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沙鬼与蝎精的突然出现,地魔不以为然,丝毫没有感到吃惊与意外,头不抬眼不睁,带搭不理地反而无理地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态度十分地倨傲,俨然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完全以主人的身份,以主人的口气来问话了。言语虽精炼而又简洁,却把个沙鬼搞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沙魔本想找地魔平心静气地谈一下,用友好的方式解决问题。如今见其这般嘴脸,倒是像自己欠了他多少债还没还,却又厚颜无耻地找上门来乞讨一样。本来冰凉冰凉的心里,又遭了霜冻,更加地寒意逼人,令他哆哆嗦嗦地无法承受。
蝎精实在看不下去,抄着两把大剪刀,对地魔道:“你霸占了别人的家乡,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孙子嘴脸,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地魔把眼睛一瞪,矬老婆高声地居然扯开了嗓子,振振有词地与他们摆起道理来。只听他讲道:“当初我们追随耶和华的时候,他只是让你掌管沙尘,而是让我掌管地下,这些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再者说,上段时间,他的孩子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为何跑得无影无踪?为何不与他讲这是你管辖的地方?在人家面前不说,却在我这里乱讲,情理上能够说得通吗?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不但这地下不属于你,就连地上也不属于你了……”在这个世上,正理怕的是歪理,而歪理肯定要怕不讲理的。
沙魔被地鬼的这番话气得身子直抖,那张黄焦焦的脸,变得紫里透着青,嘴唇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把身子往前一伸,就去抓地魔。蝎精也不再旁观,紧跟着扑了上去。
地魔被两个纠缠得急躁,不顾后果地把自己的法器取出来。心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有所必要的礼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不知道什么地方该做不可回避的容忍——而所有的这些,都得有强大的力量说话才有分量。于是,舞动着斧子,一通乱砍。沙鬼的法器,在地下失去了威力,与蝎精又躲又让,在地动山摇中亡命而走。
大华正在自己的家乡传经讲道,醒悟了的百姓,把皇上赶下了台去。同西方学习,由人民百姓来管理国家。想来,任何的力量,也阻止不了春天的如期到来;再厚的冰雪,也无法挨过六月天去。他得到米书兰与娜塔亚传来的消息,乘上飞狮,直奔沙鬼的家乡。
地魔见惊动了大华,带着蜥精跑到水鬼的家中,躲了起来。如此这般,却真的随了魔鬼的心愿,扫除一切障碍的狐狸崽子们,肆无忌惮地又开始大挖特挖起来了。
沙魔与蝎精不敢做半分钟的停留,万分沮丧地也逃出了家乡。他无颜再去见其他鬼头,偷偷地潜回到火魔家乡自己的那个新窝,憋了巴屈地藏起来,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蝎精见其每日愁眉苦脸地闷闷不乐,心中也甚是愁苦,偷偷地跑到海域中去。她想求白脸狼为自己挣挣口袋,从中做一下适当的调解,好化解化解地魔与沙魔之间的矛盾。她哀求着白脸狼:“我知道,那地爬子最听姐姐与海道友的了,就望姐姐说句话,让其把我们的家乡腾出来,到其他的地方去好不好?”她扯着白脸狼的双手,亲近着摇啊摇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单单就我们家乡有。想天下如此之大,那东西肯定多得去了,何必就霸着那里不肯挪窝呢?”她用哀求地略带忧伤的眼神望着白脸狼,“再者说,您把我送给了沙道友,总不能让我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吧?”
蝎精这番求饶的话语,虽然有情有理,却丝毫没能说动母狼。她知道那种东西,不但地鬼需要,她的孩子更加需要。与自己孩子们的利益相比,姐妹的情谊分文不值,老情人的死活更加无关痛痒。他们都应该为自己孩子让路,说白了,就是为他们的财路让路。她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搪塞蝎精。
一边的海魔见白脸狼碍着面子,在那里绕东绕西地有些不耐烦,大着嗓门对蝎精道:“实话不妨告诉你,那个地方黄脸鬼就别想再回去了。他不是要把那条河渠填平吗?他不还要把两边的海峡也填平吗?这么多的腰劲,这么大的气力,他要回来了,傻啦吧唧地真要虎下去,我的家园谁来保证?我的利益谁来维护?你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地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能解决实际问题吗?”说完,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海魔走后,白脸狼也借机不知去向。蝎精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回转,知道人家躲了,万般无奈下只能选择离开。她一边走一边在想,真是“舌是厉害本,口是福祸门”啊,海鬼说的话,以前沙鬼的确说过,可这是哪个多嘴巴、烂舌头的家伙传过来的话呢?这不是明着给两个栓对的吗?她无精打采地走着,听到后面有人呼喊,回头望见鲨精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
鲨精息息带喘地跑到蝎精的近前,向后张望了好几眼后,这才拉着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我姐妹一场,有话我不得不对你说……”话刚出口,又回头回脑地望了半晌。确定安全无误后,把手放在胸前,使足了力气,大喘了两口,然后把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小心谨慎并娓娓地与蝎精道来:“这一切都是高米尔那鬼头的主意并一手策划的。我暗中观察了好久,母狼与他的关系不同寻常。以前只是听说那鬼东西有许多孩子,不想近来让我摸了个透透彻彻,明明白白,原来都是他与那母狼生的。小东西们盯上了沙道友家乡地下的石油,那高米尔便撺掇着地道友,水道友,及海道友把他挤跑了……”
鲨精的这些话,把蝎精说得有些迷糊了,她睁大了眼睛,很是不肯相信地说:“话不能随便地胡乱说,那高道友一项对我们好着呢,说死了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人,你这不是里挑外撅地给我们制造矛盾吗?”她有点气愤,歪着脑袋,怒望着鲨精,“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见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够凄惨,是不是见我们东颠西跑地还不够开心呢?”
这些话把鲨精气得直跺脚,也不在乎有人没人了,大着嗓门怒吼道:“我这是图个什么呢?告诉了你们真相,反倒受到了怀疑,真是分不出真假人来啊!难怪你们一步一个跟头、一步一个前势地总是有倒霉的事跟着呢?”她气恼着喘了一阵,“高米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慢慢地去品。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人做了,就算他隐藏的再深,伪装的再好,也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好赖人总有分得清,弄得明白的那一天。要知道‘蛇走无形,奸行无影’,你见过明晃晃摆在那里,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阴谋诡计吗?你见过做完了坏事,还敲锣打鼓来大肆宣传的人吗?”她把脸背过去,“今天与你说了这么多,可能都是多余的。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又讲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说完,不再回头,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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