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在确认了尸源之后,也就明白皇上急召他进宫所为何事了。
派人将尸体严密看守,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之后,就急忙进宫见驾了。
“回禀皇上,微臣已要查实,死者的确为太师府的一名家丁,更准确地说,此人曾在赵家三爷的身边当差,一直帮着赵三爷在外面收帐,京城不少的掌柜掌事都认识此人。”
皇上点头,“赵书桓?”
“回皇上,正是此人。”
皇上的眸底闪现出了一抹兴奋,终于有了一件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动的事情了!
“可曾派人去传赵书桓?”
“回后直,微臣尚不曾细审此案,目前也只是确定了死者的身分。”
“好,此案就交由你来主审,朕倒要看看,这流寇,怎么又会跟太师府扯上了关系!”
“臣遵旨。”
晋王的眉心微动了一下,不曾有任何的示意,之后,也一同退出了御书房。
另一边,楚阳正心情不错地看着霍瑶光摆弄着一些木头。
旁边放着一本古籍,这是楚阳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为了讨好霍瑶光,也就直接带过来了。
没想到,这本小册子,倒当真是入了霍瑶光的眼。
一拿到手,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来,你拿着,站在这儿里不许动哦!”
楚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乖乖地站着不动。
霍瑶光拿着另外的东西,跑到十几米远的地方,比划了一通之后,又有些沮丧地回来了。
“喂,这是什么?”
霍瑶光一脸的不耐烦,“别吵!烦着呢。”
楚阳的嘴角一抽,这丫头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霍瑶光又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把青苹叫了过来,“你去给我找些绣花针来,越多越好。”
“是,小姐。”
楚阳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停,除了好奇之外,其实还是有些心疼她了。
特别是看到她手上竟然有了几处的划伤之后,眸底就暗了暗。
虽然不曾流多少血,可是有点红血丝,楚阳看着也是相当地不爽!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霍瑶光头也没抬,“等我做成了再告诉你。”
楚阳一噎,看她这样子,今天是指定做不成了。
干脆,一把将她拉起来。
“你干嘛?”
霍瑶光有些急了。
楚阳也同样有些急了。
“你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你对这些感兴趣,以后我也可以给你找这方面的书。可是你现在能不能稍微地心疼一下你自己?”
说着,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举了起来,“你自己看看!”
霍瑶光看了看,不就是手上划了几下嘛,又没有裂口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没事,不疼。再说了,这个根本就不叫伤,回头擦点药就好了。”
楚阳眯眼,“这样还叫没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
霍瑶光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愣住。
就在她愣神儿的这一会儿功夫里,楚阳已经把她拉进了屋里,然后亲自给她净手了。
一接触到那温温的水,霍瑶光忍不住就咝了一声。
楚阳的动作也跟着就温柔了起来,“很疼?”
霍瑶光摇头,“不疼,我只是一时没适应。”
楚阳撇嘴,自动理解为她这是嘴硬!
“过来,我帮你擦药。”
楚阳帮她擦干了手,然后帮她上药。
霍瑶光觉得有点儿太矫情了。
以前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都没有问题,怎么这点儿划痕,还值得抹药了?
不过,楚阳这人,向来是说一不二。
他说要抹药,那就是一定要抹的。
无奈之下,霍瑶光也只能由着他了。
抹完了药,楚阳又翻来翻去的看了好几遍。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先坐,我们先聊聊天儿。其它的事情,回头再说。”
霍瑶光皱眉,“什么事?”
“咱们成亲的新房,就安排在星璃院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没有。”霍瑶光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事情,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
“那这样,不如明天你去一趟王府,好好看看,星璃院怎么布置,就听你的了。”
霍瑶光瞪眼,“你疯了吧?我还没有嫁给你呢!”
自己给自己布置新房,这得是需要多没脑子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呢?
如果是现代也就罢了,正常。
可是这里是一个男权的社会,而且各种规矩束缚颇多,哪里听说过新嫁娘给自己布置新房的事?
这简直就是胡闹!
若是传出去了,只不定外头的人怎么议论他们俩呢。
“王府没有女主人,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也清楚。瑶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开心。反正以后也是我们两个住,只要我们喜欢就好。”
霍瑶光眨眨眼,“你不是说要被调到西京去了?”
楚阳一怔,对呀!
“那可能是明年的事了,咱们刚刚成亲,估计一时半会儿,皇上也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的。”
霍瑶光想了想,真走了,她还不放心霍流云呢。
若是在此之前,能先给哥哥订门亲事就好了。
眼睛一亮,立马就想到了叶兰笙!
之前就听宋氏提过,要去叶家提亲,这阵子她太忙,也没顾上问。
“我还想看着哥哥成亲呢。若是与你去了西京,我哥哥成亲,我又赶不回来了。”
楚阳的嘴角一抽,“这有何难?你哥哥定地哪家的姑娘?本王去找人说项,直接把婚期缩短了,赶在年前完婚不就成了?”
霍瑶光一听,立马就觉得这人有些不靠谱了。
这种事情,也是说能尽快就能尽快的?
霍瑶光没当回事,可是楚阳却真把这个放在心上了。
一出武宁侯府的门,就让人去打听了。
得知现在正跟叶家议亲,只是还不曾正式的定下来,楚阳直接就去了叶家。
抚安伯府的爵位虽然不高,可是叶家的家世清白且家风清流,可以说,在整个京城,就没有不说叶家好的。
叶兰笙气质出众,自幼受书香熏陶,而叶兰铭更是跻身京城的四大公子之列。
足以想见,叶家的家风之正,家教之严!
楚阳到了抚安伯府,自然是被抚安伯等当做贵客来款待。
楚阳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抚安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位竟然是替霍流云来说项的。
其实,抚安伯也正在头疼叶兰笙的婚事,眼下见王爷提出来了,也便只好将自己的难处一一说了。
原来,抚安伯也是中意霍流云的。
虽然之前霍流云的名声不怎么样,可是胜在这年轻人上进,懂得争取。
如今年纪不大,已经是将一个少将军给做得像模像样了!
可是另一边,抚安伯府的老夫人却是相中了赵家。
楚阳这才知道,赵书湛的儿子,也来求娶叶兰笙了。
楚阳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然后瞄向了叶兰铭,“叶公子以为呢?”
叶兰铭微愣,之后毕恭毕敬道,“王爷恕罪,舍妹的婚事,还当由家中长辈来做主才是。”
楚阳冷笑一声,“这么说来,若是将来你妹妹嫁个残废,也与你无关?只要你家的长辈答应,你便可以坐视不理了?”
叶兰铭面有薄怒,“王爷此话言重了。兰铭相信长辈们不会不顾忌妹妹的幸福的。”
楚阳不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
而他不说话,抚安伯父子俩,自然也不敢出声了。
“抚安伯,本王也不难为你了。过了明日,你心中自会有定论。今日大理寺卿去太师府的事,你还没听说吧?”
抚安伯一惊,和儿子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诧。
楚阳没再多留,直接走了。
抚安伯抹了把汗,“这位爷可算是走了。好端端的,怎么到咱们家来了!”
那分明就是一尊瘟神呀。
好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遣,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转念一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抚安伯又有些头疼了。
倒是叶兰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听说巡防营的人发现了十几具的尸体,之后,便进宫禀告,难道,竟是与太师府有关?”
那些流寇?
抚安伯一下子就惊出了一身汗。
若是果真如此,那太师府可以说是就有麻烦了。
倒也不至于说什么大麻烦,可问题就在于,皇上对待这件事情上,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要知道,前不久,赵家可是刚没了一位少爷。
这次若是再折进去什么人,那他们可就得多长个心眼儿了。
“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让人打听。”
抚安伯点了点头,幸好现在的婚事还不曾定下,可千万别是赵书湛的儿子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很快,叶兰铭就查清楚了。
出事的,是赵书桓。
而且人现在已经被大理寺给带走了。
用大理寺卿的话说,上百条的人命案子,害得那么多人流离失所,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的。
偏偏,现在发现的其中一个匪徒,竟然还是太师府的家丁。
这件事情若是不查清楚,只怕太师府就真没办法洗白了。
霍瑶光空闲下来之后,真去找宋氏问了。
得知现在双方都有这个意向,霍瑶光也便放心了。
只要哥哥早日成了亲,那她也就能安心一些。
至少,这武宁侯府,还能像个家的样子。
不然,以后哥哥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这怎么能叫过日子呢?
最主要的是,难得哥哥对叶兰笙上心了,这可是喜事一桩!
赵书桓被带进了大理寺,而且还是大理寺卿亲自来拿人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深居后宫的太后,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你说书桓与流寇有勾结?”
“回太后,赵家派来人的是这样说的,另外,赵大人说太师的身体不适,若是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怕对于太师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太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
太后叹了一口气,太师的身子骨不好,也就是说,极有可能会受不住打击。
太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的朝廷大员,怎么会跟流寇有了关系?
“来人,备轿,本宫要去见皇上。”
“是,娘娘。”
皇上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到太后过来,也没有显得意外。
“这么晚了,母后怎么还未曾歇息?”
一边说着,一边极为孝顺地过去,亲手将太后扶到了座位上。
太后一脸愁容,“皇上,书桓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知道了。”皇上点点头,这种事情,他身为帝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你以为如何?”
皇上犹豫了一下,“回母后,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是,无论大小,眼下都得先查清楚。”
太后皱眉,“查什么?”
“既然是牵扯到了书桓,就总得找出与他无关的证据来。否则,就算是朕下旨放了他,也只会让百官议论纷纷,如此一来,只怕会引起朝臣不和。”
太后不傻,自然知道皇上说地有理。
可是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复杂。
“皇上,书桓怎么说也是要叫你一声兄长的,这么多年,他为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吧?”
皇上的眸中闪过一抹怒气,只是在他抬头之后,怒气消散,转而换上了一抹笑容。
“母后说的是,您的意思,朕都明白。您放心,若是真查到了什么,朕也会想办法保全他。若是没有查到,自然是会再安抚一番。只是,若是这上百条的人命,当真与他有关,母后,这就不是小事了。”
太后的面色微凛。
她当然明白。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
在皇上跟前出了这种事,原本就已经让皇上不安,甚至是让他愤怒了。
若是此时,再查出果真与赵书桓有关,皇上也是定然不会包庇他的。
太后想了想,“皇上,哀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事情的进展。毕竟是叫我一声姑母的,我不能没良心。”
说着,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缓了下来。
“当年,要不是有他们这些兄弟们一力护着,你我母子,也未必能走到今天。如今你舅舅已是垂垂老矣,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了。皇上,咱们喝水不忘挖井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后说地隐晦,可是却又在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着皇上,你有今日,都是托了赵家的福!
皇上心中气闷,却不可能当着太后的面儿发泄出来。
这么多年,他给赵家的恩宠还不够多吗?
“母后言之有理,您放心,这件事情,朕会亲自过问的。必然不会让人冤枉了他。”
皇上也是聪明人,知晓了母后的用意,自然也要跟她打打太极。
只说不会让人冤枉他,可没说,一定会放过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聪明如太后,又如何会听不出来?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太后又叮嘱皇上好好休息,注意龙体之类的,演示了一番母慈子孝,这才离开。
皇上的眸色瞬间变深,好一会儿之后,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御案上!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赵家如此,宫里头,也一样如此。
第二天早朝,大理寺卿将案件做了一个简单的小结,总之,就是与赵书桓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可是实际上的证据,却是没有的。
事实上,当天晚上,赵书桓就被送出了大理寺。
而且,出来之时,毫发无伤。
只是,这并不代表了,赵书桓就是清白的。
皇上也没想到,接连查了几天之后,竟然还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当真是令他头疼万分!
原以为,可以借此重重地警告一下赵家的。
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皇上准备揭过此事之时,大理寺卿又急匆匆地入宫了。
“皇上,案子又有了新进展。”
“嗯?”皇上不由自主地身子前倾,脖子伸长,眼底有了些许的亮光。
“回皇上,微臣查到了死者的家中,发现其家中也不过就是与普通百姓家好过一些,并不像是一般的高门老爷的随从的样子。而且,微臣还从他家找到了这些。”
大理寺卿将东西从袖中取出,然后手指微颤地奉了上去。
皇上自大总管的手中接过,粗粗一看之后,脸色骤变!
“放肆!简直就是当受凌迟万剐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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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有考试,所以合并成一章。累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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