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他的心，就在那里（1 / 2）

038.他的心，就在那里

此时的秦廷卓，站立在英特公寓的床前，在想着什么。

他很少抽烟的，此时也点了一根烟。

从来没有想到，白天然竟然还在他的心里，那么深的地方，原以为罗以沁已经完全取代她的位置了。

现在看来，是因为他没有见到白天然，一旦看见她，时光匆匆地倒退，倒退到十几年前，他的青葱时光。

她是他心里一直惦念着的人。

再次见她，她却如此地落魄，甚至还失手杀了人，也不能说是失手，是气急败坏而杀的，可是，对她的印象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增加了几分怜悯之情。

尤其同时面对着白天然和罗以沁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罗以沁的感情是多么的清汤寡水。

罗以沁回到家，本来以为秦廷卓还没有回来的，可是，打开门，却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帘也关着，仿佛是一个室外黑洞一般。

仔细一看，才发现，秦廷卓正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罗以沁走到床前，打算把窗帘拉开。

“别拉开！以沁！”他的语气极其微弱，似乎到了世界的尽头。

罗以沁的脚步定住，坐到了秦廷卓的对面。

“你在想什么？”

罗以沁说不清楚对秦廷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高大帅气，有时候很能帮罗以沁的忙，曾经她也恨过秦廷卓，恨他剥夺了自己的自由，让她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可是，自从上次秦廷卓救了她，在地下车库替她挡了一刀，对他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罗以沁，我以前曾经和你说过白天然！你知道不知道她对我的影响有多大？”他问道，似乎问话的目的不在于罗以沁的回答，而在于自己倾诉的欲望。

而罗以沁恰好就充当了这个人！

“我不知道？”罗以沁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时候我父母常年在外，我和我奶奶在家，那时候的她，对我，相当于女神了，或许她忘了，有一次，我被学校的人冤枉偷了同学的钢笔，是她站出来替我说清的，其实大家都清楚，钢笔根本不是我偷的，只是大家都在欺负我，因为父母在外地，只有她相信我！”秦廷卓揉了揉额头，继续说道。

罗以沁能够想象，那个势单力薄的秦廷卓怎样在同学的欺凌中感到了孤苦无依，而白天然的出现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忘不了她的原因，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尾随她回家，有时候会碰见有纠缠她的人，我就暗地里替她报仇，但是从来不让她知道是我！我是不是很阴暗？”他忽然冒出一丝苦笑，抬头望着罗以沁。

好像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罗以沁也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有点！”

秦廷卓也笑，“为了能够和她的步伐一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注意她的消息，我对她的种种，想必她也应该是有感觉的，要不然，不会来到北京！”

应该是这样吧，罗以沁没有说话，女孩子的心思其实最敏感的，有时候不过是一个人的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只是说过的一句话，就能知道他的心思是什么！

秦廷卓当年那样对白天然，她怎么会没有感觉？

“后来呢？”罗以沁好奇的是，既然他这么在意白天然，怎么又娶了自己的呢？

“后来，她嫁人了，我以为她很幸福，所以，我们渐渐地失去了联系，想不到，今天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秦廷卓双手抱着头，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以沁，我今天来找回家，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诉讼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我来出好么？”秦廷卓忽然哭起来，一个男人哭起来，是比女人更加令人心寒的，“我不知道，原来到今天她都能够牵动我的心，让我的心随着她起伏，对不起，以沁，对不起，以前，我真的做错了，我不该把你强行留在身边，或许你的人生会有另外一种选择！”

他的这番话让罗以沁大吃一惊，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的思想就转变的这么快么？

而且天地良心，罗以沁从来没有想过诉讼费的问题。

“我没有担心过诉讼费！”罗以沁申明。

“我知道你没有担心过，只是你总要向律所交代的，我已经和祁律师说了这个案子让你接了，他那边，我肯定要付的！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替我辩护！”秦廷卓说道，或许他没有注意，他竟然用了一个“替我辩护”，现在白天然的事情也是他的事情了么？

忽然就觉得她和秦廷卓之间生出一种友情，一种朋友似的友情。

这种结局，不是挺好？

“我当然会好好辩，这是我接的第一个刑事案子！”罗以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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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以沁上班，同事们便在嘀咕！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充斥在罗以沁的内心！

罗以沁站在律所门口。

“罗律师，快进来看看，你的男朋友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开阳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看就是一张八卦报纸，不过所有的人似乎对八卦的感兴趣程度永远超过新闻。

头版头条的题目：女星厉晴回家，丈夫与人幽会

丈夫？她的丈夫不就是陆行疆？

罗以沁拿过报纸来一看，果然，上面厉晴的大幅照片，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有了一丁点儿女星的斯文，看起来很生气，陆行疆的照片在一个小角落里，很阴暗的地方，他的地方好像不是富顿公寓，而是另外一处住所，罗以沁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很黑暗的角落里，只有他的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罗以沁怎么会不认识？

他还拥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背影，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顾言，顾言身姿高挑，而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小鸟依人，他们两个的姿态，确实很暧/昧啊！

昨天晚上，她没有去陆行疆的家，他又找了别的女人了？

罗以沁死也不相信，世上竟然有这种人，在刚刚向她求婚以后，竟然又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陆行疆，我嫌你脏！

双手颤抖着要给他打电话，手指却怎么也拨不出来他的号？

“罗律师，我早就和你说过，陆行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非不听，我从小就和他在一起，这点我怎么能够不了解？你呀，太天真！”徐开阳在旁边说着。

罗以沁的双手还在止不住地哆嗦，终于拨出了他的号了，他的手机——关机！

开淞地产的总裁竟然关机？是怕她找到他么？

“以沁，你进来一下！”祁律师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叫道，看罗以沁的样子也有几分意味深长。

罗以沁进了祁律师的办公室。

好像有话要和罗以沁说的，却还是忍住了！

“以沁，白天然的案子你怎么看？”祁律师故意转移着话题。

其实罗以沁早就知道祁律师叫她肯定是和白天然的案子有关的，可是，现在的她，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的脑子里乱的很，那个人是谁？不过一夜的时间，陆行疆竟然又和她在一起了？那昨天对她的求婚又算是什么？

“嗯？你说的什么？”罗以沁又问了一遍，不是她没有听见，是她现在的脑子完全会意不过来，不想说的话题祁律师又说了起来！

“我说白天然的案子你怎么看？”祁律师瞪着眼前的罗以沁，“她的家属已经出了五十万的代理费，对这个案子来说不低了，你也知道刑事案子向来挣钱也不是很多，而且还有后续的费用！”

看着罗以沁还是没有反应，祁律师终于投降，“说说行疆的事情吧，估计你现在整个心都在这上面，是不是！”

不知道为了什么，罗以沁的心瞬间变得柔软到不行，此刻的祁律师，好像她的父亲一样，让她有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

“今天的报纸我看了，我知道八卦新闻都会断章取义地制造绯闻的，可是我还是不能够淡定，可能是我修为不够，还做不到像祁律师这样！”罗以沁带着哭腔说道。

祁律师笑笑，“在这件事情上，你要是淡定了，你也不算是个年轻人了！”从旁边接了一杯水，递给罗以沁，“依我看，这件事情，肯定是别人造谣中伤的，照片吗，虽然影子像是他，不过说不定也是别人故意的，娱乐圈的事情，哪能当真！放轻松，给他打给电话！”

“他的手机关机了！”罗以沁声音很低。

“关机？”祁律师也纳闷，陆行疆身为地产公司的总裁，随时都开着机的，“可能他是为了躲避记者的追问，以沁，别放在心上，他不给你打电话，你可以找他啊！”

“好的，谢谢祁律师，我先走了！”罗以沁走出了办公室。

经过祁律师一番安慰，罗以沁的心情好多了，还一直在给陆行疆打电话，可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以沁，刚才莆田公安局来电话了，让你今天过去，和检察院的人碰一下头！这个案子下周一开始审理，我让律所新来的小李陪你一起去吧！”祁律师皱眉皱着，显然这件事情举足轻重。

“好的！”罗以沁长吁了一口气。

要出差去另外一个地方了，也挺好的，可她就是放心不下陆行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有些无奈地和小李上了去莆田的飞机！

小李刚刚毕业，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天真的很呢，罗以沁想到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好像天天忙着和詹诺扬谈恋爱吧！

真是青葱的大好时光啊！

“以沁姐姐有男朋友吗？”小李问道。

罗以沁正好躺在后面的靠背上，果然是小女孩的问题啊。

她笑了笑，“有啊！”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小李又问。

“他？连我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很爱他！”

是啊，即使当时知道他可能贩毒的时候，罗以沁不是也没有因此而放弃么？爱情是毒药，一旦沾上了就脱不掉了。

很不幸，罗以沁这辈子，已经被沾上了，可是，她不想甩开，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小李不问了，一直在和罗以沁讨论案子的事情。

很快到了莆田。

又是莆田，前几天她和陆行疆刚刚来过！

几天的时间，和检察院碰头，找证据，总之，罗以沁的目的就是要尽量减轻白天然的罪行，好对得起秦廷卓的话。

在法庭上，白天上像是一只落魄的白天鹅！

检察院对她提起的罪名是故意杀人，罗以沁知道这个罪名她驳不倒，她只想说说白天然的动机：“经过医院检测，白天然已经怀孕了，我想天下没有一个当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吧，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中成长，父母双全，承欢左右，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杀害自己的丈夫？可是，本案的被害人，张xx，平时作风不检点，经常半夜三更和别的女人骚扰得邻居睡不好觉，这一点，请法院允许我的证人上场！”

法院认同罗以沁的请求，白天然楼下的邻居被请上场，她很详尽地描述了白天然的丈夫半夜三更地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弄出的很大的动静，已经不胜其扰，“我么都很同情白天然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畜生，而且张xx平时老打白天然，不过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我们着急也帮不上忙！”

证人说完了就下去了！

“本案的被害人张xx平时行为不检点，也成惯例，我的当事人一向忍气吞声，却从未有过报复的念头，只是认为自己命运不济！可是那天，和张xx一起上床的女人失手扔掉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警察取证据的时候也没有取走，就是这件小孩的衣服，很不引人注意的！”

罗以沁展开这件衣服，上面还踩了几个脚印，有男人的脚印，也有女人的脚印，已经脏乱不堪！白天然看见这件小孩衣服，就失声痛哭起来。

法官说道，“请肃清！”她的哭声才小一点儿了！

“我们我申请法院，请那天和张xx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出庭作证！”罗以沁向法官申请。

果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被带了上了，她本就出自烟花之地，姓张的不过是她的一个嫖客，生死都无所谓的，如果不是被公安局的人逼着，她才不回来！

照例向法院报了姓名以后！罗以沁一脸正气地走到这位女子旁边，“请你说一说那天的情况好么？”

女子白了罗以沁一眼，用的眼神说道，“我们这种人的生活，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纯良女子怎么会明白？”

罗以沁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请证人注意你的用词！”法官说道。

这位风尘女子把那天的见闻说了一遍。

罗以沁把小孩的衣服亮了出来，“能请你说一说你摸到这件衣服以后的感觉么？”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衣服，“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我那天甩掉的衣服，咯着我了，我当然扔了！有问题么？”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

罗以沁申明。

然后开始了她的发言，“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牵着他的手来到这个世间的，所以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都充满了满满的疼爱，没有做过父母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舐犊情深的，白天然是一个准妈妈，对孩子的那种爱，我相信在坐的有人能够体会，有人不能够体会，可是为什么张xx和女人胡作非为了这么久以后，我的当事人才有所行动呢？此前，她都是忍气吞声，很明显，这次是为了孩子，眼看着别的女人把自己孩子的衣服轻易地扔到地上，还在上面踩几脚，而孩子的爸爸，却还在和别的女人行床第之欢，还为虎作伥，想必这样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能够容忍吧，也可以看的出来，我当事人的杀人动机并不是蓄谋已久的，而是临时起意，在孩子的衣服被践踏到地上，在孩子的爸爸还要动手打她的时候，她胸中的怒气爆发了，可是，我们却不能因为而断定我当事人的主观恶意，她始终是一个好人，周围的邻居有口皆碑，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源于一个母亲天然的源动力，而且，我的当时人是在张xx动手以后无力还手以后才采取的行动，具有自卫的性质，所以，请法院酌情减轻我当事人的罪行！”

众人哗然。

白天然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天职。

显然罗以沁的辩护是相当成功的，却不知道法官会相信多少！

至少白天然自卫的说法，是她自己添加进去的，严格来说，白天然的行为算不上是自卫，不过律师的目的就是要扬长避短，替自己的当事人隐藏一切罪行，把一切好的言辞加诸到她的头上。

艰难的等待中，罗以沁向白天然递过去一个请她安心的眼神。

罗以沁相信，法官已经被她打动了，就要看怎么判定她的罪行了，罗以沁判断，最长刑期可能是十五年，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检察院显然也同情白天然，所以，并没有做有效的准备，基本就等于给了罗以沁一个机会，还有大众的同情，所以，于情于法，法院都会酌情轻判的！

法院要择期宣判！

-------------南有乔木作品-----------

等待宣判的日子里，罗以沁走遍了莆田的大街小巷。

曾经，他和她用脚丈量的地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走，不是不想念那个人的，可是任凭她怎么打电话，他的手机都是关机！

忽然发现人和人之间的联系竟然是这么脆弱，不打电话，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他是在躲避着记者呢，还是在躲避罗以沁，他也从来没有告诉她。

莫名地又走到他的路虎车停的地方，车轮上还有些泥浆，是上次去客家少数民族的时候弄上的，如今，泥浆未干，他却没有了音讯，回去一定要好好质问他的。

回了酒店，却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江潮源！

很意外，自从在乌兰察布分别以后，两个人基本没有联系了，罗以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江总，怎么是你？”罗以沁的吃惊不言而喻。

江潮源盯着眼前的人，马上就是夏天了，罗以沁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和一件九分的牛仔布料的裤子，脚下是一双平底鞋，看起来蛮休闲的样子，她的头发披在肩膀上。

“我来看看罗律师，有意见么？”江潮源苦笑。

看起来，罗以沁还是把他当作陌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