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岱伦明显一愣,随即扶着佩刀快步走到近前,颤着一脸的横肉疑惑的说道:“殷头,还是我们兵房值夜吧,哪有老大放哨,兄弟们睡大觉的道理?”
殷三雨不以为意的笑道:“大哥给你们打个头站,今天先护送大人与两位刑房下山,明天起,就都是你们兵房当班了,放心,你们苦累的地方在后面呢!”
奚岱伦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立刻招呼其兵丁们准备下山。
云西不由得一阵感慨。
难怪这滕县捕快兵卒们的精神风貌都如此抖擞,两部门还十分罕见的团结如一家人。
根由都在殷三雨这里,他不仅调度有方,训练有法,更重要的是,有一份身先士卒,上下一气同甘共苦的大将风范。
此时,她心中忽然多了一份安定。
无论是面对殷三雨,还是面对乱麻一般的势力争斗,她都已经有了主见。
辞别了捕班,云西云南与符生良便在兵房的簇拥护卫下匆匆下了山。
虽然夜色中湿滑的雪路小径很不好走,但是有高燃火把的兵丁在前开路,也不算难行。
整条队伍是一条蜿蜒的金色火龙,不多时就从山顶游到了山脚下。
一路上,符生良没有说半句话,直直的目视着前方,刻板的脸上青白一片。
云西知道,他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想在属下面前露怯。
她不禁恶趣味的笑了笑。
看着从来都是温文如玉,风轻云淡的翩翩公子,欲吐无泪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暗爽。
下山之后,符生良勉力的向她与云南礼敬致意,之后便匆匆的坐进轿子。云西云南则各自骑了马,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回到衙门后,众人各自分散。疲惫了一天的云西却没有睡,严格按照云南的古方程序,洗漱消毒完毕,就燃上一盏煤油灯,在炕桌上展开纸笔,开始一条条推理归纳。
她先是画了很多个圈,圈中填的都是疑似涉案的人物名字。
云西画了又画,圈了又圈,始终觉得金魂寨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涉及到山贼灭门案中的,是个大大的疑团。
而那个疑似尧光白的神秘贼人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寨?难道,他是看上了那笔官银,想要黑吃黑?
但他不是独行侠吗?难道独行侠的身份只是个幌子,他的背后还藏有一个高手集团?
粗重的炭条一圈一圈的勾画着,很快就将干净的白纸涂抹的污糟一片。尽管有火炉和火炕,久坐屋中还是觉得手脚僵硬冰凉一片,云西索性披起了厚厚的棉被。
也许是她真的太疲惫了,也许是棉被的温度太有魔力了,最终她趴在桌上,昏昏然的终于睡去。
要不是第二天云南重重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她觉得自己就这样趴着,也能一口气睡他个三五日!
胡乱梳洗一番,她跟着云南就匆匆的出了吏舍大门。
但是一路上,他们却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人们的表情都很神秘,呃,云西觉得,与其说神秘,不如说讳莫如深。
往日点卯,人们虽然也很匆忙紧张,却并无惧色,今日一个一个的表情,都很沉重,像是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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