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用了二十二年来记住的文字,在这一百年里又渐渐从记忆中消磨下去。
然而只是些许残留的记忆,仍令他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与瞳不一样。
下界为何会出现谢衣的行踪,瞳的第一个猜想是幻术,而他却记起了在那手记之中关于人形偃甲的设想。
与真人没有差别的,偃甲人……
初七……他在这里住了百年的时光,从未翻看过任何一卷书册,无论是诗词歌赋,野史奇谈……甚至是偃甲图谱。
早些年,他和初七刚刚开始亲近的时候,沈夜甚至还有心收一些新近的偃甲图谱放在那里,心想他或许会喜欢,可以翻看解闷。
因为谢衣曾经对于偃术是如此痴迷,一本图谱可以津津有味地琢磨好几天,若是再给他一块木头和工具,更是能兴致勃勃地捣鼓成各种奇妙的东西。
但是初七就算用上大段的时间去发呆,也从来都没有碰过任何一卷,一直放到蒙尘积灰,任谁都可以看出对它们的冷落。
初七没有想看的书,没有愿望,什么也不想做,没有兴趣了解书中的记载,也没有兴趣创造任何东西。
他对这个世上除了沈夜之外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味。他的心脏是不会跳动的,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想要奔流的方向。
如果沈夜没有事情交待给他,他甚至不会自行产生移动的意愿。若是有一天沈夜遗忘了他,他便永远静止下去。
简直就像一个物件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初七。”沈夜叫他。
“主人。”他仍是出现了,听从号令,没有脾气,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板正得毫无意外。
一百年前,谢衣前往捐毒之时,就明知自己的行踪将会暴露,凶险异常。聪明如他,还会自投罗网?无谓牺牲?
难道真的有什么值得他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西行?
还是说,他只是放出一个与真人没有差别的,会呼吸,会流血的偃甲人。任由他杀死,或者被捕获也无所谓,总之真正的谢衣便从此金蝉脱壳,得以消失在流月城的视线之内,在下界逍遥自在。
而本座……辨认不出自己叛师弟子所造的一个假人……
这一百年来,和它朝夕相处,对它付出感情,同它欢爱纠缠,与它同服合卺……
真是,十分有趣。
沈夜心想。
他取下初七那半张面具,让他露出眼睛。
他虽然并无鲜明的表情,眼中却是有着神采——他迷惑不解,他在担心他,他爱他。
这让他看起来,比较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夜靠近他,初七也乖顺地向他倾身过来,太听话了,甚至不需要言语,就像偃甲服从偃师心念转动的命令一般。
他轻轻抚摸在他的脸颊上,顺着他左眼下如血滴一样的魔纹,抚摸下去。
你在想什么?沈夜的法术侵入他的头脑中。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沈夜想,初七如何可能会明白呢,自己又怎么能告诉他呢?
是我杀了你,将你做成听话的傀儡,然后占有了你,从心到身,完完全全的。
从此,我以为我可以满意了,我以为我们会好的。
然而,若是我认错了,瞳也认错了,谢衣的偃术瞒过了所有的人……
他一百二十二年前背叛了我,之后又造出了你来欺骗我。让我把一尊偃甲当做他,纠缠着一件死物,投诸了百年的情感,满怀爱意地触摸着你的皮肤,那是什么?碧髓石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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