇摇头,试图挥开这令人不快的思绪。

感伤——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再度将视线放回眼前。

就在这时候——。

就像早已察觉到显嗣的来临般,眼前一扇厚重高耸的门扉,随着一阵古老的

轧叽声缓缓打开。

当然,门是不可能自动打开的。从门的内侧,开门的人现身。

「……显嗣少爷。」

从门内侧出现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

斑白的银发整整齐齐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三件式的西装,男人叫出显嗣

的名后,规矩的朝他鞠躬。

「欢巡您回来,少爷。」

「——……。」

显嗣不答腔,只是以冷峻的眼神看着跟前这名男子。

「我并非真的想回来。不过——是好久不见了,佐伯。」

「是的。」

一声适切的回应后,佐伯轻轻的点头致意。

「风尘仆仆真是辛苦您了,请少爷马上进屋休息吧。」

「嗯。」

颌首致意之后,显嗣便跨出步伐。随后的司机连忙带着伞跟上。

虽只是短短几分锺,就在显嗣观望这楝房子的光景,司机身上那套深蓝色制

服及帽子上已积了一层薄薄雪花。

佐伯退到一旁,将大门完全敞开以便显嗣进入。

原本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走回这个大门前的——显嗣刻意忽视隐约起伏的

感慨,走进了大门。

整楝屋子,跟显嗣当初离去时完全一样,丝亳感受不到岁月的痕迹。

无论是家俱摆设,或悬在玄关的匾额装饰等,都完全没变。到处充斥着熟悉

的感觉。

「这个家仍旧没变。」

「这全是依老爷的指示做的——所有物品都按显嗣少爷当初离去时的样子,

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下来。」

接过司机送来的西装套,佐伯阖上大门后,以一种拘谨却宏亮饱满的声音回

答。

显嗣嘴角稍稍歪斜了一下。

「这种东西,并没有特别保留的必要。」

「显嗣少爷的房间,也都原封不动维持当时的样子。如果少爷有什么特别需

要的物品,可以随时开口。小的会以最快速度为您准备。」

显嗣保持沈默,以点头代替回答。

在显嗣才刚懂事时,佐伯就已经是西园寺家的管家了。这里的一切,可说都

是这个人亲手打点出来的。

「不过——真的是太好了。」

「嗯?」

佐伯言语中那种安心的感觉,让显嗣不禁皱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显嗣少爷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家。总算——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还是回

来了。」

「我希望你不要会错意。」

显嗣以不耐的口吻阻止佐伯的话。

「我并不是为了继承这个家才回来的。」

「关于这件事——希望少爷不要有这种想法。」

即使面对显嗣的冷眼注视,佐伯脸上依旧不显露任何惧色。虽然佐伯已有五

年没和显嗣见面了——也想必早知道显嗣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所抱持的态度。

「不论显嗣少爷心中有什么想法,您毕竟是我们西园寺家法定的正式继承人。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这跟我没关系,请你们不要随便就做这种决定。」

「显嗣少爷——。」

佐伯以含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道。

「小的所陈述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显嗣眉头深锁,以凶狠的目光瞪着佐伯。但佐伯只是有礼地朝着显嗣看。

「——……算了,随你高兴。」

显嗣无奈的点头。

「你们要怎么想我不管。不过既然我是西园寺家的主人,同时也是全御集团

的负责人,不管是这个家或是整个财团,都是属于我的,对吧?」

「没错。」

「既然这样,我要把这一切全部处理掉。」

「……请问少爷这话的意思是?」

「很简单,既然这些都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理就是我的自由。首先

我要解散财团。接着就是把父亲的遗产一并处理掉,包括这间屋子。」

这件事——正是显嗣这次回国的目的之一。

显嗣对自己才刚过世不久的父亲——日本代表性大财阀全御集团的总裁西园

寺弓三郎,心中丝毫不存任何亲情了。而且,他对亲生父亲甚至可说是抱持着一

种憎恶感的。

西园寺弓三郎——是杀死了显嗣母亲的男人。

被禁足在这楝屋子里,并以忙碌作籍口,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在丈

夫长期的冷酷对待下,显嗣的母亲就这样死了。她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就

在当时正就读高中的显嗣面前。

母亲逝世后那段期间发生的事情,显嗣心中只有模糊的记忆。亲眼目睹生母

惨死的事实,冲击性是难以言喻的。在等同于和母亲一并被舍弃的环境下成长,

对显嗣而言,自己的母亲是他唯一景仰的人物。

精神上的打击使他几乎成了废人。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后,显嗣才慢慢恢复,

不过也因此造成记忆障碍。他不仅是丧失那段期间的记忆而已,就连幼年回忆也

只剩微弱印象。

填满他残缺记忆中空白的,是对害死自己母亲的父亲——西园寺弓三郎的满

腔恨意。

显嗣在恢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个家。

他到美国留学,在那里获得学位,同时从求学时代起经营的事业也一步步蒸

蒸日上。

不论全御集团也好,西园寺也好,对显嗣来说毫无它恋,不过是一段他想早

日舍弃的陈旧包袱罢了。

依照弓三郎的遗言,显嗣成了他亲嘱的法定继承者。但显嗣打从心里根本不

想接受弓三郎的这份『遗物』。他不仅没参加父亲的葬礼,当初甚至连回国的打

算都没有。

不过,显嗣毕竟是法律上的正式继承人,讯息联系一件件的接踵而来。原本

显嗣并没有对这些文件做出任何回应,直到一份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所有相关资讯中,这也许可说是最不起眼的一项了。

但是——。

用于打开以西园寺弓三郎名义租借的保险柜钥匙失踪了。

看着这简短的报告,显嗣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幕光景。

那是母亲仍在世时,一面微笑,一面谨慎地握着一把钥匙的光景。

虽然显嗣的母亲从未亲口提起,但不知为什么,他相当肯定母亲当时手中握

的锁匙,正是那把失踪的保险柜钥匙。

在显嗣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踏出那屋子半步。当时会偶尔外出的显嗣,也

都不曾在外头遇到母亲。

所以,这段记忆——可以肯定是发生在那楝屋子里的景象。

还有另外一项证据能够证实这个推测。就是在弓三郎的遗言中,特别吩咐除

了显嗣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触碰屋中的任何物品。即使财产管理人必须用

到那把钥匙,如果东西藏在屋子里,也是没办法进去找的。若缺少显嗣的帮助,

光想进去那楝屋子都不可能。

假使钥匙还在的话,一定是藏在屋中的某个地方。

在显嗣记忆中,母亲总是以一种很不自然的表情对自己微笑。那是一种感觉

很勉强,并非发自心中的笑容。

只有一次,显嗣看到母亲露出充满幸福的笑靥。能让母亲有这种笑容的,正

是那把钥匙。看来可以为母亲带来笑容的物品,应该就藏在必须用那把钥匙才能

开的保险柜之中。

显嗣很想知道,那项物品到底是什么?

能发掘出这个秘密的,唯有显嗣本人。因此显嗣决定不假他人之手,亲身回

日本一趟。同时,他打算趁客居日本期间,顺便把西园寺家的资产总额进行处置。

显嗣丝毫没有继承西园寺家的想法。如果有其他亲兄弟想继承这笔遗产的话

,显嗣很乐意无条件把全部财产拱手让给他,但偏偏显嗣却是家中的唯一独子。

既然是没有人愿意继承的资产,那就没有任何遗留的价值。

「你们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显嗣仍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佐伯看。

短暂的沈默后,佐伯谦恭有礼的回道:「如果这是显嗣少爷所希望的——。」

「这正是我希望的。」

「小的瞭解了——」

面对显嗣快速又尖锐的回答,佐伯以鞠躬回礼。此时,他看着显嗣的双眼中

突然绽放出深邃的光芒。

「既然这样,从今天起显嗣少爷便是整个西园寺家的主人,同时也是这楝屋

子的新主人。希望少爷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做出适当的决断。」

「——……啐。」

面对老谋深算的管家意外的回答,显嗣一瞬间显得有点无力招架。

佐伯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显嗣的身份已经是「主子」,的确不适合在这个节

骨眼上轻举妄动。

「好吧,随便你。」

「谢谢少爷。」

看到显嗣颌首,佐伯马上恭敬的低头回礼。

「请少爷随我朝这边走。屋中的仆佣们等着向自己的新主人打招呼,早已恭

候多时了。」

随着佐伯的引导,显嗣来到屋中的大厅。当他踏进大厅的同时,整个人当场

怔住,一脸愕然。

「欢迎您回家——显嗣少爷。」

在他眼前,是四位年轻的女仆。

虽然她们穿着同款制服,却明显看出她们是风韵各具的美少女。

「佐伯——。」

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显嗣只好低声问向佐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抱歉现在才让您知道,这些人是负责在这屋子里帮佣的。除了照顾屋子

之外,还负责亡故前的老爷所有的生活起居。」

面对显嗣的质问,佐伯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

「请容我为少爷介绍。从左边开始这四位分别是野际琴美……梁濑鞠……速

水小夜……以及莲见茜。」

配合着佐伯的介绍,这些少女们依序行礼,她们之中有的刻意躲避显嗣的目

光鞠躬;有的则是先向着显嗣微笑再鞠躬。

而显嗣,仍尚未从刚刚的惊愕中平复过来。

有四位——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少女——。

在这栋父亲亲手结束母亲生命的屋子中——。

「——……等等。」

迟钝了数秒后,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开始涌上。

「嗯?」

「速水?莲见……还有茜?」

「是的,少爷。」

显嗣瞪大眼眸,盯着其中两位少女。

其中莲见茜只是不断回避显嗣的目光,一个劲儿的低着头。

而速水小夜则——。「好久不见了,显嗣……少爷。」

一面撩拨着她秀逸的长发,一面朝显嗣微笑。

第一章第2天

一阵嘈杂的声响,令显嗣缓缓转醒。

已有整整5年的时间没睡过这张床了。宽广的房间中,弥漫着沈静的气氛。

声响……。显嗣怀疑,刚刚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才刚有怀疑的念头,奇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似乎是某种东西落下的声音。

为了探究声音来源,显嗣起身下了床。套上睡袍后,他蹑着脚步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

白色——。

皑皑的雪景,在窗外无垠的延伸……扩展。

不仅如此。

皎洁的雪白中,缀饰着点点绯红。庭院中无数山茶花海波动,凭添几分诗情

画意。

原本浓密的绿叶在此时都不复见,只剩下娇艳的花瓣在凛冽风雪中不断飞舞。

啪沙——。……又是那种声音——。

那是积雪从树枝落下时,所造成的声音。

雪似乎从昨夜就开始下了。在阴霾满布的天空中,就像一种无言的威胁似的

,大片雪花在无声无息中徐徐降下,慢慢纍积成厚重的雪堆。

显嗣叹了口气,拉上窗帘。

雪景——,令人不悦的回忆。

还有山茶花。

离开窗户后,显嗣穿越整个房间。他走到壁炉前,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埋进躺

椅中。虽然暖炉并没有点火,但暖气设施已确保屋内环境能维持最适当的温度。

丝毫不让人感到寒意。

将整个背靠在躺椅上,显嗣仰望着天花板。

昨天——相隔5年,回到这楝不愿再见的老家以后,在显嗣面前伫立了四位

少女。

记得当年母亲健在时,也就是显嗣和母亲仍以接近半软禁状态住在这楝屋子

时,除了管家佐伯外,另外也僱请几位年龄和佐伯相仿的厨师及佣人负责处理家

务。这些人和显嗣母子间,隔着一道称为『敬意』的厚墙,因此,只有佐伯一人

能够成为他们母子聊天或游戏的对象。

情况和当时相比,整个变化实在太大了。

不仅是表面的变化——就连看不到的地方也似乎起了某种变化。

——就在这间有四位少女负责照顾的屋中。

母亲在世时,一个月才回来寥寥数次的西园寺弓三郎,在妻子死后却几乎没

踏出过这间屋子。显嗣是到了后来才辗转得知这项传闻的。

显嗣曾想过——原来,那男的心中还存有一丝丝对妻子死亡的愧疚感。同时

,心中对父亲的后知后觉产生一股轻蔑,认为他很可能是故意散布这种情报的。

但事情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在母亲死后,父亲僱用这几位年轻的女子,让她们住在这楝屋子里,当成自

己的情妇对待,同时还要她们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从不踏出家门半步。

事实就是这样而已——。

这几位穿着专用制服,迎接显嗣成为她们新主人的少女中,其中有两位是显

嗣以前就认识的。

其中速水小夜,是全御集团旗下企业的一位董事长千金。

她的外表看来一点都没变——不……应该是经过了少女阶段的蜕变后,她那

如花般的娇靥更胜以往。冰雪无瑕的肌肤……光泽柔亮的秀发,衬托出清灵脱俗

的气质。显嗣过去曾在几次受命出席的会议中和她见过面,当时她那种高雅的微

笑,如今仍依旧。

原本该是高高在上,一出生就具备了上流阶层高贵气质的少女——现在却以

下人身份对显嗣低头。

这实在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又不协调的光景。

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也是显嗣认识的……——莲见茜。

茜的年纪比显嗣略小,是和显嗣从小像兄妹般的青梅竹马。

这段期间,这两人的境遇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显嗣一概不知。不过这一点

只要直接问过佐伯之后,应该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总之,其中必有什么特殊缘故。

小夜会沦为西园寺家的仆人,这一点——倒也不是那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但茜的情形就不同了。

如果她原本就是西园寺家中佣人的女儿,而且又是从小和显嗣一同长大的,

那长大后的茜会在这里帮佣就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问题是,茜的母亲就是显嗣母亲的妹妹。因此,她算是显嗣的表妹……父亲

小姨子的女儿……也就是父亲的亲侄女。

就算茜家中真发生了什么变故,把自己的侄女当成下人对待——。

再怎么样都太超乎常轨了。他大可以收养茜,一直照顾到她出社会,或者是

将她交给比较有能力的亲戚抚养。就算茜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也不

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远亲。她毕竟是同宗的亲侄女。

可是——。

一抹冷笑从显嗣嘴角溢了出来。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倒是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践踏妻子的自尊,活活幽禁她一辈子,最后还逼死了对方,而且还在妻子去

世的这楝星子里,找了许多年龄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少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那个男的而言,就算对方是自己小姨子的女儿,想必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

把她当成下人使唤的吧。

西园寺弓三郎,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让毫无人道的衣冠禽兽主事,事情就会发展成这种状况。

在一阵阴沈苦涩的笑声中,显嗣肩膀不断抽颤。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清喉的嗓音,同时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显嗣少爷,小的是佐伯。」

「嗯,请进。」

佐伯的声音令显嗣抬头,并止住笑声。获得许可后,门慢慢被开,已着装

完毕的佐伯恭敬的朝显嗣行礼。

「早安。显嗣少爷。」

「嗯。」

「请问少爷是否已经完全醒了?」

「差不多吧。——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小的只是向少主人请安而已。——……再过不久就是早餐的时间了。少爷如果已经准备好的话,请您到餐厅用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需要小的帮您更衣吗?」

「不需要。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来。」

「那么小的先失礼了——。」

深深鞠躬后,佐伯便退出房间。显嗣从躺椅上起身,脱下睡袍,就在这时,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帮忙换穿衣服——的确,在他还小的时候,佐伯曾经帮他穿衣服。

但现在的显嗣已经是个成人了,不是那种连扣个钮扣都还要麻烦别人的小孩。

可是……。

佐伯应该早就瞭解这一点才对。当初最先认定显嗣是现今西园寺家少主的,

也是佐伯。

这意思就是说——显嗣父亲很可能一直到去世前,都还不断麻烦佐伯或是那

些女仆们帮他更衣。

虽然显嗣原本就没有去父亲坟前参拜的想法,但是,要是现在父亲的坟墓就

在眼前的话,他倒还真想在上面狠狠的吐一滩口水。

这男人——实在无可救药。

显嗣猛力摇头,拚命把这种厌恶的想法赶出脑海。接着,他打开橱柜,取出

了替换的西装。

在早餐结束后,显嗣又回到了自己房里。

真是个奇妙的早餐时间。

早餐的餐桌上——并非只有显嗣独自一人。

应该是身为仆役身份的那四位少女,竟然也和显嗣坐在同一张桌前用餐。

察觉到显嗣似乎因为用餐座位的事情而皱眉,佐伯谦恭有礼的向显嗣说明。

显嗣这才瞭解,对于西园寺家的主人而言,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

已。但显嗣的心中仍旧感到无法释怀,只能在佐伯的服侍下,和四位女仆一同默

默的吃着餐点。

到底父亲心中在想些什么——显嗣感到完全无法理解。

和下人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这不是身为主子所应有的行为。

最起码在以前——曾经严厉斥责显嗣让佐伯在同一个餐桌吃饭的提议,就是

弓三郎本人。

显嗣再度拚命摇头。

不管那男人心中在想什么,那都和现在的显嗣没有任何关系。

大声叹了口气后,显嗣就离开了房间。

我是为了找那把钥匙,才会来到这里的。

至于父亲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出了走廊后,显嗣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

虽然这楝屋子并非大型豪宅,但面积也不算小。不仅是各居间以及餐厅,另

外还有按照弓三郎生前的摆饰保留的主人屋,以及女仆们和佐伯各自的房间。除

了这些以外,这楝屋子里还有地下室以及屋顶间空隙搭成的阁楼。

就算要一间间的搜,光是从哪个地方下手都是个大问题。

当年拥有钥匙的人是母亲。但母亲早就去世了.她生前所使用的房间及家俱

已经被重新整理过。

这样一来——钥匙在弓三郎那里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当然他也有可能早已

把钥匙交给了其中一位女仆。

照这样看的话,第一个最该搜索的地方就是弓三郎的房间。想妥善保管重要

的物品,那里应该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打开弓三郎生前的房间后,显嗣诧异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在感觉上是父

亲生前使用的书桌前,琴美一个人低头站在那里。

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沮丧,愁容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显得如此懮伤呢?

「……啊!」

琴美察觉到显嗣的出现,发出一声惊呼。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打扫,还有……。」

语气中充满了胆怯,琴美以一种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回答着。

「换花。」

「花?」

显嗣蹙眉,观望着房间四周。

这整楝房子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同造型的花瓶。而所有的花瓶中全都以最

合适的姿态装饰着花朵,有的是连花带枝,有的则是单独一朵花。这间房间当然

也不例外。

——……装在瓶中的花朵,是山茶花。

事实上,整楝屋子里里外外装饰的,也全是山茶花。

「是你负责照顾这些山茶花的吗?」

「是的……。」

琴美怯弱的点头,用小得像蚊子叫的细声回答。琴美低下头去以后,就再也

没有抬起来。

显嗣不禁紧皱双眉。

「丢掉。」

「咦——……!」

琴美原本低垂的头由于惊讶而抬起。

「丢掉,是指——。」

「把这些花全丢了。我看了就觉得碍眼。」

显嗣以下巴朝插着山茶花的花瓶,示意琴美。

山茶花——让自己产生反感的花朵,这楝屋子随时随地可见的花朵。

屋子本身已被山茶树团团围住。显嗣不愿连在屋中时都得面对这些山茶花。

「我讨厌山茶花。」

「可……可是……。」

琴美再度低头,语气中有明显的哭音。

「山茶花是……是老爷…。」

「父亲?父亲怎么了?」

「山茶花……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朵……。所以……。」

琴美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别过脸,手覆在唇边不断的哽咽。

眼前的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

为什么,琴美她居然会……哭了?

「少……少爷……求求您不要——……不要把山茶花给丢了,毕竟……毕竟

这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朵……。」

琴美抽抽搭搭的啜泣着。

显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眼前的状况。

为什么——她会为了这种事而哭泣?

难道,她对那个男的——她心中爱慕着那个名叫西园寺弓三郎的男人吗?

这——是真的吗?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隐隐克制心中的撼动,显嗣别过脸背对琴美。

「随你高兴。」

「……啊。」

琴美发出细细的回应,但显嗣完全不加理会,他迳自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

离开父亲的房间,这次他决定前往书斋。

到了那里——。

「……您总算出现了。」

一进入书斋,显嗣就听到一阵温婉的女声。

一瞬间,显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是一名年轻女子,穿着剪裁合身的套装,长度适中的秀发自然垂落在

肩上。她充满自信的看着显嗣,眼中散发着理性的神采。

「请问你是……哪一位?」

短暂的沈默后,回过神的显嗣马上发问。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了这句话外,显嗣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才好。

「——很抱歉,没有先向您做自我介绍。」

显嗣不禁发出靦腆的笑声。这位女子轻轻的向他低头行礼。她端庄的仪态不

仅表现了适当的礼仪,同时又不流于谄媚,展现着新女性的魅力。

「您早,显嗣先生。我的名字叫三宫玲。显嗣先生停留在日本这段期间,我

将会以显嗣先生的个人秘书身份协助您处理相关事务。」

「……我的个人秘书?」

「是的。」

抬起头来,这位名叫三宫玲的女性露出爽朗的笑靥。相较之下,显嗣则是轻

蹙双眉。

「这件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嗯——是这样子吗?但我的确接到了关于这项委托的要求。」

玲微倾着头,秀丽的发丝顺着肩膀轻轻摇曳。她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以试探

性的眼光打量着显嗣。

「算了,这样也好——。如果显嗣先生不需要个人秘书的话,是不是代表我

可以离开了?」

话说完,玲一面微笑一面看着显嗣,在她的笑容中,隐隐蕴含一股挑衅的气

息。

这女的看来不简单。显嗣心想。如果不是有充分的自信和抱负,以及能力方

面具有相当水准的人物,是无法从容的表现出这种态度的。

显嗣不禁跟着微笑起来。

「我的确是没听说过这项安排,但这并不代表我不需要。」

「既然这样子,那就好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个人秘书了——。请问

我现在可以开始执行工作了吗?」

「请。」

简洁明快的话语,令显嗣相当满意。

这正是精明人的处世方式,既直接又有效率。

「那么我现在就马上派工作给你。」

「请指教。」

看着满脸微笑的玲,显嗣点点头开始说明。

「我打算在停留日本的这段期间,把西园寺家所有能够处理的财产全都处理

掉。原本我打算连财团一并解散,不过要解散整个集团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所

以这部分可以暂缓。首先,我要你先把我自父亲那里继承的所有财产名目,以及

相关处理方式做成一份计划书给我。当然这楝房子也包括在内。」

「是的,我瞭解了。」

显嗣三两句话就说完了他的要求,而玲也视之为轻而易举的欣然接受。事实

上,要将显嗣个人继承的资产全部做成一份明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显嗣

在完全明瞭这项工作难度的情况下,还把这项工作托付给玲,而玲似乎也早就瞭

解到这项命令背后的意义。

感觉上,显嗣似乎想籍这件工作来考验玲的能力。

「可否先请问一下显嗣先生的方针为何?您是打算把所有资产都换成现金呢?还是有其他打算?根据方针不同,相对的我采取的处理方式就会不一样。」

「我不打算留下一分一毫的资产。所谓的处理,基本上就是指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玲带着她一贯的微笑向显嗣点头。

「美术品之类的物件将会分别寄赠到适当的机关以及场所,其他资产也都会

有相对的处置方式。至于股票类的有价证券在处理上可能会比较花时间——不过

我会想办法。处理完以后剩下的多余所得将会捐赠给文化机关及慈善团体,请问

这样的处理方针显嗣先生觉得合意吗?」

「就交给你了。」

显嗣满意的点头。

这女的果然很精明。看来把事情交给她处理应该就没问题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请说。」

听到还有其他的附加要求,玲再度颌首聆听。

「请问是什么事?」

「我现在正在找一把钥匙。黄铜材质——专门用来开老式大锁的那种钥匙。

如果发现的话,请你尽快取得并向我报告。」

「是的,我瞭解了。」

玲依旧微笑着回答,并朝显嗣轻轻点头。

「那么,我先从整理资料的部分开始下手,同时,顺便找找看您所说的钥匙

是否有在这个书斋中。——……基本上工作时间内我都会待在这里,如果您有事

的话可以随时吩咐我。哎呀——时间已经到了,我现在必须先告辞了。」

「我知道了。交代的事就拜托你了。」

虽然玲讲得极为轻描淡写,但这间书斋除了有窗户的那一面外,全被书架占

满了。而且在这个房间中不仅仅只有书本,另外还有许多文件和单据。想一面整

理这些资料并做好分类,同时还要抽空找特定的东西,势必要耗费许多心力。

但玲却只是简单的说她会把事情办好。

虽然是初次见面的女性,但显嗣毕竟出身于精英家族,受过成为领导者的培

育。

对方是不是真有真材实料,所说的话究竟只是虚张声势或是出于内心的自信

,显嗣可以在转眼间就当场判断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显嗣在美国开创的事业能够

顺利发展的原因。

书斋的搜索以及资产整理的相关事项,只要全部交给玲就行了。显嗣在如此

判断后,便慢慢走出了书斋。

要找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楝屋子相形之下显得过于宽敞。显嗣审慎的思考

后,开始在他认为可能性最高的屋顶阁楼进行地毯式搜索——午餐后花了将近半

天时间,整楝阁楼几乎翻遍了,但显嗣的搜查却毫无斩获。

虽然这里是屋顶的阁楼,但似乎已经过仔细清扫,因此显嗣身上一尘未染,

但无谓的劳动仍让他疲惫不堪。此时已是夕阳西沈的时刻,显嗣于是将今天的进

度告一段落,离开了屋顶间的阁楼中。

「嗯……唔——……啊……。」

显嗣在楼梯间朝二楼走去的途中,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呻吟声,这意外的发

现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楝房子的楼梯,位置刚好在女仆们的房间中央处。这意味着现在所听到的

声音,是从某一位女仆的房间中传出的。

「啊……嗯……!啊……嗯……嗯啊……。」

又出现了——和刚刚相同的声音。

一种断断续续的……像呜咽似的呢喃。

显嗣双眉紧蹙,安静无声的拖着脚步由阶梯往下缓缓走去。

「啊……啊——……不……不要……不要啊……嗯唔!」

声音的主人似乎正拚命的忍耐。

这声响果然是由其中一位女仆的房间中传出的。位于最内侧房间的门扇,似

乎由于粗心的关系,刚好留下了一道细缝。

从房间中流泄的声音很明显的是出自一名女孩,但显嗣对于女仆们的声音还

不大有印象,因而无从分辨起。唯一可知的是,那是一种抑止不住高昂时所

发出的娇声。

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是谁在屋子里做出这种行为?

显嗣悄悄靠近门扉,从细缝中朝里面窥探。眼前所看到的光景,令显嗣不自

制的睁大双眼,同时呼吸也开始感到急促。

「哈……啊……啊唔……求……求求你……别……这……样……——。」

眉间紧紧的纠结着,感觉就像是在忍耐着某种痛苦,野际琴美的脸部表情充

满挣扎。她的双腿张开,属于女性的私密部位完全暴露在外,同时,她的也

随着慌乱的呼吸而一阵阵的跳动起伏。

而且不仅如此。

「咦?你不喜欢啊?真的吗?」

充满着笑意的调侃语气——说话的人是梁濑鞠。

「咦——?琴美姐姐,要是你真的不喜欢的话,那为什么琴美姐姐的这里会

变得湿湿滑滑的呢?」

鞠讲话的样子就像个不成熟的小女孩,但没想到一开口内容却是如此辛辣。

「咿啊……!」

琴美全身抽搐,身子也弓了起来。从背后抱住琴美的鞠把手伸向她胸前,开

始在琴美上到处爱抚。

「为什么要哀嚎呢?为什么?琴美姐姐下面的嘴巴不是已经在流口水了吗?

难道这样子姐姐不喜欢吗——?告诉人家嘛——。」

「啊……啊嗯……!啊……啊……不……不要……不可以……。」

鞠仍不断的笑着,琴美则是垂泪着,疯狂的扭动身体。

此时显嗣才察觉,原来鞠的另一只手正在琴美的秘穴一带不断来回四处游移。

鞠的指尖上捏着一样物品。

那是个外形呈粉红……形状像鸡蛋一样的物体。

「啊……啊……咿……咿啊啊——……。」

鞠拿着她手上的东西在琴美秘穴周围像画圆般的来回画着弧,琴美全身发出

颤抖,不断流着泪。从她大腿不断抽搐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完全无法自己。

「求……求求你……鞠……饶了我……呼啊!」

「怎么可以说谎呢?」

鞠整个脸贴在琴美耳旁,用挑逗性的言语不断刺激琴美。

「应该会觉得很舒服才对啊,琴美姐姐的这里,不是已经高兴的发抖了吗?

——啊哈哈,我知道了,姐姐还想要更快乐对吧——?姐姐你看你整个腰都已经

抖起来了。」

「呜……嗯……咿嗯——……唔……啊——……。」

的确,正如鞠所述。虽然琴美表情扭曲,一副拚命想逃离的样子,但她的腰

已经整个弓起来,而且像是渴望有更多刺激似的不断拚命摇晃着。受到鞠掌握的

尖端也已充血红肿,整个坚挺的竖起。

「姐姐应该觉得很想要吧——?是不是嘛,想要就要告诉人家啊——?」

「啊……不……不行……啊——……呜啊啊!」

「哦——哦。琴美姐姐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那我要插进去啰。」

「呜嗯……!啊……啊——……不……不行……啊……我……不……不可以

……!」

突然间,琴美的身子剧烈的抽动起来。原来鞠把按摩器放进了琴美体内,抽

出自己的手指。接着拿起从琴美露出导线的另一端,按下开关。按摩器便发出了

剧烈的震动。

「咿啊啊……!啊……啊啊……不……啊啊……。」

此时琴美己顾不得羞耻,发出惊声的尖叫。

「为什么不要呢?明明都已经湿答答的了不是嘛?」

「啊啊……啊呜!我……啊啊……已经……已经不——……。」

琴美的腰部不断疯狂抽动。

她并非出于抗拒才产生这样的反应。很明显的,那是种搀杂着快乐的贪婪欲

求。

「唔……啊……啊嗯!嗯咕……哈啊啊……。」

「姐姐,很舒服对不对?如果很舒服的话,就说啊!你再不回答的话我可要

拔掉啰!」

「不要……!」

琴美突然瞪大双眼,溢出悲痛的神情。

「不……不要——……求求你别拔出来!求……求你……继……继续——…

…哈啊……——。」

「觉得舒服吗?」

「啊……啊——舒……舒服……好舒服……我……我忍不住了……这种感觉

……好舒服……求求你……求求你继续啊……。」

琴美如同梦呓一般,不停的咕哝着,同时腰部仍继续剧烈的扭颤。

看着琴美的反应,鞠不断发出阵阵咯咯的笑声。

「啊——……。」

骤然看到显嗣跌跌撞撞的出现在眼前,正在厨房工作的茜吓了一大跳,双眸

因为这突然的惊吓而眨个不停。

「显嗣、少爷……?请问您有什么事?」

「原来是茜啊——……。」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自己这样做,显嗣情不自禁的别开脸。

「请给我一杯水。」

「……您要喝水是吗?好的,我马上为您准备。」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茜并没有追究原因,只是默默的从橱柜中拿出杯子,

然后自冰箱中取出矿泉水,缓缓倒入杯中。

「请用。」

显嗣一语不发的接过杯子,一鼓作气将杯子里的液体全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接等,深吁了一口气。

刚刚目睹到的那幅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加果是这些女仆私下把自己的男人带进来鬼混,倒还可以理解。

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其中一名女仆正玩弄着另一名女仆——而且受到玩弄的

那位,竟然还兴奋得不断发出淫声浪语,甚至还主动扭腰摆臀,只为了可以获得

更多快感。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显嗣、少爷……?j

听电担心的问候声,显嗣终于重新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位少女。

「您还好吧?请问……您要不要再来一杯水,或是让我为您调一杯饮料?」

从少女的清澈眼瞳中,关切之情滥于言表。

不知为何——显嗣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用,我喝这样就够了。谢谢你。」

显嗣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顺手把杯子还给茜。茜接过杯子之后,也开始

跟着微笑。

「太好了。您刚刚的表情看起来好吓人,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茜——。」

以往曾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少女,此时绽放出温馨洋溢的笑靥。但她的话语间

却仍维持着应有的尊敬。茜的这种态度,让显嗣觉得很不舒服。

「你不需要用这么恭敬的态度跟我说话。」

「呃——……。可是……。」

茜游疑不定,眼睛也不断往下望。

「我的身份只是个下人而已。」

「茜,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

必须在这楝屋子中被当作下人使唤?」

显嗣眉头紧皱,迳自从桌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示意茜也一起坐。茜另外

拉了张椅子乖乖坐下,但仍不断在回避着显嗣的视线。

「我爸爸和妈妈过世了。」

「……你是就莲见叔叔和阿姨都已经?」

「对,就在三个月前。因为一场交通意外……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走的。我

并没有其他的亲戚,所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那时候,老爷觉得我可

怜,便主动收留我。」

茜说这些话时,唇角绽出轻柔的微笑。但显嗣听到这些话后却铁青着一张脸。

「你应该是父亲的侄女吧。伯父收养失去双亲的侄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为什么他要把你当成下人对待!」

「这——。」

茜惊讶的仰起脸看着显嗣,接着马上拚命摇头。

「显嗣少爷,您不该这么想的。不能因为我有亲戚的身份就比其他人特别。

老爷肯收留我,我已经觉得十分感激了。请少爷您别再说这种话。」

显嗣依旧愁眉不展,看着眼前这位少女。

经过五年,茜的外表比起记忆中的模样又成长不少,但仍旧看得出过去的身

影。一个原本应该很熟悉的人,却突然间令自己感到陌生,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显

嗣心中徘徊不去。

显嗣所认识的茜,是不曾用『老爷』这种称谓来称呼显嗣的父亲,而且也不

可能会以如此严谨的态度和显嗣交谈。

「茜——。你难道就不能用以前那种口气与我说话吗?听你用这种口气和我

说话,我会觉得很难过的。」

「嗯……可是。」

「算我拜托你。」

面对显嗣的再三请求,茜感到十分为难。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她终于闭上双

眼,微微的点头。

「好吧——……如果哥哥坚持的话……啊。」

突然惊觉到自己失言,茜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双唇。

「对不起……显嗣少爷。」

「茜……。」

显嗣摇摇头。

对了——就应该是这样才对。茜以前总是称呼显嗣「哥哥」。她常常像这样

子叫着显嗣,然后跑到他的身旁,显嗣表面上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其实心里是很

高兴的。

只要听电这样叫他,他总是会主动牵住茜的小手。

「这样子就够了。只要像以前一样,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不行!……我……我还是做不到。」

「茜。」

「因为——因为显嗣少爷已经是这楝屋子的主人了!」

茜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脸色发白,全身也像化石般僵住。

看来,情况又回到原点了。

「难道你还不憧我的意思吗?这样好了——平常的时候就依你,但是只有我

们两人独处时,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恭敬的态度说话?如果你不想叫我哥

哥,那我也不勉强你,但至少说话的方式可以普通一点吧……还是,你觉得一定

要向主人低头,这样才觉得高兴。」

「不是的——!」

茜惊慌的抬起头,却发觉显嗣正以狡黠的眼睛看着她。发觉自己受到捉弄,

让她整张俏脸都气得红鼓鼓的。

「讨厌……这样子太奸诈了。」

「没错,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奸诈。现在你愿意用普通的语气对我说话了吗?」

「……嗯。」

看着微笑的显嗣,茜的情绪也受到影响,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请问我仍旧可以叫您显嗣少爷吗?」

「……好吧。这一点我让步。」

看到显嗣点头答应,茜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但是,现在显嗣少爷是这间屋子的主

人,而我只是个下人,所以还是得谨守应有的本分。」

「何必呢?我根本就没把你当佣人看。」

听到显嗣这样说,茜窝心的笑了。但她仍然摇摇头。

「……不可以,请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因为我现在受僱的身份毕竟是事实。」

就完这句话,茜又再次朝着显嗣微笑。

「能够像这样与您说话,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就请您就把我当成普通的佣

人看待,好吗?」

茜此时露出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释怀的透彻,这使得显嗣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我懂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我正在准备晚餐。屋中的膳食全都是由我负责的。」

「哦?——那今天的早餐也都是你做的啰?」

「嗯……全都是我做的。」

「这样子很辛苦吧?」

「不会,因为我本来就很喜欢做菜。」

这次换成显嗣受电的影响而开始微笑。

之前那一幕所带来的冲击,不知何时起已变得无关紧要了……。

晚餐后,回到房间的显嗣大叹了一口气。

如同早餐和午餐的时候,晚餐时间所有女仆们还是和显嗣一同用餐。当然了

,琴美和鞠也同桌。

琴美和前一天一样,低头垂眼默默地吃饭;而鞠则仍是露出那一贯天真烂漫

的笑靥,实在难以想像就在一两个小时前,她还用着残虐的话语在房中不断折磨

琴美。

这两人的关系,是只有她们之间心里有数呢?还是佐伯和其他女仆——包括

茜,早已经知道她们有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呢?

茜亲手调制的料理,尝起来相当美味可口。

白天在父亲房中暗自啜泣的少女,与那位受到鞠的玩弄而将自身裸露出

来的那位,真的是同一人吗?

平时看似贞淑的女性,有时上了床反而会变得极度开放。虽然显嗣自己也很

明白这点,但是——。

陷于沈思中的显嗣,被厚重的敲门声拉回现实。他睁开眼,本能的朝门的方

向望去。

「哪一位?」

「小的是佐伯。——……请问少爷,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获得许可后,佐伯便进入房间,正式的向显嗣行礼。

「少爷,女仆服侍的时间到了。」

「……你说什么?」

这出奇不意的话语,让显嗣茫然了一阵后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女仆服侍的时间到了。」

佐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刚刚的话又重覆一遍。

「请少爷从四人中选择一名最中意的女仆。被选出的这位,将会在今晚尽心

的服侍显嗣少爷。」

显嗣盯着佐伯。佐伯说完话后就静静站在原地不动,从他的脸部表情看不出

有丝毫变化。

「……这样啊。」

短暂的沈默后,显嗣嘟囔着挤出这唯一的话。

原来,这些年轻女仆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受到僱用的。

简直就像把这些女仆当成自己的妻妾看待般,特地安排她们住在这楝屋子里。原来弓三郎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可以恣意玩弄年轻少女。女仆的身份,不过

是种障眼法罢了。

为了随主人每天的心情换口味,所以挑选了四种各异其趣的类型。

「请问少爷,您已经选好中意的对象了吗?」

从显嗣的沈默中,佐伯看不出任何端倪。等待一段时间后,佐伯再度慎重的

询问道。

「如果少爷对这些女孩子都不中意的话,小的会找机会为您物色其他对象。」

「……你该不会要说,这也是身为西园寺当家所应尽的『义务』吧?」

「老爷在直到去世前,每晚都是这样度过的。」

听到令人痛心的回答,显嗣感到厌倦的开口。

「去叫琴美来吧。」

选择她作为今晚的对象,或许只是为对早上的事做确认。

为何她会受到鞠的玩弄而显出一副淫荡的样子——显嗣想亲自从她身上得到

答案。

「小的瞭解,马上就为您安排。」

佐伯深深的鞠躬,然后自走廊缓缓的推进一台推车。

「如果少爷还有其他需要的用品,请您随时吩咐,小的会马上为您准备——

如果有准备不周的地方,还希望少爷今晚能多包涵。」

「……?」

显嗣皱眉表示不解,但佐伯只是朝他低头行礼,并没有多作解释。

「琴美再过不久就到了。请少爷尽情享受——。」

留下这句话,佐伯静静的退出房间。

站起身来,显嗣朝放在门侧的推车走去。

看到放置在推车上的物品,他不禁又再度皱眉。

过了不久,从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

听到显嗣的命令后,门慢慢打开,琴美满脸犹豫的样子走了进来。

「过来这里。」

「……是,少爷……。」

琴美用细如飞蚊的声音回答着,她低着头,慢慢朝显嗣坐的地方走过去。

「啊——……。」

显嗣突然抓住琴美手腕,一口气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琴美面对这突如其

来的动作,害怕得发出叫声。

「你每晚就像这样受到我父亲的『照顾』的吧?」

「啊……!您要做什么……!」

显嗣把琴美的双手扭到背后,琴美吓得闭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琴美?你该不会不愿意让我碰你吧?」

显嗣的话,令琴美的身体更加僵硬。

将琴美双手架住后,显嗣便开始脱起琴美的上衣。

「是不是我父亲以前给你太多快乐了,所以从此你就再也无法忘怀我父亲的

滋味呢?」

「不……不是这样的。」

琴美全身微微发抖,轻轻摇着头辩解。

「老爷他并没有……啊!」

琴美的眼镜被夺走,这令她更加害怕得发抖。

「你是不是还没做好要服侍我的心理准备啊?」

将琴美的眼镜丢在一旁,显嗣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一句接着一句说出残酷的话语,连自己都不明白

为什么?

显嗣在不知不觉中,全身上下已经感染了一股嗜虐的气息。

他找了一条长布,一圈圈绕在琴美的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

此时琴美娇躯微颤的模样,反而更挑起让人施虐的。

「这样子,你就可以幻想现在是和我老爸做了吧?」

双手失去了自由……同时视力也遭受剥夺的琴美,整个人踉跄跌进了显嗣刚

刚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呀啊……!」

显嗣拿起装着润滑液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倾注在琴美裸露的上,

这意外的刺激使琴美发出悲鸣,同时,身体开始强烈的颤抖。

润滑液是佐伯事先准备在推车上的。

整台推车上——全都放满了专用的各种润滑剂以及成人玩具。

「……嗯……。」

琴美喉咙不断抽颤,传出阵阵娇喘。她全身紧绷——但下半身却又不停扭动

,双脚还不断夹紧,好像在拚命忍耐着什么一样。

「你在干嘛?」

「啊——!」

显嗣扳开琴美死命夹紧的双膝,这举动使得琴美忍不住发出娇呼。

「你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啊……。不要……。」

琴美的喉咙深处正倾泄出阵阵娇喘。

大腿被迫分开后——从长着稀疏体毛的少女中,一股透明的黏液泊泊涌

出,逐渐朝外扩散。

「原来你已经有感觉了啊?不过稍微碰了一下而已——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

。」

显嗣充满嘲讽的话语,使得琴美脸上泛出红潮。但此时她纤细的大腿却开始

不断痉挛,白嫩的大腿根深处——带着橘红色的肉瓣正一开一合的抽搐,从里面

又涌出了更多的透明液体。

「嗯,啊啊——……!」

润滑液沿着已经湿濡的峡谷滴滑流动时,琴美忍不住全身紧绷,整个人头向

后仰。

视觉的遮断让她无法得知显嗣下一步究竟会探取什么行动。而这样未知的感

觉,反而让琴美全身的神经更加敏锐。即使只是一点微小的刺激,也会为琴美带

来绝大的反应。

「原来如此——,你就是喜欢人家这样对你吧?」

显嗣从琴美身上掬起由润滑液和体液混合而成的液体,在她柔软的肢体上到

处涂抹。

「呜啊……!」

突如其来的抚触,让琴美失声发出高亢的吟叫。

「啊,不要……不行——。」

「什么东西不行啊?」

一面来回在琴美的上揉抚,显嗣又缓缓注入更多润滑液。浑身上下的黏

腻触感,湿滑手掌的四处搓揉,敏感肉芽遭受恣意摘取,这数种强烈的刺激加在

一起,让琴美的身子不断的疯狂扭动。

「啊!不……不行,那里是——……。」

「这里?这里怎么啦?是不是已经被父亲开发过啦?」

「啊,嗯啊!」

虽然琴美正不停发出性感的淫叫声,但她还是死命的摇头否认。

「没……没有……啊……没有这回……事……啊……啊嗯……。——……老

……老爷——……啊……啊啊啊!」

琴美上的那股力道突然加重,刺激她再度高声尖叫。

「你快泄了对吧?——我看你就快泄了吧?在父亲面前你也是这样淫荡的摆

着腰对吧?就像这样,一面喘息还一面哀求似的拚命扭腰,就只是为了可以获得

更多,对不对?」

「不……不是……咿……啊——……我……我不行了……我……我已经……

快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琴美直到最后一刻还不放弃否认,但她的花瓣与肉芽却控制不住的开始

痉挛,伴随悲痛的哀嚎,她全身开始打颤不止。

「……呼……啊——……哈啊……哈啊……。」

「你这样子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没有』啊?你倒是说说看。」

原本用来遮住琴美双眼的眼罩因为不断剧烈晃动而松开来,从眼罩细缝裸露

出的瞳眸中,大滴泪水正沿着仍映着红晕的双颊,缓缓落下。

第二章第3天

「……少爷……。……显嗣少爷!」

一阵慌张的猛力敲门声,配合着佐伯逐渐提高的呼声,将显嗣从沈睡中唤醒。

在床上半坐着身子,显嗣微微偏了一下头。

看看时钟,这时间天色应该才刚要转白而已。

「显嗣少爷!」

「到底怎么了?进来吧。」

虽然可能有要事,但佐伯拘谨的个性让他即使在这种状况,也务必先征求主

人同意才进门。

听到显嗣准许,佐伯说了声失礼便急忙开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啊——少爷,真对不起!」

正不断道歉的佐伯表情僵硬,同时脸上的神色也相当难看。

能让佐伯的脸色变化这么大,可见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不用道歉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显嗣催促佐伯说出事情原委。

在显嗣的记忆中,佐伯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男人。能让一向沈

稳的佐伯显得心慌意乱,代表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这种情况不适合追究打

扰主人睡眠的责任。

「是。——……屋子里出事了。」

佐伯的语气中还带着抖音,但仍郑重的回答。不过这样的答案却令显嗣更加

茫然。

「这样我听不懂。可不可以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明一遍?」

「小的是很想仔细做说明——但小的怕就算说了,少爷也没办法相信。虽然

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但可不可以麻烦少爷您直接跟我走一趟——。」

「我知道了。」

显嗣点头应允。

显嗣其实是很信任佐伯的。就算刻意忽视佐伯对这个家的忠诚度,能够在管

家的工作上胜过他的大概也没有几个人。如果佐伯真的希望自己特地走一趟,那

就代表这件事的确有亲自前往一探究竟的价值。

显嗣下床披上睡袍,示意佐伯为他带路。佐伯先鞠了个躬,然后轻声向显嗣

说了「请跟我走。」便迈开脚步。

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发生了大事。

佐伯领着显嗣走进其中一位女仆的房间。在房间里,棚架上一罐罐红茶整齐

的陈列着,是间充满沈稳气息的清静雅房。

由于女仆们所睡的房间原本就是用客房改成的,所以每间房中都附有完整的

卫浴设备。

在浴室——原本该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已经完全冷却下来。放满水的浴缸中

,一位少女全裸着静静躺在那里,已经断了气。

躺在浴缸里的,正是昨夜在显嗣房里发出淫荡春声,同时还不断媚动着丰满

腰肢的那位少女——。

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许多山茶花瓣,看起来就像是在凭弔已经死去的琴美

一般。

耳边彷彿再度传出琴美的声音,她那种哀怨的神情在显嗣脑海里复苏,令他

感到眉头深锁。

琴美似乎对弓三郎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当显嗣命令她把山茶花丢掉时,凡事

逆来顺受的她竟能鼓起勇气抗拒主人的要求。

山茶花,的确可以说是最与琴美相称的花朵了。

但是——。

洒下这些花瓣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正是问题所在。

到底是谁把这些山茶花瓣散落在浴缸里的?

通常当发现浴缸中躺着一具裸尸时,不可能还有人能悠闲地去做这种事。

这正意味着——琴美是遭到杀害的。

「……显嗣……少爷……。」

看着站在尸体前思考的显嗣,佐伯恭谨的开了口。

「请问——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已经报警了吗?」

「不……还没。因为事件实在太骇人了,小的当时心中只想着要赶快通知显

嗣少爷,并没考虑到那么多。对于这点,小的实在感到很惭愧。」

「你不需要这么想。」

因为佐伯的事先通知,显嗣已有面临重大变故的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感到震

惊。像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可以若无其事的面对,那才真是奇怪呢。

「你先去检查一下门窗。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凶手是从哪里侵入,或从哪里

逃走的。」

虽然面对眼前突发状况,显嗣终究还是冷静下来做出了判断。

琴美死了,而且这状况怎么看都像是他杀。

「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似乎受到主人态度的影响,佐伯也恢复了一贯的沈稳,开始说明。

「所有门窗昨晚都仔细检查过了。之前巡房时,我已经确认过全部的门窗都

上了锁。」

「事情做得很仔细嘛。」

显嗣似乎是故意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以稳定自己的思路。换句话说就是在潜

意识中操作自己的精神状态。

昨晚——或者该说是几小时前的那段时间,显嗣才逼得琴美的身体到达极限

状态,甚至还以强迫的方式让她达到。

琴美流出的沾在手上时的那种黏腻触感,显嗣到现在都还可以清晰的感

觉到。

「你在慌忙跑来向我报告这件事前,还有时间去确认整楝房子的门锁?」

「少爷您误会了。」

面对显嗣尖锐的质询,佐伯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小的每天起床后,为了确定前一晚屋中是否有过异动,第一件事情就是检

查整楝屋子的门锁。至于发现琴美的尸体,则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说所有门窗都是锁上的。」

「是的。」

面对佐伯肯定的答覆,显嗣颌首回应。

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若不是凶手是屋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在这屋

中有一名共犯,先协助真正的凶手侵入屋内,接着,等他离开后再重新把锁锁上。

不过……。

「显嗣少爷,我对于自己的粗心真的感到很抱歉。小的现在马上就去报警。」

「等等。」

显嗣叫住了正要从浴室离开的佐伯。

「先不要报警。」

「呃——?」

这句话使得佐伯发出平日难得听到的惊呼。

「显嗣少爷……能否请您再重复一遍?」

「我说先不要报警。」

「——……请问这是为什么?」

「总之你不要报警就对了。——……我记得地下室应该有冷冻设备的,没错

吧?」

「是……是的,难道少爷想——。」

「先把琴美的尸体移过去。再继续放在这的话尸体不久就会腐坏的。这样事

情就瞒不住了。」

「显嗣少爷……!」

佐伯的噪音因为激动而提高。

「少爷您究竟在想什么。您不打算将琴美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就算了,竟然还

想保存起来——?」

「你有意见吗?」

显嗣锐利的眼神一闪,佐伯当场噤若寒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不是的——,小的只是不瞭解少爷的想法……。」

「尸体只要委托西园寺家的专门医师伪造一张因病死亡的证明就行了。先把

焦点放在找出凶手这件事上面。」

「显嗣少爷。」

佐伯语气中隐约带着责难的味道。

「难道您打算亲自找出犯人吗?」

「我正有这个打算。」

「太危险了。那女孩可是杀过人的耶——!」

「女孩?你刚刚是不是说女孩子?」

显嗣逼视的目光让佐伯屏息。

「……小的心里是想,既然门窗都没有异样,那琴美一定是屋中某个人所杀

的。」

「哦——……。」

佐伯无法忍受与显嗣四目相交时带来的压力,忍不住别过头。

「昨晚这楝屋子中只有你、我,以及这些女仆而已,对吧?」

「……少爷说的完全正确。」

佐伯点头肯定,同时叹了一口气。

「除了我们两个,就只剩下这些佣人了。」

的确——按这样推测,凶手只有可能是除了琴美外的其他女仆。不过,也有

可能根本佐伯自己就是凶手,故意在犯案后以第一目击者的身份出现。

「少爷的判断是对的——要是这件事公诸于世,不仅整个西园寺家,对于全

御集团的形象也会有严重的打击。」

「那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显嗣摇头,冷冷的回应。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完全没有继承这个西园寺家的意思。如果因为一件丑

闻可以使得这个家分崩离析,我反而觉得更高兴。」

「显嗣少爷——。」

「总之,你先把琴美搬到地下室去。」

「……小的马上照办。全按少爷的意思去做。」

身为管家,到最后毕竟无法违抗主子所下的命令。

从这个角度而言,佐伯可说是一名理想的管家。

「……!」

当显嗣正推开房门打算离去时,从门的对侧突然传出一道轻微的诧异声。显

嗣迅速将整扇门用力打开,只见眼前一位少女惊讶得睁大双眼,慌慌张张的避开

视线。少女过肩的长发,正随着肩膀的摇曳而不断飘动。

「呃……——早……早安,显嗣少爷。」

「早。」

显嗣轻声回答,同时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夜。小夜似乎还不知该把自己的视线

放在哪里才好,只好低下头不断左顾右盼。

突然间——显嗣抓起小夜的手,仔细的盯着瞧。

小夜的指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过去贵为董事长千金,应该有一副青葱玉指的少女——如今手指上却多了这

么多道伤口。

「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压下心中的那股不忍,显嗣刻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比平常更冷酷。此时

给予小夜任何的同情或怜悯,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更大的侮辱及伤害。

「咦——……没……没有啊……我。」

小夜目光四处游移,不断摇头辩解。她偷偷瞧着显嗣,发觉显嗣视线一直停

留在她双手上,于是又急急忙忙抽回了那双带着伤痕的手,藏到身后。

「我…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因为门突然打开,所以我吓了一跳。」

「这样啊,没事就好。」

「嗯……显嗣少爷……请问,您为什么会进去琴美小姐的房间?」

「这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显嗣就不再开口。并非显嗣想刻意对女仆们隐瞒琴美死亡的事

实——只是像这样在走廊上巧遇的场合,并不适合闲话家常。

「去忙你份内的工作,小夜。」

「……——!」

小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沈。她原本想瞪向显嗣,但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咬咬

唇,转过身子。

从她的背影,可以发觉那纤细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我明白了,显嗣少爷。」

小夜低头,咬着牙勉强做出回应。显嗣直接从她身旁走过,到了一楼。

正如佐伯所言,玄关的门已经从内侧上锁。连接厨房的后门也一样。

除非有人放走凶手之后又重新锁上门,否则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显嗣打开锁,轻轻把后门开一条细缝——外面仍然下着雪。不过雪势看来

似乎比昨天小了许多。

中庭的积雪上,似乎有几个浅浅的足迹。虽然这些足迹已经快被后来下的雪

所遮盖,但还没有完全消失。

看来—……真正的凶手大概早已经逃走了,门应该是由共犯重新锁上的。

外面下着的雪并不大,所以显嗣连伞都不橕就直接走入中庭,沿着足迹的方

向一步步移动。

可是,没有走多远,足迹就消失了。

这楝屋子的四周,被无数山茶花树所包围。足迹正朝着其中一个角落走去,

一直到树丛前停住。这一带到处都是混杂的足迹,整片雪地被践踏得凌乱不堪。

看着眼前的树木,就可以知道足迹的主人当时做了些什么。

这些树的树枝,到处都是刚砍伐的新缺口。

再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足迹又分成两道。分别是往山茶花树方向走去——

以及朝屋子所走去的痕迹。

看来这些足迹,似乎是凶手在砍用来洒在琴美尸体旁的山茶花时留下的。

显嗣观察了一阵子,确认已经没有往其他方向的足迹。接着他回到后门,同

样再度观察是否有往其他方向移动的足迹后,马上又走往玄关一带调查。玄关这

边似乎从昨晚就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地上完全找不到类似足迹的残留物。

显嗣关上门,重重吁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后,显嗣坐上了躺椅开始思考。

看来——凶手应该就是在这屋中的某个人,因为屋外只有砍树时所留下的足

迹。如果犯人逃走的话,那应该会留下逃亡时的足迹才对。

显嗣脑海里并没有自己杀害了琴美的任何记忆。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分裂人

格跑出来杀了琴美的话,那凶手就只有可能是佐伯或是其他女仆了。可能是鞠或

小夜——也有可能是茜。

这种不愉快的想法,让显嗣脸上开始布满乌云。

茜应该不会是凶手的。她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女孩子。显嗣从小就和

茜相处在一起,对她很瞭解。

但是——……。

显嗣记忆里的茜,和眼前的这位茜,中间已经有五年的岁月隔阂。在这期间

,茜失去双亲,变成孤伶伶一个人,而且还面临被当成下女的境遇。

就算此时茜的内心产生变化,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此时,一阵温文有礼的敲门声打断了显嗣的思考。获得显嗣的允诺后,佐伯

开门进房,朝显嗣鞠了个躬。

「小的已经按照少爷的指示,将琴美的遗体安置在地下室了。」

「辛苦你了。」

「其他的女仆——应该要怎样对她们说明呢?」

「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她们。」

「小的瞭解了。另外——。」

「还有什么事?」

佐伯似乎欲言又止,苦闷的神情溢于言表。

「……少爷真的不打算将这件事通知警察吗?」

「至少在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但是,事情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瞒下去……。」

「这我也知道。」

「不——,少爷您可能还不明白,小的想提醒少爷的事情,和少爷现在正想

说的事情,可能是指不同的两件事。」

显嗣坐在躺椅上直盯着佐伯。此时,佐伯的头似乎比刚刚更低了。

「其实……晚餐会的日期已经决定了,就定在这星期的礼拜五。」

「你说什么——?」

「因为少爷吩咐过可以自由决定日期——所以小的就把日期定在这星期的礼

拜五了。」

「——……糟了,我都忘记有这件事了。」

显嗣不禁咋舌,因为困惑而下意识地咬咬牙。

西园寺家族所举办的餐会——表面上是为了欢迎显嗣归国而举行的庆祝会,

但实际上的目的则是为了观察显嗣身为领导者的素质。

由于显嗣原本就没有接管全御集团的意思,所以这次的评定结果不管如何,

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当初就是因为觉得特意拒绝太麻烦了,所以乾脆把所有事

务全权交由佐伯处理。

「少了一位女仆是可以很轻易的补上,但琴美的遗体现在正被安置在冷藏库

——那是老爷以前为了保存打猎时获得的猎物而特地建造的,是老爷生前足以自

豪的一项设施。到时候,那些亲戚好友一定会要求见识一下。要是少爷在那时候

拒绝开放参观的话,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现在就算想中止餐会——……大概也没办法了吧。」

「是的。」

面对显嗣苦涩的疑问,佐伯只以短短两个字肯定。

要是可以中途停办的话,一开始就不需要举办这种餐会了。

「到时不只是亲戚,各大公司的名流也都会到场。传媒也一定会在这时候出

现的。如果为了这种事情而把整个餐会中止的话……只怕到时候事情就真的会演

变成必须劳动警方了。」

「也就是说,不管我的选择是什么,最后还是都得和警察打交道。」

显嗣脸上再度浮现苦笑。

「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几。」

「报告少爷,今天是星期二。」

「我知道了。要是星期五之前没办法找出凶手,就停办餐会,把整件事交给

警方处理。要是事情在星期五之前就解决了,那餐会就按照预定时间举行,这样

可以吧。」

「——……小的瞭解了。」

听完了显嗣的决断,佐伯深深的鞠躬回应。

「……再过不久用早餐的时间就到了。」

「我知道。你先去把那些女孩子集合起来吧。」

佐伯轻轻低着头,静悄悄离开了显嗣的房间。

整个早餐时间可说是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结束的。

当所有人听到琴美死亡的消息时——。

小夜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僵在那里,鞠则是用一种茫然的表情看着显嗣。当茜

听到这消息时,先是睁眼屏住了呼吸,接着便以双手遮住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呜

咽。

从她们的反应来看——比起小夜那看似可疑的神色,以及鞠似乎蛮不在乎的

态度,茜受到打击时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虽然小夜惨白的神情也可以解释成是受到打击所造成的,但是早上在琴美房

门口撞见她的那一幕,仍在显嗣心中留下了疙瘩。尽管当时小夜自称是刚巧经过

的——但也不能排除她其实是在偷窥琴美房间的可能性。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小夜指尖上的那些伤痕。

那些伤痕——会不会是在砍那些山茶花树枝时留下来的呢?

显嗣先尝试一个个盘问这些女仆当时的行踪,当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

的——昨晚自己正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当琴美昨夜离开显嗣房间时,时间已经相当晚了。屋子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

中。佐伯在带着服侍结束的琴美离开后,虽然又回过头来整理过放在房间里的推

车,但在那之后应该就睡了。

不过——如果装成睡着的样子再趁机杀害琴美,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显嗣不断摇着头。

这些女孩子以及佐伯当中,其中一定有一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光坐在这里

,只凭那一丝薄弱的线索做推断,事情是无法有任何进展的。

应该另外私下找个机会和这些女孩个别谈话。显嗣心中有了主意后,便离开

房间。

为了寻找这些女孩,显嗣先走到一楼。餐厅已经整理过,并没有任何人在里

面。

看来,她们应该都已经去做自己份内的工作了。

屋子里提供的餐点平时都是茜在准备的,所以应该可以在厨房找到她。虽然

自己心中对茜并没有任何怀疑,但如果就这样把她排除在嫌疑名单外的话,对其

他女孩子都不太好交代,所以至少得在形式上向她问个话。

「——……你早就有这种打算了吧。」

才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冷冽的嗓音。显嗣于是停住了自己

往厨房移动的脚步。

「这种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我……。」

一阵怯弱的女声回答着。这声音不同于刚刚所听到的——是茜发出的声音。

「哦,是这样子吗?」

带着骄气的尖锐鼻音——这听起来应该是小夜所发出的声音。

为了探听到她们之间对话的真正内容,显嗣静悄悄的躲在厨房入口旁,小心

翼翼的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少在那给我装成一副清纯的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中在打什么

鬼主意!」

此时吊起一双柳眉,目露凶光盯着茜的人,果然正是小夜。相对的,站在另

一边的茜早已泪眼汪汪,为了忍住随时可能潸然落下的泪珠,她不断咬着双唇忍

耐。

「嘿——你说清楚啊!到底怎么样?」

小夜以针刺似的锐利眼神盯着茜。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混进这楝屋子,你打一开始就是这么盘算的吧?不惜

抛弃自己的亲戚身份,以一名受僱者的姿态出现,也都是为了留在这楝房子的手

段,对吧?」

「……。」

面对小夜咄咄逼人的质问,茜只能虚弱的摇头否认。从紧咬的唇角就可看出

她正拚命的忍耐。

「我……我没有……。」

「你是不是想让显嗣少爷对你有好感,所以才故意引诱他的——真是不知羞

耻!竟然利用和显嗣少爷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想夺走他!」

「呜……。」

茜从刚刚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点点的滴在她紧握的

手背上。

「你装哭的功力还真是一流啊。对了,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你早上演的那

场戏真是精采,简直好得可以媲美女演员了。」

小夜仍旧不停的嘲讽漫骂。

「真是可怕的女人!明明杀了人却还装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真怀疑,

你体内流的到底是不是人类的鲜血?」

一面说着,一面还以轻蔑的眼神瞥了茜一眼。

看来,小夜早己认定茜是真正的凶手了。

「我……我没有,我没做过这种事。」

「除了你以外还有可能会是谁啊?」

小夜的嗓音又变得更加尖锐。

「因为显嗣少爷选择了琴美,所以你感到焦虑。原本你很自信的认为显嗣少

爷一定会选你的,对吧?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尽早让竞争对手消失就是你最好

的选择,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

茜的双手贴在脸上,用颤抖的声音发出了哀叫。她就这样一面啜泣,一面拚

命摇头否认。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要不然还有谁?如果不是你的话,拿出证据来啊!」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嗣表情扭曲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然后踉跄的逃离现场。她们的对话,

自己实在是无法继续听下去了。一直到上了楼之后,显嗣的眉头依旧紧锁。

小夜以近乎确信的口吻,不断质询着茜。

看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小夜手中握着可以让茜认罪的证据。

可是,小夜本身反而更值得怀疑。

出现在琴美房间外,以及指尖上的那些伤口——。

等回过神来,显嗣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书斋门口。

对了。在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玲昨天说自己有要事所以先回去了,而佐伯也亲口证实昨晚除了显嗣之外,

整楝屋中只有自己和女仆的事实。照理说玲应该不会是凶手——。

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让她协助自己做出冷静的判断。

确定了自己的立场,显嗣便推开眼前书斋的门。

「啊——显嗣先生。」

玲正坐在书桌前将资料分门别类归档。一看到显嗣,她马上抬起头来对他微

笑。

「您早。」

「嗯——早。」

此时玲所展现的笑容,和显嗣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从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的

焦虑。或许她还不知道这楝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所以才能够表现得如此从

容。很可能她一进了屋子后就一直待在书斋中没出去过。

「三宫。」

「是?请问有何吩咐?」

听到显嗣的叫唤,玲侧着头轻轻放下笔,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显嗣面前。

「请问您想瞭解目前交涉的状况吗?从昨天到现在为止只经过一天而已,我

个人认为还不是向您报告的适当时机……。」

「不——……,报告的事以后再说。」

看来,玲是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如果她真是凶手,却还能在与显嗣两人单独

相处的情况下表现得如此稀松平常,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好得太过火了。

「我要谈的是关于琴美的事情。」

「琴美小姐?您是指在这里工作的那位女佣吗?怎么回事?」

「她昨晚被杀了。」

「……咦?」

一瞬间,玲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过这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一转眼

,她又恢复了平时惯有的神色。

「……这件事是真的吗?」

「我并没有开这种恶劣玩笑的兴趣。」

「说得也是。不过……还是很难令人相信……。」

富于知性的蛾眉此时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哀愁,玲轻轻阖上眼。

「真可怜……。」

玲小声的为琴美的不幸做祷告,然后重新睁开眼看着显嗣。

「请问,这件事和我的工作有任何关连吗?」

「看来应该不是你才对。」

玲眨眨眼,侧着头看着显嗣。

「您认为我有嫌疑是吗?我想您应该是搞错了。我昨晚都在自己家里,何况

我也没有任何理由需要杀您请的佣人。」

「……你说得很对。」

显嗣苦笑着点头。

玲说得其实很有道理。昨天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楝房子里,按理来说和这里的

女仆是不可能有任何利害关系的。虽然——有可能在经过详细的调查后会发现意

外的事实,但这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比起玲来,和被害人住在同一楝屋子里,而且还和琴美共事的另外三名女仆

,反而有更多的理由和动机值得引起怀疑。从刚刚小夜的语气听来,很可能这些

女仆间隐隐有不为人知的对立关系,所以琴美才会因为昨晚服侍显嗣的事情而遭

到杀害。

「……显嗣先生?」

看到显嗣因为陷入沈思而眉头深锁的样子,玲担心的问候。她伸出涂着淡色

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拉住显嗣的手腕。

「请您不要这样一副凝重的表情,只要像平常那样放轻松就好了。光做一些

无谓的思考,是不能导出正确的结论的。」

「……嗯。」

显嗣点头赞同。

的确,从今天早上开始——不,正确的就应该是从昨晚起,显嗣的神经就一

直处于紧绷状态。

不仅是琴美的死。这楝屋子——屋中每个场所残留着西园寺弓三郎的阴影,

也不断加深显嗣心中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

原本显嗣并不是有虐待倾向的人。但昨晚却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对待琴美——

或许其实是出于对父亲的反抗心理。

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曾被弓三郎抱过,而且还从弓三郎身上学会身为女性的欢

愉,甚至一直到弓三郎死后都还念念不忘他的影子——显嗣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

为。当时的所作所为说穿了,只是为了证明以一位男性的角色而言,自己远比父

亲来得优秀许多。

正因为拥有这份自觉,所以琴美遭到杀害的事实才会在显嗣心中留下如此强

烈的冲击。

那是她的最后一夜——……琴美生前所面临的最后一件事,竟是遭受那样的

虐待。

琴美没有得到任何的情爱或是关怀。事实上,虽然当天晚上显嗣彻底玩弄了

琴美的,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与她发生关系。显嗣并没有用自己的性器和对

方有过任何接触,只是不断以严酷的手段戏弄着琴美。

正因为如此,此刻显嗣的良心或许正受到罪恶感的鞭笞与侵蚀。

「显嗣少爷。」

玲再次出声叫显嗣,并且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看您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请您暂时先坐在这里可以吗?」

玲牵着显嗣的手,将他带到书斋前的沙发让他坐下。此时显嗣不禁叹了口气。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

「警方已经得知这件事情了吗?」

「不……这件事还没通知警方。我打算以自己的力量找出真凶。」

「这样啊——……。」

玲微双眼,轻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对显嗣开口。

「您似乎有点太钻牛角尖了。显嗣先生,我认为与其像现在这样,不如先做

一点别的事情来放松心情会比较好。」

「这个我也晓得。但是——要是我可以做得到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听着显嗣的回答,玲露出了微笑。

「我有个好方法。」

「什么好方法……喂……三宫?」

「请您不要乱动。」

显嗣会感到诧异是很正常的,因为三宫突然走到沙发前,以自己的膝盖着地

跪下。接着她用自己那双纤细的手指解开显嗣的皮带扣,拉开拉链脱下了他的裤

子。

「喂……三宫……你干嘛……唔……呃……。」

显嗣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玲已经拿起了他的分身,含进她那涂着橘色唇膏

的樱唇里。玲这样的举动让显嗣忍不住发出呻吟。因为她充满着弹力的唇瓣以及

温热的舌头,正不断对显嗣的分身施加刺激,引导他走向悦乐的感官世界。

「三宫……快——……快住手……。」

「不要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您只要尽量享受就行了。」

玲抬起头来看着显嗣,露出妩媚的笑容。

「解除僱主的心理压力——这原本就是属于秘书的份内工作。」话说完,玲

又再度将头埋到显嗣的股间。她巧妙地以舌尖刺激显嗣分身的前端,时而用自己

的整张嘴在分身根部来回的吸吮,显嗣不禁感到背部一震。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正开始往两腿间集中。

「三宫——……。」

「这么快就变大了。……真是雄伟。不知道这样您还觉得舒服吗?」

脸上仍旧浮现笑容,玲此时将显嗣的分身含进喉咙的更深处。

「呜……唔……。」

柔嫩的口腔黏膜和敏感部位互相摩擦,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令显嗣忍不住挺

起了腰杆。

玲将显嗣释放出的一滴不剩以自己的嘴清理乾净,接着便慎重地将显嗣

的分身放回裤子里,重新帮他穿上拉链和皮带。将这些事情做完后,她重新抬起

头来,再度对着显嗣微笑。

「请问——您有没有感到比较放松了呢?」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

「谢谢您的夸奖。」

玲站起身来,将凌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消除压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压力全部排除。以后只要您有需要,我随

时都可以帮助您。」

显嗣除了苦笑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女人的小鬼头了,对于这方面的忍性功夫也是相当

自负的。

但是,玲的爱抚技巧实在太高明瞭。显嗣从头到尾只有受摆布的份,不停蠕

动的黏膜触感再配合上舌尖高超的逗弄,使他转瞬间就释放出体内存积的精华。

不过,真的就像玲所说的,shè精的行为的确达到放松情绪的目的。直到刚刚

为止还存在心里的罪恶感早已不知飘往何方了。

「……真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请你帮忙的。」

「是,我随时候教。……请问您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

继续其他工作了。」

「嗯——这样子就可以了。谢谢你。」

听到小夜和茜的交谈后,原本显嗣是打算来这里征询玲对这整件事的看法的

——不过,现在显嗣觉得应该把焦点转到调查这些女孩之间的人际关系上。

看刚才的情形,小夜和茜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是很好,这样看来,其他的女孩

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

「你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好。」

「能得到您的夸奖,令我感到很光荣。」

褪了些许口红的双唇此时绽露微笑,玲朝着显嗣轻轻的行礼。

离开书斋,显嗣又再度走下楼梯。

突然间『砰』的一声,小夜带着忿忿不平的神色从房间冲了出来。

「哇——。」

「呀啊……!」

差点就撞上显嗣的小夜连忙避开身子,但却因此而失去平衡,情急下的小夜

连忙反射性的抱住显嗣。显嗣握住小夜的手,慢慢将她扶住。

此时显嗣目光又再度停留在小夜布满伤痕的指尖上。

「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冒犯之处的小夜,连忙将自己的双手从显嗣手中抽出,

藏到身后。

「真的……非常抱歉!」

「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谢谢少爷……。」

小夜表情极为僵硬的朝显嗣点头行礼。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必须完成——。」

小夜慌慌张张说完这句话后,便彷彿逃命似的自走廊跑掉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显嗣蹙着双眉。

看来——小夜背后一定隐藏了某些秘密。

不过,到底是什么理由,会让小夜这样气愤的从房间冲出来呢?心中抱持这

份疑问的显嗣,打开了刚刚小夜所冲出的那个房间的门扉。

「啊!显嗣少爷——!」

在房间中不断发出开朗笑声的人,是鞠。

「有什么事吗?显嗣少爷。」

「刚刚我看到小夜从你的房间飞奔出来。」

「哦,对啊。」

鞠双手抱膝,坐在房间沙发上哈哈笑着,从她的样子完全感觉不出她的身份

是个佣人。

「小夜一直到刚刚都还在这里哟。」

「你们刚刚谈了些什么。……气氛感觉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好。」

显嗣根据刚刚小夜的行动做出试探性的询问,没想到鞠一听到却笑得更大声

了。

「啊哈哈哈哈!就是啊。显嗣少爷好厉害哦,你现在是在当大侦探吗?」

「不要装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咦?没有啊。刚刚那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鞠开始憨笑,维持着抱膝的姿势左右摇晃着身体。

「大概是因为她输给我吧。」

「输给你?」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心情恶劣的跑来找我吵架。结果吵输我了。」

鞠又开始微笑。虽然她的嘴角是上扬的,但却感觉得到其中酝酿着一股很深

的恶意。

鞠感觉上——就像是个精神年龄还停留在孩童时期的少女。就连讲话时所用

的语彙,也跟个真正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这或许是因为她没受过高深教育的缘

故吧。

看起来外表一副天真烂漫模样的鞠,流露的那种笑容却让显嗣有点不寒而栗。

这时显嗣脑海中,再度浮现前一天她欺凌琴美时所露出的那种残酷冷笑。

显嗣对鞠的事情一无所知。和面对琴美时一样,对她的性格或为人完全不瞭

解。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确实是受到这个家所僱用,身份上并没有问题——但

从她心机颇重的表情看来,她绝对不像外貌给人的感觉那样简单。

「你们刚刚吵架了?」

「如果想要吵架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哦——。」

鞠又笑了。在那看似灿烂的酒窝深处,似乎隐隐含着一抹惨然的黑影。

「她说,像我这种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跟她讲话。我就跟她说,你现在不也

一样是在这里做事的下人吗?结果她就跑掉了。」

看来小夜和鞠之间似乎起了很大的争执。小夜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千金小

姐,和原本并非出身上流阶级的鞠以相同身份在一起工作的事实,似乎带给她很

大的屈辱感。——之前小夜对茜的恶劣态度,或许就是双方都源自于望族所致。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都赢了。对了,显嗣少爷——。」

鞠从沙发上跃起,之前脸上淒清的神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快步跑到显

嗣身旁拉住他手腕。

「你看,那个!」

「嗯?」

一直到刚刚为止,她脸上明明还是那种令人震慑的神情,但等到她贴过来时

,脸上的表情却又变得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这女孩的体内,似乎奔腾着

一股与生俱来的野性。

「什么东西?」

「那个!可以让我用那个东西吗?」

鞠说话的同时,指尖指着一样物品,原来是放在房间里的电脑。

「我想念书。还想要学写字。我想只要会用那个东西的话应该就可以学了,

可是佐伯他跟我说不可以乱动那个东西。如果显嗣少爷答应我的话,那佐伯就没

话说了对不对?」

看着眼前绽开甜甜笑靥的鞠,显嗣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鞠的态度竟是如此的不在乎——琴美的死还不过是今早的事而已。

在这女孩的心目中,同伴的死难道就那么微不足道吗?早上当她得知琴美死

亡时,看起来也是漠不关心。

「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关于琴美的死。」

显嗣忍不住开口质问她。鞠虽然瞄了显嗣一眼,但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

失。

「我当然……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人本来迟早就会死的不是吗……只不

过,琴美却是被人家杀死的。」

鞠嘟起嘴,落寞神情中满是无奈。和刚刚那位脸上挂着璀璨笑容的少女判若

两人。如此极端的表情变化,令不断看着鞠的显嗣感到非常迷惑。

难道鞠是为了掩盖心中所受到的打击所以才装成一副快乐的模样吗?如果真

是这样的话,那反倒是显嗣的感觉太迟钝了。

「……好吧,我答应你。」

为了稍稍消除心中的罪恶感,显嗣答应了鞠的要求。实际上鞠的确是有必要

多受一点教育。既然她本人都有那么强烈的求学意愿,自己并没有阻止她的道理。

「电脑的开机以及使用方式你可以去请教佐伯。只要跟他说你已经得到我的

许可就行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太棒了,谢谢显嗣少爷!」

刚刚哀伤的表情又彷彿如幻觉般的烟消云散,鞠一瞬间便出现了一抹完美的

笑靥。

看着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出房间去找佐伯的鞠,显嗣只能摇摇头。

这女孩,真叫人无法捉摸——。

在这天深夜,佐伯再度来到显嗣房间,脸上还流露着难得一见的瑟缩表情。

看来很可能从晚饭过后一直到刚刚为止,鞠都一直缠着他学电脑。

「您不需要为下人们所做的每件事都去烦心。」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女仆们待在这里的日子也没剩多久了。」

听到显嗣的回答,佐伯脸上呈现想要反驳的神色。但他知道即使说了也于事

无补,因此收起不悦的表情抬头说道。

「请问少爷——今晚服侍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吗?」

显嗣瞬时皱了皱眉。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这种「习惯」却还得维持下去?

不过,有过早上玲带来的经验后。显嗣开始认为转换心情的确是蛮必要的。

「……那这次就选小夜吧。」

鞠整个晚上都在和电脑缠斗,现在大概早已累坏了。而茜——显嗣也不知道

为什么,下意识的不希望以这样的形式与她接触。至于琴美则早已不在了。

采用消去法的结果,最后剩下来的人便是小夜。在佐伯退下后,和昨夜传唤

琴美时的情况完全不同,才没多久便听到小夜敲显嗣房门的声音。

「显嗣少爷……!」

一进入房间,小夜就快步跑到显嗣面前,双手还不断紧紧抱住显嗣的身躯。

「您终于肯叫我了!我好高兴!」

「小夜——……。」

充满弹性的少女正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夜透过衣服,以尖端的触感在

显嗣胸部使劲廝磨。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我一直相信,显嗣少爷一定会选择我的——。」

抬起头来仰望显嗣的小夜双眸已经润湿。她以自己的腿勾住显嗣的大腿,同

时用自己的大腿和耻丘部位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摩擦,腰部更是以一种媚惑的姿态

扭动着。

「显嗣少爷——……快来嘛……。」

小夜将头靠在显嗣肩上呢喃。

显嗣虽然对小夜这种露骨的态度感到迟疑,但仍以自己的手在小夜裙子上来

回抚摸。当显嗣摸到光滑的大腿上时,小夜便主动张开双腿,引导显嗣的手指进

入更深的部位。当显嗣摸到小夜的裙子底下时,发现了一件事。

小夜在裙子底下并没有穿任何东西。

「啊……嗯……。」

分开稀疏的耻毛,当手指在峡谷的入口附近不断钻探时,小夜的身体开始发

出颤抖,同时自鼻腔断断续续流泄出不成声的抖音。自她的裂缝中逐渐渗出大量

蜜水,湿透了显嗣的手指。

「啊……嗯……——显嗣……少爷……请你……更加的深入……更加的激烈。我只要一想到可以和您……就会变成像现在这样……。」

小夜吐息紊乱,开始主动扭摆腰肢,让显嗣的指尖随着自己的摆动到处

摩擦。

这种淫荡的本质,令显嗣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快。

小夜她——原本应该是一位高傲又优雅的千金小姐。

让小夜变得跟个荡妇一样……想必一定又是那男人的作。

「你都是像这样……一面在父亲面前娇喘,一面晃动你那淫荡的屁股吗?」

「咦——……啊!」

显嗣突然用力把她甩到床上,使小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显嗣自小夜背后

把她压住,开始疯狂撕扯小夜的衣物。

「我猜得没错吧?你看你,下面湿成这个样子。连内裤也不穿,我还没碰你

就已经变得这样湿答答的,这些都是我父亲教你的对吧!」

强烈的愤怒正控制着显嗣的情绪。他抓起小夜的手腕牢牢固定住,接着抓起

她的腰,粗暴的将整个布满的私秘场所往外翻开。

「呀啊……!」

从小夜的花园当中,可看到充血肿胀的花蕾已从花苞中露出身子。显嗣毫不

留情的用力捏住这颗敏感的红色珍珠,使小夜发出剧烈的哀号。

「呀……不要……!不……不要啊……那么用力我会受不了的!好痛!好痛

啊!」

「别吵!」伴随着怒骂,显嗣以手指来回刺激着小夜敏感的肉芽。

「你应该很喜欢别人这样对你吧。感觉如何啊!」

「啊……不要……好痛……嗯……啊……呜啊!」

红色的花蕾就像快被掐坏似的,不断受到强大的力道挤压揉捏,小夜痛得全

身抽颤发出哀嚎。但从她喉咙生涩的哽咽中断续传出娇喘声,却又让人觉得她并

非真心想拒绝这样粗暴的对待。

「啊……啊!好……好痛……不要……呜啊啊!」

「咿啊——……不……不要……啊——……啊……啊——……嗯……嗯啊…

…。」

在浑身痉挛中,小夜的痛苦一步步化成了喘息声,开始配合呼吸扭摆着自己

的腰部。一旦痛苦跨过了极限,新的快乐便直接在其中萌芽。

「呿——。」

显嗣咋着舌,拉下裤子拉链。对小夜持续不断的娇吟产生反应的分身便立刻

从里面昂然挺出。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要这样子对付!」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进……进去……插进去了……啊!」

双手被架住的小夜整个人就以这种俯卧的姿势,不断仰着头发出一声声

蚀骨的荡语。

「啊……啊嗯……啊!啊……显嗣少爷……显嗣……少爷……显嗣少爷的…

…啊啊……好……好舒服——……显嗣少爷的好舒服……。」

潮湿润泽的,没有任何抵抗便完全接收了显嗣的分身,一口气便吞入根

部。紧度适中的完全包裹着分身,在滑嫩温暖的内壁中,是小夜全部的热情。

「你就是像这样夹住父亲的东西,然后的扭动腰部对不对!」

显嗣不断着小夜,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叫骂。小夜的长发随着头部

的剧烈后仰而狂舞不已。

「因……因为……那……那是我的工作……——我每次……都想像着如果对

方是显嗣少爷……如果是显嗣少爷的话该有……多……多好……啊……就是……

就是那里——……那个地方好舒服……再用力一点……。」

「不要说谎!」

「我……我没有说谎……我心中都一直……啊……一直只有显嗣少爷而已…

…因为是显嗣少爷……啊嗯……所以我才会这样子……啊……只有显嗣少爷可以

让我……啊嗯……这样——……啊……啊——我……啊……我好高兴……终于…

…终于可以跟显嗣少爷……啊啊啊……!」

持续袭击的快感狂潮使小夜话不成声,不断发着空洞的呓语,她就在被束缚

的姿势下积极的扭着下半身。被内壁紧紧包裹的炙热,以及无数肉壁来回收缩时

产生的摩擦,让显嗣的快感迅速高涨。

「我比父亲还厉害吗?」

「是的……是的,老爷根本不能比……显嗣少爷太棒了……显嗣少爷……我

觉得好舒服!还要……我还要……!显嗣少爷……我还要!请您尽量蹂躏我吧!」

「唔——……。」

小夜拚命激烈的摇摆腰部,体内亢奋的情绪使显嗣忍不住发出呻吟。他紧紧

抓住小夜的腰肢,往更深处推进。

「呼啊啊啊啊!我……我已经不行了……已经要去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

小夜的身体在激烈的尖叫声中不断痉挛颤抖,在强烈的震颤中她达到了。感到内壁突然猛烈收缩,一股浊热的冲击急速沿着显嗣的尿道奔流而出。

「啊……射出来了……再来……全部都通通射出来吧……!」

感受到显嗣分身在体内放射的小夜疯狂的发出尖叫,并在这野兽般的狂烈叫

声中达到了第二次的。

第三章第4天

因为睡意消失,显嗣乾脆从床上起身。他下床后,穿上了睡袍。

稍微掀起窗帘往外瞧,大雪似乎连一点歇止的意思也没有。清晨时虽然有稍

微转弱的趋势,但没过多久雪势马上又强了起来。

显嗣叹了口气。

在极度欢愉后,仍然呈半恍惚状态的小夜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选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必须选择妻子?

难道弓三郎生前曾和这些女孩们做过约定吗?只要她们愿意成为弓三郎的性

伴侣,总有一天会让她们成为显嗣的妻子——。

一抹苦涩的表情浮现在显嗣脸上。

他可不是弓三郎的所有物。要让谁成为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只要那个男的自

己高兴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的确像那个男人的行事风格。

狠下心来把自己妻子当成囚犯对待,直逼到对方上绝路为止。对这样的男人

而言,这种承诺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许就是由于这个缘故,这些女仆为了能成为显嗣的妻子,暗地里产生许多

利害冲突。

昨晚被显嗣叫到房里的琴美,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而成为牺牲品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显嗣依旧难以成眠。他放弃了等待自然入睡的打算,

走出房门去找酒,想尝试籍着酒精的帮助而得以成眠。

「……唔……」

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让显嗣停止了脚步。显嗣压抑住内心的惊异,开始寻找声

音的来源。感觉上,声音似乎是从女仆们的房间所传出的——……

难道又来了?

放慢脚步,显嗣蹑手蹑脚地朝声音来源前进。

眼前只有一间房间是仍透着光的。

缓缓将手放在门把上,显嗣小心翼翼地把门敞开一道隙缝,然后偷偷往内窥

探,看看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茜的声音像是快哭出来似的,拚命发出脆弱的声音不断哀求着。

「嘴上说不要不要的,我看你其实很有感觉吧。」

以带着邪恶的冰冷声音嘲讽对方,小夜的手正在茜两腿之间不断的抚弄。因

为被小夜抱住而失去身体行动自由的茜,自喉咙中断断续续发出哀鸣。

「啊……不……不要……。」

「你还真是不老实。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在装。」

「不要——……不……不要说了……啊……。」

被用力分开的大腿不断的抽搐。小夜用纤细的指尖在茜已经翘起的上不

断左右游移,茜发出呜咽似的哀鸣,身体变得僵硬紧绷。

「如果你真那么讨厌的话,那这里怎么会湿成这样子呢?我有说错吗?」

在两只纤细的手指间,茜仍覆着皮的花蕾已经整个突显,小夜以一种画圆弧

般的动作,整只手在上面来回不停的挑逗。

「呜唔……!啊……不……不要……。」

伴随微弱的喘息声,茜仍尝试着摇头抗拒。

「求……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摸了……嗯……不可以……啊……。」

「明明就很想要还一直装。」

小夜轻蔑的嘲笑着茜。

「其实——你根本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孩!看你这么敏感的样子,我看只要

遇到男人你就会马上主动的张开大腿吧。竟然那么不要脸的想引诱显嗣,也不想

想自己什么身份!」

「唔……嗯……。」

不知是为了逃避小夜的责难,或者——无意识中受到强烈的快感所摆布,茜

的声音逐渐开始转弱。

「我……我……。我并没……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啊!」

「少在那里装纯洁了!不要说谎。你明明就一直在对显嗣少爷勾三搭四的!」

「我没有……没有——嗯啊!」

「你看……这不是又流出下流的汁液了吗?你根本——就是一个淫荡胚子!」

「不……不要……求求……你……我已经——……。」

「不行。我一定要你承认。现在就告诉我,说你是最喜欢做这种勾当的

母猪。不只是显嗣少爷,只要是男人谁都可以,另外,你还要发誓,像你这种不

知羞耻的女人,以后再也不敢接近显嗣少爷了——快给我发誓!快就!说你想要

马上得到!不只如此,你还想做些更下流淫荡的事情,快说啊!」

「……嗯……这……我——……这我做不到……啊啊!」

小夜将自己的两只手指一口气插入茜的秘缝深处。敏感的肉壁受到如此强烈

的刺激,使得茜痛苦倍增,但同时也令她发出更兴奋的喘息声。

「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已经……求求你放过我……。我……我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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