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住手。]
[小麦,别冲动。你还要留着精神力,帮小灰疏导一下身子。他这是用力过猛,昏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还要给小家伙治疗,寒小麦的一丝理智终于清醒,瞳纹慢慢恢复,低头看着小灰的身体,此时他身上的银色光团已经缩小成了小小的一团。这样的一团,才是正常属于他的啊,刚才为了救他们,他竟然能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力量——已经超过他身体极限的力量,这其中的缘由,稍稍一想,就让人有种心疼得难以呼吸的感觉。
“小灰,小灰,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回来了。这个破地方,咱们以后都不来了。小灰,小灰,你听到姐姐的声音了没,小灰……”
好半晌,小家伙终于动了一下,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微微虚开了眼缝儿,发出低如蚊呐般的一声“呜嗯”,[姐姐,不哭……小灰……不疼……]
可惜这一劝吧,女孩哭得更大声了,哭得整个大大的洞穴里,只余下她一人的声音,久久回荡,令人心酸。
……
寒小麦拿出圣水,一点点喂给怀里的小家伙。
“嘤,呜……”
她的身边,围绕着狮獒小幼崽们,小家伙们的尾巴这会儿都答拉了下去,一只接一只地上前,看看小姐姐,伸出小舌头舔舔大哥哥小灰,有的小可爱还衔来了水,花朵儿,水果,表达着他们小小的关心和担忧。
小花带着少年獒们前来探望,但是被小麦拒绝了,只让小花一人探试。
[姐姐……]小花有些为难地看着寒小麦。
[小花,等你以后长大了,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亲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他们受一点点伤,在自己身上就像加了十倍百倍。我们人类,称这个叫护短。抱歉,我就是特别护短的人,就算是小灰的同类,或者是兄弟,伤了他,我也不会原谅的。]
小花低呼一声,像是明白了,上前轻轻蹭了蹭女孩的头,表示理解,便慢慢退了出去。
穴外。
大石头代表的一帮成年獒,正跟着黑子带领的父母獒们,形成了对峙之势。
“这些狡猾肮脏的人类,通通都该死。族长,你竟然轻易又放人类进来,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族长,你让我们的獒族陷于种种威难之中,你没资格当我们的族长!”
大石头一吼,一大群成年獒都跟着附合,嗷叫,赞同,示威。
[黑子,黑子,你不配当族长。]
[大石头,做我们的族长。]
[大石头,族长,族长,族长。]
黑子这边都是当了父母的成年獒,比起大石头这一批,要年长一些。
他们其实都共同经历了当初疯卢克和钉达克抢走小幼崽的危机,也都看到寒小麦和寒野帮助狮獒的事实,可是他们骨子里依然讨厌人类,又在最近的族中惨案发生之后,更是对人类恨之入骨,现在林子里一旦发现人类,他们都是绝对剿杀,不留半个活口的。
在对待人类世界的态度,和人类的看法上,黑子和大石头双方,表现得截然不同。
“嗷呜——”[闭嘴!]
黑子低咆一声,突然冲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一个成年獒身上,竟然将那獒拍倒滚了两圈儿才停下。
吓得旁边三五只成年獒一下子就吓得朝后缩了一缩。
要知道,这黑狮獒的族长之位并不是什么世袭制,都是每一届选族长时,经过层层撕斗、日夜博击,最终战胜所有挑战者后获得的地位。当年黑子力压群獒,才能在此后独占鳌头。
随即大石头仰头一嗷,冲上前一头顶开了黑子,咆哮的叫声响彻天际,半分不示弱。
[黑子,这两个人类我们可以不杀,但是你若想将那个小变态留下来的话,绝无可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只幼崽当初中了人类的毒,不然他今天怎么可能抗得住我的攻击。放他在族中,逮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发狂,伤害我们的族人。这里是育幼巢,代表着我狮獒一族的传承和未来,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不安全的因素存在在这里。]
黑子仍拒理力争,[大石头,你别把之前的事和小灰的事混为一谈。小灰是个好孩子,他的毒已经被人类解除了。除了发育缓慢一些,他的各项实力,不用我说,你今天也该领教到了。在我看来,也许小灰就是我们狮獒一族再一次进化的关键,我留他下来,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整个种族的延续。]
[胡扯!什么种族的延续,那根本就是你们的私心。凭什么当初我们的伴侣和亲人中了毒,就要被你们集体推下地狱冰河,现在这小鬼根本就已经变异,不属于我们狮獒一族了,他跟肮脏的人类生活在一起,他就是个小杂种。]
[胡说,小灰还是我们的孩子。]
这一刻,小灰的父母冲出来对着大石头对嗷。连同大灰也跟着父母一起,为小灰陈词。
[我哥哥不是变态,我哥哥很强,我哥他带着我才猎杀了两头雪豹熊,如果没有他的聪明,我也杀不了熊。我哥他很强,很强——]
可惜,大灰的声音被更加强悍的吼声压了下去,没有多少獒听到。
这场争论,可谓势均力敌。而成年獒在当前的獒群里,总是占有一定的身份优势,因为他们代表着这一季最有希望的繁殖力量,数量也压过了黑子等父母獒群。他们年轻气盛,若是不顾及他们的意愿,很可能导致整个獒群分裂。
父母獒们私下里跟黑子表示,[现在外敌当前,若是他们离开獒群,对咱们育幼巢来说很不利。]
[对啊,黑子。咱们不能为了两个人类,在真正的敌人还没打来的时候,就自己先散了。那不正是着了对方的道儿吗?]
[人类很狡猾,谁又知道这两个人类不是对咱们狮獒有所图,才跑来的。]
[小灰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中了毒还能活下来,其实我觉得,让小灰继续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也不差啊!]
[是呀,不能因为一头獒,就放弃咱们獒族最重要的成年力量。回头要真跟山那头的家伙打起来,还得靠他们保护咱们和幼崽们啊!]
育幼巢里,更多的都是雌性狮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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