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骂得急红了眼,遂继续破口大骂:“你再敢在这里胡噙,我就砸断你的狗腿。”他嘴里骂着挤到了前面,就要动手。不是韩振焘用力拉着他,非让吴长善的脑袋开花。
吴长善赶快往人群外面挤,大家以为他害怕了,要逃跑,都纷纷给他让路,哪里想到他径直跑进了韩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从韩家南边的橱房里传来“砰”地一声。没等他进去看个究竟,有个小孩子窜得比黄鼠狼还快,“嗖”地钻了进去,接着在里面吆喝开了:“砸锅了,砸锅了,把大铁锅砸烂了!”
把人家做饭的家伙头给砸了,这在乡下可是震动四方的重大恶件,并不亚于掘了人家的祖坟,即使为了报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也不会轻易使用这样丧心病狂的报复手段。
听到那个小孩子“砸锅了”的报告,王香草大声哭喊道:“韩家真没人啦?还不赶快把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砸巴砸巴喂了狗!”
王香草和那些妇女孩子摸坷垃的摸坷垃,拣石头的拣石头,照着从韩家窜出来的吴长善身上纷纷砸了过去,有的还上来要对他拳打脚踢。人群中那些没有动手的,有窃窃私语的,有高谈阔论的,有喊叫的,有助威的,一时闹得胡同里鸡飞狗跳,鹅鸭乱窜,一片混乱。南瓜也混在人群中,幸灾乐祸,捂着嘴偷偷地笑。幸亏韩振纲、徐芳和韩振焘都还一直比较冷静,极力保护着吴长善。韩振焘依然使劲攥着他的胳膊,生怕他惹了大祸,还怕见了好友吴大嘴不好交代,不然他也会狠狠踹上可恶至极的吴长善两脚。
在韩振纲和徐芳,还有几个外姓村民的保护下,吴长善自知引起了众怒,身上挨了几坷垃几石头后,赶快趁机顺着胡同道往南逃跑了。跑远了,他回头一看并没有他娘的啥子追兵,便虚张声势地吆喝道:“恁姓韩的这些鸟人都听着,我跟恁没完,从今往后,见一个我就骂一个。”
几个小孩子拍着手,边笑边把从前早已烂熟于心的童谣稍加修改,在后面喊了起来:“吴胖子,不害臊,夹着尾巴逃跑了。到了路上摔一跤,脑门长个鹅头包……”
临来之前,他估摸着林建军已回厂上班了,便早早地吃了晚饭,趁着月色,爬上了莲花山,准备去向蓝天秀做最后道别。好不容易爬到了老风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气的时候,他触景生情,想起了换亲前后围绕他所发生的种种是是非非和喜怒哀乐,不禁黯然神伤。她终有所归,他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不该再去打破她那平静的生活。这次跟她相见,虽说被林建军突然撞破,好些心里话没来得及说出来,留下了许多遗憾。然而,再次前去,又有啥意义,无非徒增两个人的伤感罢了!他考虑再三,彻底打消了再去探望她的念头,然后悻悻地沿着原路下了山。
无精打采地回到村里,他又拐进了韩明山家去道别。
听说他又要准备外出打工,韩明山老两口一个劲地哀声叹气。
“唉,你就这样到处游逛,总不是个长法,不论咋样也得先再成个家啊!”韩明山眉头紧锁,一只手攥着长长的旱烟袋,胳膊压在桌子边上,上身朝前倾斜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穷得叮当响,谁愿意进咱的门!”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张口就来。
“作孽呀,这小日子才刚刚有点苗头,说哗啦就哗啦了——”坐在床沿上的段富花又重复起了从前曾对蓝天秀说过的话。
“大叔大婶,拔不掉这穷根子,咱就甭想有出头的时候。我这次出去,要是混不出个样来,我就死在外头。”
“难听,可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外头就好混啊?也不容易呀!”看着他拧着眉头、咬着牙,段富花禁不住两眼潮红。“没爹没娘的,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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