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谢灵沁看着宇文曜,语声含笑。
“什么?”
宇文曜装傻一般的盯着谢灵沁。
谢灵沁戳戳宇文曜的掌心,“方才在锦华楼明明不用对那个黑布水出手的,就算是你生气,想惩罚他也可以暗中动手,但是,你却偏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教训他。”
谢灵沁顿了顿,“你是生怕不知道我是你的人,你得护着我,惯着我呢。”
“我是怕皇上不知道,怕天下不知道,我如今,只想要护着一个你。”
宇文曜勾勒着谢灵沁的指尖儿,紧贴着她的掌心,叹口气,“都城中突然多了这般多的人,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好,你可以天下为局,为自己开一条求娶我的康庄大道,我相信你。”
谢灵沁拍拍宇文曜的肩膀,笑得一脸温软,无比诚挚,“宇文曜,我等你出手,等你将我迎进我的太子府。”
“好,夫人,请放心。”
“去,没正形儿。”
“我不介意,当众吻你。”
“别,你赢了。”
“那,从现在起,关于娶你之事,交给我。”
他看着她,凤眸里映着细碎浅光,装着浩渺天下,却都,只为一个她。
……
谢灵沁回到将军府,砗磲正在院里打扫着,见得谢灵沁回来,忙上前,“小姐,紫河还是没有消息?”
谢灵沁叹口气,她在方才与宇文曜开后,还特地去找了冥澜,的确没有一点消息。
“小姐,那,你拿到解药了吗?”
少倾,砗磲又问。
谢灵沁看着砗磲,眸中带着笑意,“我知道,你内心不希望我和太子在一起,不过,你当放心,宇文曜怎么舍得我死,解药他会给我的,只是,他是想让宇文安真心交出来,真心接受我,以免去我的所有后顾之忧。”
砗磲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谢灵沁,想说什么,犹豫一瞬,终是没说出来,谢灵沁却已经看着她,“砗磲,你以前去过南齐吗?”
“南齐?去过。”
“你对南齐二皇子可有了解?”
砗磲想了想,“南皇子缘淡薄,这一代就生了两个皇子,还死了一个,如今就这二皇子,虽未立太子,可是都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南齐皇上,其人也是深居简出,不爱政事,喜欢侍弄一些花草。”
“那这个南齐皇上,你可有了解?”
“这个,倒是知之甚少。”
砗磲看上去,是确实不太清楚。
谢灵沁却是满腹疑思。
南凤凰今日那个握手的动作太奇怪了。
而就这般会儿功夫,关于余轻逸与南凤凰在锦华里大打出手的事,却如风一般在都城里传遍,自然的,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照理说,南齐与西夏来人,自是要请见皇上的,不过,为了以示公平,皇上特地下了旨意,待明日蛮夷椎达木王子一到,便一起进宫。
而此时,帝寝宫,皇上正在小憩,而在下阶地板上,跪着一个人。
宫裙铺泄旖旎,脊背挺正,正是高贵貌美,仪态万千的贤妃娘娘,宇文贤的生母。
“皇上,听说,贤儿近日身子不太好,臣妾,想出宫去看看,还请皇上恩准。”
自从那日宇文贤当众丢脸后,皇上虽然解了贤妃的禁足,可到底对贤妃是失望了。
贤妃也聪明,明明出个宫,还是去看贤王,根本不用请示皇上,可是,她就是要这般做。
与君相伴几十载,帝王心思不可猜,可是也能揣出一分,她心知,皇上最需要的是别人把他当天。
只是,皇上久久不睁眼,明明未睡,就是不搭理她。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正在这时,倪公公上前,在皇上身旁小语。
皇上闻言,眼眸这才缓缓睁开,慵懒出声,“宣。”
不过小会儿,皇后步态缓缓的走了进来,眉目温和,高贵温善。
“你不常来,一来便是有事,说吧。”
皇上看着皇后一挥手,并无任何亲近之态。
“谢皇上。”皇后也不多言,侧眸看一眼地上跪着的贤妃,微抿唇,体态大方,“臣妾是听说贤妃来了,就顺便将事来说一说,皇上要为谢灵沁赐婚,这各国的来了人,过几日宫中必要设宴,这事情也颇多,臣妾一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是要贤妃帮衬,便特地来请示皇上。”
闻言,跪在地上的贤妃面色微愣。
这可是好事,皇后大度到如此?
都说太子心仪谢灵沁,皇后不是更要将这些事紧紧的抓在手里吗。
“准。”
更让贤妃很意外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
这就好比以为到了地狱,却突然一下子到了天堂,还众人恭迎。
贤妃再能敛情收绪,也不免外露一分喜色。
“那,臣妾不打抟皇上休息了。”皇后将贤妃的面色收尽眼底,微微一笑,对着皇上告退。
“你也下去吧,出宫看儿子而已,分属应当。”皇上摆摆手,对着贤妃说起话都温柔了。
贤妃当下一阵谢恩之后,一出帝寝殿就急急的跟上了皇后。
“皇后娘娘请留步。”
夕阳光晖洒在琉璃瓦间,长长的宫廊上,一位皇后,一位贵妃,都是样貌出从,仪态万千。
“如果你是想谢本宫,就不必了,如果你是觉得本宫对你有什么计谋,那就想错了,本宫只是累了,你入宫这般多年当知道,本宫对于这些个吃醋的事儿,并不在意,还有,你也可以理解为,本宫是避嫌,皇上乐得于此。”
皇后脚步不停,说出来的话,却叫贤妃脚步一顿。
以往,她觉得,皇后不得皇上宠,后宫三千,对她是独独最佳的,加上她本来自小谨修,姿态高贵,才情诗绝,便认为,就算自己不是皇后,可是宫里人也当知,她在后宫里的地位。
可是,就在方才那一刻,她方才能明白,这后宫,谁才是真正皇后。
皇上就算是不喜皇后,却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
什么避嫌,皇后不放手,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
就算她的贤儿是太子伤的,皇后也不必为此给她人情的。
宇文贤受伤处不可对外人道,但是,对于她这个母亲,当然不会避讳,以后,贤儿不能延续子嗣了,她知道。
所以,她如今揣好皇后给的面子叫贤王安后些,以后太子登了基,皇后和太子也不会为难她们。
这是皇后给她的态度。
贤妃憋屈,又瞬间无能为力,儿子已然这样,她还能如何。
……
贤王府。
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贤妃一脸愁色,那个骄傲且容光焕发的贤贵妃,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贤儿,你如果要报仇,母妃一定帮你。”
“不用了。”宇文贤却摆手,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母妃,我爱上了谢灵沁。”
“什么?”
贤王妃看着他,点着浓妆的眼里装着不可置信。
“母妃,父皇还不知道我受伤的事吧?”
“当然,母妃不会说,皇后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太子更不会自找麻烦。”
“那,几日后的赐婚,儿子想求母妃,无论如何,儿子要娶谢灵沁,儿子知道,父皇肯定也是这般打算的。”
“贤儿,太子以前算是韬光养晦,如今手段用起来,可是一点不逊色。”
“我们可以和蛮夷主君合作。”宇文贤道,牙齿里迸射出的都是绝望的恨意。
……
入夜。
闹市街巷,酒声酣语,一家酒肆里,独特的粗矿嗓音醉意微熏,好不热闹。
而酒肆的对面,茶楼的屋顶上,谢灵沁一身黑衣,沐浴在月色下,直看向黑布水的方向。
她一直怀疑阎王殿与蛮夷有关系。
这个黑布水,白日里里敢当众叫嚣她,不说他胆子大,这背后就是有椎达木的示意的,能得椎达木王子如此重用的人,知道的一定不少。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身旁突然落下一道身影。
是白玉,身上还帮着个围裙。
谢灵沁看他一眼,“你如今越发像一个掌柜了。”
“醉儿和你一样,喜银子,我得努力。”
“砌,你能追到人家再说,不过,天下一味最近流水如保。”
“不错,银子跟水似的涌来,加上先前,因为卖药给贤王,你赚了不少,嗯,你发了。”
白玉说着这话,可对谢灵沁没一点崇拜,反而咽着口水,一幅看黑煞神似的瞅她,那眼神幽黑幽黑的,好像还点着一股不一样的火焰。
“你不会对我说,我爱上我了吧。”
谢灵沁一语出,白玉眼神一缩,“呵呵,你的美我欣赏不了。”话落,也不打诨了,看向对面酒肆,下巴一点,“你是想在这里等到机会找黑布水问出关于阎王殿的信息?”
谢灵沁并不意外,白玉如此说,毕竟,他一直知道,她体内有毒,且与阎王殿有关系,“对,我对那个给我下毒的人一直念念不忘。”谢灵沁道。
“其实……”
白玉紧了紧手,侧眸看着谢灵沁,乌黑眉宇紧皱,眸光沉沉浮浮,这才看着谢灵沁,“我曾经去过阎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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