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草木怎么都会
循序生长
而侯鸟都能飞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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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些什么
是我所无能无力的
不然·日与夜怎么交替得
那样快·所有的时刻
都已错过·忧伤蚀我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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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些什么·在叶落之后
是我所必须放弃的
是十六岁时的那---那份梦想
还是·我藏了一生的
那美丽的如山百合般的
秘密”
茅庚刚要念“那本日记”,随即便想这时代谁知日记是什么玩意,急切中只好改口念作了“那份梦想”。但念到最后,自己也莫名地感伤起来,一时有些情难自禁。
铃儿听完,原来这象说话一样的诗也很令人伤感,令人回味。茅庚那样子,还亏是男人,竟然有些泪光模糊!
铃儿觉得应该留下这象说话一样的诗,便道:
“这象话儿一样的诗听起来也蛮有意思的,把它写给我吧,好吗?”
茅庚便用炭条将诗抄了,递给铃儿。
铃儿得了诗,便起身道:
“谢茅先生!我今天好高兴。我走了,天气冷了,你也睡吧。”
茅庚送铃儿离开,出门时铃儿回眸一笑,再一次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茅庚挥了挥手,目送铃儿远去。
今日里喝酒喝得其实不多,却不知为何早早就有了醉意,茅庚躺倒床上,灯还是照样点着,钟摆还在从左晃到右,又从右晃到左,擒纵机构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直就这么持续着。
忽然一阵睡意上来,茅庚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只听滴答声越飘越远,直到飘进了梦中。
睡梦中,滴答声依然在持续不断地响起,忽然钟楼重重地敲响一记洪亮的钟声,然后司仪高唱“吉时已到”,对面一个身穿大红裙装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脚步声也是哒哒哒哒,待到一步三摇走到近前,然后盈盈一拜,再起身时,忽然一阵风吹过,那女子蒙在面上的头巾被吹起,茅庚见到的是一张恐怖的面容,茅庚由此惊醒,才知刚刚是做了一个梦而已,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叹一口气,是了,这一日便要办喜事,洞房花烛夜,却不知新娘究竟有多丑,难道真像梦中那样么!
醒来一看,此时天还未亮,再看钟摆和擒纵机构,依然还在有条不紊地动作。看来这一次擒纵机构应该是成了。
盯着自己亲手做出的这件东西又看了很久,实在疲劳不过,便又昏昏睡去。
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是向以轩叫醒了茅庚,告知喜宴一应之事已经准备停当,今晚茅庚就要当新郎。茅庚闻言,也不说可,也不说不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傍晚的时候,整个山寨便热闹了起来,敲锣打鼓,大排筵席,而茅庚就象一个木偶一样,由着人往自己身上套上大红的新郎礼服,被牵着走过一个一个的程序。喝酒的时候,倒是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象征性地作出要灌茅庚喝酒的意思,茅庚酒来不拒,到口就干,结果这些灌酒的人却识趣地退下了。只是奇怪瞿赖三今日嫁女,为何却没有露面。
最后,一帮人推推搡搡,将带着酒意的茅庚推向了张灯结彩的洞房,洞房中点起了六根小儿手臂粗细的红烛,只见雕花床上坐着身穿霞披盖头遮面的新娘,又有伴郎伴娘之类的一应人等推搡着让茅庚和新娘喝了合卺酒,然后各色配角一一退场,只剩下茅庚这个新郎和新娘留在了洞房之中。
茅庚此时的心情,惟愿自己马上昏昏睡去,根本就不想揭开新娘的盖头。奈何今日喝的酒委实有限,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久久挥之不去,就算是想睡,一时却哪里睡得着!
良久,却听新娘有些幽怨地唤出了声:
“茅---茅哥哥,怎地不理人啊!”
初闻“茅哥哥”三个字,茅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一听,咦!这说话的声音好生耳熟,连忙问道:
“你,你是谁?”
“我是铃儿啊,昨日还一起喝过酒的,茅哥哥忘得这么快吗!”
茅庚立时冲上去揭开盖头,一看,烛光掩映下,不是铃儿却又是谁!只见铃儿经了这番装扮,显得比昨日黄毛丫头的感觉成熟性感。
“怎地会是你!不是说是峒主的女儿吗!难道你就是峒主的女儿!”
铃儿满脸红晕,顾左右而言他:
“茅哥哥你昨日是答应过小妹的,说不论我有甚么心愿,都要帮我的,是也不是?”
“不错。”,面对可爱的铃儿,茅庚心情转为轻松,总算不用镇日面对传说中的丑女,不啻是一种解脱。
“那好,我的心愿其实就是,要一辈子陪着茅哥哥。”,铃儿说完这话,便不胜羞怯,低下了头,只拿眼不时一瞥地偷看茅庚。
茅庚忽然觉得有一种钻了人家圈套的感觉,原来自己被玩了!于是苦笑道:
“你觉得我在这囚笼一样的山寨之中,会快活吗?我说过可以帮你,如今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不过,你爹爹只是要用你拴住我罢了,这样,何苦来哉!”
铃儿一噘嘴,竟然撒娇起来,口中说道:
“我还有好消息没有跟你说呢!哪有要拴住你了!明日我就跟你下山。”
“真的?你爹爹肯么?”
铃儿笑问:
“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谁?”
“不是瞿峒主吗?”
“你是说瞿赖三吗?告诉你,昨晚我和你饮酒之时,瞿赖三就在邵州回新化的路上不小心落水死掉了。他死掉了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要三日后才能发丧的。如今这里是我爹爹当家,我爹爹嘛,就是原来的右甲首领瞿耀龙。盘闻鼓如今也心甘情愿听我爹爹的,他姓盘的虽然凶悍,也懂得造反是找死。他瞿赖三要全瞿家峒的人都陪他去死,多数人其实都是害怕的,没几个真心要造反,连盘闻鼓都动摇不定,便可想而知。不过以前瞿家峒靠着茶商营生过活,迟早要犯官府的忌讳,故而没有人公开和瞿赖三唱反调。但今日不同往日,茅先生来了这里之后,又是烧板砖,又是包揽盖房,哪还用得着再去做那茶商的勾当。故而,瞿赖三之死,也算是瞿家峒几百户人家的福气。从此以后,大伙儿都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铃儿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听完铃儿这一番话,茅庚心中吃惊的程度简直无以复加,心想,这瞿赖三之死十有是“被落水”的。但如此一来,瞿家峒不用再跟这死鬼干那造反的勾当,反倒可以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不过这个变故来得也太快太奇了一点,随即一想,瑶家的人可不像汉人那样什么事都要反复权衡,想清楚了人家就干他娘的,倒也符合后世效率优先的原则。
“可是---”,茅庚对于乘人之危办这场喜事还是有些不爽,虽然与铃儿在一起,已经是不幸中的意外之喜。
这下铃儿不干了,拿出了撒娇这个致命杀器:
“哎呀!人家还不是想一辈子陪着茅哥哥吗!爹爹和向叔叔也是这样的意思,你一个大男人,昨天还说要帮我,今日却‘可是’,‘可是’甚么呀!这么小气!人家不来了嘛!”
茅庚被打败,唉!斗不过人家的至尊卖萌撒娇,只好投降。
不过茅庚还有很多疑问,一时半时恐怕是问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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