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反复,奇怪的桐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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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女对着透人红唇正待下口,外面传来敲门之声。

阿三的声音传来,“夫人,礼品都已经清点好了,请夫人过去查看一番。”

他见简家的马车走了,想刚收的礼品还是应该让夫人心里有数才对,所以就匆匆来了。

陌千雪哭笑不得。

从宁少卿的身上爬了下来。

宁少卿满面杀意,喝道:“滚!”只是,阿三虽然滚了,屋子里却再也挽不回刚才的旖旎。

宁少卿坐起身,轻咳一声。

四目相对,脖子火辣辣的疼令陌千雪恼羞成怒,举起小粉捶,对着宁少卿好一顿的捶打。

因为是流水,所以河面并没有结冰,屋里暖和,雪天食馆的生意反倒比平时更好了些。

自前几日,食馆中开过小会后,陌千雪每日里来,就只是点个卯。收钱看帐,查食材,叮嘱纪律……

云滛现在是主管,管前台钱帐,还带着收拾桌子。便不到后面给菊娘打下手了,打下手的是菊娘推荐的与她交好的云娘子。

当初陌千雪让菊娘自己推荐,便是让她找个合意的。给她一个人情的同时,厨房中便不会有矛盾,她也少很多麻烦。

小雷管迎来送往,他依旧手脚麻利,店里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也会去码头上看有没有客船、货船到,宣传宣传吃食。

有时,客人不愿下船,他还会帮着送到船上。店里赚了钱,他也能得点赏钱,一搭两好。

西西那个小人精,再也不是半个多月前那个怯生生的样子。现在满食馆的跑,忙的时候帮着递些小东小西的,倒也帮了不少忙。

等陌千雪过来,食馆里总是整整齐齐,一切和她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些让她放心不少。

她打算一步步的放手,这是管理的艺术。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让她亲力亲为,都盯在那里,就是有十个她,也是干不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她现在可是有大事要办。

豆子都已在库房之中,她现在必须的去踩点为酱油厂做准备了。

找块大一些的空地,在码头附近开厂,不管是以后的运输,还是管理,都能更方便快捷。不然,还得翻山跃岭的搬出搬进,太过麻烦不说,光人工就得花费不少。

到时候,这食馆就是她的经销点。

这也是她为什么当初坚持要在码头上建食馆的初衷。

等酱油和醋做出来,她就等着收钱。有了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开年后她才能放心的带着宁少卿四处寻医,不用担心药费,诊费,这费那费。

至于销路这方面就交给苏七了。

一是为了还他上次介绍了那么大一笔豆子的生意给她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出身不凡,身后的人脉网络一定颇多。

缺钱,缺人,缺地……万事开头难啊!得一件一件的落实。

钱?

捂着胸口的那块玉,难道真的要当了它么?

不!她舍不得!

得另想方才行,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不买地,租用就行。

再说了,她需要的场子大。那么大的场面,估计也不是这一二千两银子能买得下来的。

人?

好办,她现在已经在王家村打好了名声,这豆腐作坊的人工都请了有几个月了,从没有拖欠工资过。

上门来求活的,每日都有,只是都被方嫂子打发了而已。

现在关建是要解决这地的事情。

这厂址,一要日光好,豆子做酱前是要晒的,没有日光哪里能出好酱。

二要有水源。

三要地平整,场地大。

四要离码头不远。

五……

阿五这十来天已经驾着牛车,陪着陌千雪跑了附近的几十个山头。他想不通主子为什么就不劝劝夫人在家里好好呆着,如果是为了钱,主子会缺钱么?

终于找到了一块比较合心的山谷。

阳光充足,不远处有一处水潭,整个山谷地面平整,面积也不小,离码头也不是太远。

这么大的一块山谷,里面却是空空如也。没有高大乔木遮阳挡光,也没有杂花杂草,一望便知全貌。不想脑子都可以想像,这里一定是有人专门打理。

只是,不知那人留这么大的一片空地是准备做何用场。

陌千雪正站在那里想着,如何才能打探出这块地的主人。

一骑直奔而来,阿五连忙闪身站在她的身前。

看到他们二人,马上少年很不客气的直接驱赶,“这里是私人的地方,请你们速速离去。”

听他语气,看他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护院之类。

这样奇怪的山谷,若是没人奇怪的主人,便是怪了。对他的无礼,陌千雪不以为意,直接了当地说,“你主人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

“对不起,我家主子说了不见客。”

“那你转告你们主子,说我想要买下这片山谷。”先说个大点的买卖钓钓鱼,等见了山谷主人再说。

“我家主人说了,这山谷不卖也不租。请两位速速离去。”

不卖不租!后路全部堵死?

什么人?这么?连个仆从说话也是这般牛气。陌千雪摸了摸鼻子,她从马上少年的神情中看不到一丝可以再谈的可能。

阿五见那少年对夫人不敬,心中有火。上前一步,言语冷凝,“若我们不离开,你待如何?”

难得夫人看中了这块宝地,便是较量一番也无妨,说不定还能把那暗中的主子给引出来。不就是一块地么?

马上少年并不惧,腰杆挺得笔直,手扶腰中之剑柄,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陌千雪见空气低迷,轻咳一声,拉了拉阿五,“既然人家主子不便,那我们也不便久留,打扰了。”

话毕,她转身上了牛车,阿五还在与他少年对峙,只是被她这一闹,空气中的战意已经减了许多。

“阿五。”陌千雪催了一声,阿五这才退了两步,转身跳上牛车,赶着车出谷。

陌千雪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她的人生字典中就没有不战而败这个字眼。

这是迂回战术。

牛车刚使出山谷,陌千雪便让阿五不用管她,悄悄的去跟踪那个骑马的少年,打探出这山谷的主人在何方。

她可是知道,阿五的轻功很不错。

阿五却坚持要把她送到食馆之后才肯出来打探。若是把夫人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主子大约会有兴趣把他的脑袋摘下来玩一玩的。

主子之所以这样放心的让夫人这样东奔西走,还不是因为有他跟着看着,保护着。

阿五平时很是听话,陌千雪没想到他在关健问题上是这样的倔,想到她一个女人在这荒郊野岭,也确实有些不妥,便只好随他。好在,这里离食馆并不是太远。

时辰已是不早,菊娘、云娘子还有小雷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回去,阿五便把牛车交给小雷,让他把陌千雪送回去,自己则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王小雷一脸羡慕的看着阿五消失的身影,自从这阿三阿五来了之后,村里的人对宁少卿又尊敬了不少,这是后话。

陌千雪、菊娘和云娘子都坐在牛车上,王小雷却苦叉的牵着牛在山路一走着,心下发誓,一定要学会如何赶牛。

三个女人一台戏。

菊娘是个话少的,云娘子却不同,那话多的和张根宝家的媳妇张嫂子有得一比。

刚开始和陌千雪一起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拘谨,见陌千雪人很随和,就开始了东家长西家短的,一路说来,就没有停过嘴。

牛车走至王家村的小后山,离村子已经不是太远。

菊娘是个眼尖的,指着不远处林子间的一辆马车道:“咦!那不是铁柱他们家的马车么,怎么停在那里。”

众人随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只是马儿被栓在一边吃着草,马车车厢摇摇晃晃。

“这赶车的根宝兄弟人去了哪里,怎么任这马车在这放着不管?”

“是啊,车子还摇摇晃晃的……”

“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我去看看。”王小雷松了手中牛绳,有些不放心的朝那边走去。

“我也去看看。”云娘子跳下车,她是个话娄子,自然也是个好奇心极强之人,她嘻笑着跟在王小雷身后走去,想看热闹。

两人聂手聂脚的靠近马车车厢,还没走近便已经听到车里发出一男一女的依依哦哦之声,那声音好似极其压抑,又好似极其舒服。

云娘子立时红了脸,想要拉了王小雷往后退,一手没抓着,王小雷已经急切的上前一步,掀开了马车车厢的布帘子。

车厢里有一对男女正在奋战之中。

马车车厢一起一伏,王小雷的心跟着一起一跳。

那不停抖动的白化化却是落入云娘子的眼中。

王小雷松开掀帘的手,捂眼,转身,脸红到极限……傻子见了那景象也知道人家在干什么吧。

他顿在那里退也不是,进了不是。哑了!

运动中的两人,正在生死关头,哪里注意得到周围的动静。现在,就是天榻下来,两人也是无暇顾及的。

两人急切地颠来颠去,上面那人突地向前用力一挺,马车便是跟着一震。

王小雷的心在蹦蹦跳的同时,马车在这巨烈的冲刺之下,也晃得更加的厉害起来,像是要散开一般。

张根宝一声舒爽的大喝,身下的那名女子也好似到达了某个顶点的哟地叫了一声。

王小雷被这动静极大的一喝一哟惊回了神,木然转身,朝回走去。

两人是一脸好奇的去,却是满面通红的回,那马车也一直在那里颤颤微微。

再加上,刚才那最后的声音大得很,陌千雪不用想也知道,马车内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那个张根宝看起来老老实实,背地里却做着这般龌龊之事。

山坡野地里玩妖精打架,真是好兴致啊!

王小雷和云娘子的脸色红到了极限,偏偏那菊娘是个反应迟顿的,还一个劲的在那里问着:“你俩到底看到了啥,是见鬼了么,都不说话……”

王小雷不答话,只是牵着牛,低着已经红到了耳根的头脸,继续的往前走着。

云娘子先是不好意思的笑,后来却是大笑。

她是个大嘴巴,一阵不好意思过了,自然又活跃了。

把刚才看到的事,更是添油加醋的讲得那叫一个精彩,也不管前面牵牛的小雷还是个没成家的小伙子,受不受得了。

“那张嫂子成天的把个男人看得那般紧,不想还是叫人给偷了……。”

“那女的是谁?”菊娘很好奇,哪个女人的胆子这般之大。

“可惜了,刚才没看清,只顾着看张根宝的光屁股去了。”

“你个捉狭鬼,叫你看了回去长针眼。”

“呸呸呸!大吉大利……”

陌千雪笑完鄙视过后,想起张嫂子的那对X光的电眼,心中不安。

她不想惹麻烦,于是叮嘱云娘子不要对外瞎说。

云娘子一怔,想着张嫂子那德性,如果这事从她的嘴里说出去,那把男人看得比天还重的泼妇一准要堵了她的门,问她那女人是谁。

最后说不定,还会闹到食馆里去,把她的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给弄没,于是掩住兴奋的光,镇重的点了点头。

云娘子都点了头,菊娘自然没在话下,连声道:“这种不要脸的事,听了都嫌臊得慌,我才懒得跟人说,惹屎上身。”

王小雷挤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陌千雪前脚进门,阿五后脚就到了。

那山谷的主人,就住在山谷后的一片丛林之中,只是院前一大排树不容易发现那橦房子而已。

陌千雪放下心来,明天直接奔那房子,找那家的主人便是了,没必要和一个护院在那里啰嗦。

张根宝如往常一般的回了家,张嫂子却发现了一此异样,那马车的轮子前不多时才修了的,如今却又有了些松动。

再瞧男人的神色,她是越看越不对劲。

仔细的嗅了嗅自家男人的衣衫,总觉得有一股狐狸味。

左想右想,她不好过。

居然又跑到桂花嫂子的门前大骂了一场,见桂花衣裳整齐,一脸憋屈的哭着,这才回转身,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这夜外面飘起了纷纷大雪。

暗黑多中,厢房内。

“阿五,查清楚没有,那个山谷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回主子,看他们的装束阵容,好像是七八年前就从京城退隐的桐家。”

“桐家?一等世家的桐家?”

“是的。”

“他怎么会隐退在此?”

“属下也不知是何原因。那个院子根本没法靠近,属下是因为以前在京城和桐家卫打过交道,从那护卫的言谈举止,和院子周围的布局,又打听周围的猎户,听说主家姓桐,这才猜出他们的身份。”

“那桐家的家主当年可是威风八面,到他这一代嫡系已是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却有隐疾。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见过桐公子,不知那桐公子到底得的是什么隐疾?”

“请主子责罚,阿五现在再去查探一番。”阿五听主子这番话,顿时起身要去再探。

“回来!”宁少卿唤回阿五,又道:“你若是真的靠近,恐怕现在也没有命活着回来。那桐家的家主当年斩杀所有女眷妾室,将其尸身直接抛入乱葬岗,也不许人收敛。那狠意到现在京城还在纷纷传传。”

阿五禀道:“听说就是那帮子妾室祸乱,才让他夫人离逝,幼子得病。”

“依你看夫人拿到那山谷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院子背靠山,前面是大树隐住其形,大树之前又是一片空空的山谷,一有异动,一揽无遗,这是一块天然的屏障。属下斗胆,夫人是得到那山谷的可能性为零。”

“嗯。”

“那……属下明天还带夫人去吗?”

“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是按夫人的吩咐带夫人去吧,你们夫人的性子倔得很,想必不撞南墙不回头。”

“属下告退。”

“阿三,你去通知于伯,让他带着钱过来和夫人谈酱油厂合股之事。”

“是。”

……

早上醒来,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看着陌千雪又吩咐阿五赶着牛车出去了,宁少卿站在那里有些失落。

他第一次有些怨,为什么别的女人都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而她却非得天天的往外跑。

他劝过,阻过。然,都没有用。

他的感觉不会错,她并非爱钱之辈,日常生活也并非放肆的奢华,个性也并不张扬逞强。可是为何,她却对钱财的赚取是如此这般的狂热。

难道——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上次,阿三和阿五来的时候,于伯还让他们带来了一千两银子,他也假托是从前从家里带出来的,都交给了她。

并不见她拿出来用……

宁少卿有些想不通,他想和她开诚不公的好好谈一谈。

或许,他该告诉她,他虽然是落了难,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只是,如果这样。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势必会把,他整个伤疤全部坦露在外……

云娘子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昨天看到这么一大场的热闹,却无处诉说,真是快憋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儿个一大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和一个平时相好的嫂子开始咬起了耳朵。

“好的,知道了,不会让那个吃醋泼的货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等云娘子一走,那相好的小嫂子不一会子,就和加一个小媳妇咬起了耳朵,“我只告诉了你一人哦,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

就这样,等张嫂子再在村子里走动时,平时一起家长里短的媳妇们,看她的目光都变了,隐隐里总是笑意的。起先她是以为自己的衣服没穿好,后来又以为脸上有什么?

可回家一瞧,啥也没有。

找不出原因,张嫂子生了老半天的闷气。又跑到作坊门口骂桂花嫂子,被方嫂子好一通的捶打,未了,鄙视道:“自家男人看不好,还有脸怪别人。”

这下子,张嫂子可是听出音来了。

那没良心的,怕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只是,却不是这个闷骚的小寡妇。

回到家里,头发都揪光了,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是哪个贱人。

回想起,那马车的车轮子近期就坏了两次了。

她猛然起身,这没良心的,是在车上玩呢,一定是哪个最近进过城的小娘子。

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的出了门。

这下子,张嫂子每天有得忙了。

张根宝每日回来的路上,她总是会埋伏在那里好一翻的张望。

那山谷空旷大气,占地面积有上千亩之多,积雪之下,白茫茫一片。陌千雪再一次的感叹,此处正是建厂晒酱的好处所。

“我们主人不会客。”

陌千雪让阿五施展轻功带她过去,却还是被人助在山林之外。

“请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有人对这一片山谷很感兴趣。”

“我家主子已经传下话,若是再不走,休怪我等不客气。”

陌千雪隐隐的已能看到山林不远处的一大宅院。不顾对方阻挡斗银,对着大宅方向喊话,“小女子有好诗想与隐士一品。”此人既然隐在此处,必是风雅之士,想必喜欢诗词歌赋。

陌千雪心念一动便对雪呤出一首绝句,没办法,只能剽窃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样大气的诗词,合情合景又合了那位的心,应该会召她一见吧。

一个声音从那处飘出,“诗是好诗,只是老朽已老,对此已无意,来客还是回吧。”此声沧桑颓废,看破红尘,有一种无限的绝望和生命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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