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他简直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怕。
但他早就做了准备,喝交杯酒的时候给固康公主下点药,然后趁着她神志不清找另外一个人来跟她洞房,不然他自己就算是意志力再强大,对着这位猩猩般美丽的公主,也实在是下不去手。
固康公主羞涩地坐在婚床上。这张大得可供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床是花了两天时间特地赶制拼装出来的,样子虽然没那么好看,但好处是够大够结实,能经得住固康公主伟岸如大山一般的身躯。这不,她坐上去之后,中间的床板也就往下塌了那么几分而已。
谢逸辰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去跟固康公主喝交杯酒。
面对着固康公主那张一言难尽的娇颜,他着实是有种眼睛会被辣瞎的感觉,但为了礼貌,又不得不正脸对着她,只能把目光定在固康公主脑袋上一寸左右的位置。
他的手臂只有固康公主的一半粗,伸过去喝交杯酒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把手伸进了一个古铜色的钢铁手铐里面,让他嗤啦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固康公主的那杯交杯酒里面下了迷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她就会不省人事,他就不用忍受这么对着她的痛苦了。
一盏茶后,固康公主安然而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一柱香后,固康公主安然而坐,心痒难耐地看着他。
半个时辰后,固康公主坐不住了,娇羞地扭着身子,在床上给他让出她身边的一个空位置,迫不及待地看着他。
谢逸辰背后的冷汗骨碌碌地往外冒。
难不成他在交杯酒里下的迷药已经过保质期了?固康公主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固康公主已经实在忍不了了。第一次一见钟情的男人就在面前,现在还是她的夫君,春宵良辰,让她怎么把持得住?
听说大元的男人不像羌沙男人那么豪爽,都是文绉绉的,很矜持很怕羞,所以固康公主看到谢逸辰半天没有动作,也不觉得奇怪。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对方怕羞,她可以热情主动一点嘛。
热情主动的固康公主,一个猛虎扑食,把矜持怕羞的睿王殿下拖到了床上。
谢逸辰一声“救命”差点脱口喊出来,拼命挣扎着想要保护自己的清白,但这时候他没有药效的帮助,哪里还有之前跟固康公主摔跤时的力气,在固康公主的身下就像是一只柔弱可怜的小绵羊,只能任人宰割。
固康公主对他的反抗十分满意。她就喜欢这种在床上也一样勇猛凶悍的,越是激烈,就越有情趣嘛!
两夫妻的情趣越玩越大,加厚加固的特制大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开始时偶尔还从里面传出一阵阵隐忍的闷哼,后面就慢慢地没了,只剩下越来越激烈的嘎吱声,碰撞声,震动声……
守在外面等着伺候的下人们一脸空白:“……”
下人甲:“跟这位公主居然都能玩得这么嗨,殿下真是厉害……”
下人乙:“胡说,殿下怎么可能是自愿的,我觉得这肯定是公主在……咳,在强暴殿下……”
下人丙:“这可说不定,说不定殿下口味独特,就喜欢这一款呢,不然为什么那么拼命地赢了公主,把公主娶回来?”
下人甲乙丙齐齐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反正在里面的人不是我就好……”
……
成亲第二天,按照惯例,新婚的夫妻俩要进宫拜见皇帝和皇后。
建兴帝和上官皇后,也就是之前的柔贵妃,一大早就在龙泉宫等着。
进宫的时辰本来应该是巳时,但建兴帝一想到那位固康公主的勇猛强悍和天生神力,自己都头皮发麻,觉得谢逸辰昨晚一夜想必过得终生难忘,够呛能及时进宫,所以早就做好了两人迟到的心理准备。
不料对方来得十分准时,不到巳时,龙泉宫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睿王和睿王妃进宫觐见——”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建兴帝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准时。
准确来说,并不是两人一起走进来,而是固康公主横抱着不省人事的谢逸辰走进来的,还是姿势标准名副其实的公主抱,充满了爱怜和宠溺的甜蜜气息。
众人:“……”
固康公主大大方方地抱着谢逸辰给建兴帝行礼:“大元皇帝,我夫君还在睡觉,醒不过来,为了不耽误进宫的时间,我就抱着他来了。”
完全找不着自己表情的建兴帝:“……”
以前有皇族中的新婚夫妻进宫拜见帝后,新嫁娘一副柔弱欲折步履艰难的样子,大家都会彼此相视一笑,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蜜汁暧昧表情,然后劝当丈夫的要怜惜自己的娘子,然后那位娘子就会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被众人一阵打趣。
至于今天这个场面……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识过这种场面,以致于除了懵逼以外没有任何反应。
新婚第一天,被自己的娘子横抱着来拜见父母的男人,中原几千年历史上,谢逸辰恐怕是第一个,也算是能留名百世了。
建兴帝过了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智。看固康公主怀里的谢逸辰完全没有知觉,脸色也十分脆弱可怜,不由得担心起谢逸辰的性命安危来。
“咳咳……固康,老十二他……他没事吧?”
固康公主不当一回事,觉得她心目中的男人是不可能被这区区一夜整垮的:“我夫君像是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勇猛强悍,不会有事的。”
建兴帝对她的话不敢苟同。就算谢逸辰是狮子,可她是金刚大力神啊,在她手里什么狮子不得变成小白兔?
还是请了个太医过来给谢逸辰看看。老太医看完以后,一副像是脑袋下一刻就会被砍下来的表情,哭丧着脸望向建兴帝。
建兴帝眼皮一跳:“老十二……很严重?”
老太医心说是挺严重的,除了那啥方面惨遭蹂躏以外,最主要的是被压得太厉害,再严重点五脏六腑都得被压坏了。他以前只见过一个从山体塌方中被救出来的人被压成这样,当时那人身上可是一块浴桶那么大的大石头呢。
可是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于这话他要怎么说出口?
说公主太过凶猛以致于睿王殿下承受不住,建议公主不要纵欲过度,并且以后尽量让睿王殿下在上面?
固康公主的战斗力可是就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眼前。她心爱的夫君都被她折腾成这个样子,他一个老太医敢说出这种话,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下一刻的自己暴毙当场,死无全尸。
建兴帝看老太医的神情,对于他想说的话也猜出了七八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虽然身为皇帝,不用担心自己被固康公主一下子捏死,但也照样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
最后只得作罢,摆了摆手让老太医赶紧给谢逸辰诊治,要提醒固康公主的话,就私底下再派人提醒她好了。
大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氏皇族的子孙丢不起这个脸,现在他就已经担心先人们的棺材板快要按不住了。
苦命的老十二……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
谢逸辰被送回睿王府之后,本来太医诊断过个五六天就没有大碍的伤势,在固康公主的精心贴身照顾之下,过了十来天之后才能勉强从床上下来。
这期间,沈醉已经从阑州来了京都。宁霏把许心心约出来,在京都的一家茶楼跟沈醉见面。
现在谢逸辰最担心的如何在固康公主的床上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他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无暇他顾,更何况是侧妃给他戴绿帽子这种区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许心心出睿王府,连个过问的人都没有,十分方便。
宁霏这才见到许心心口中说的心上人沈醉。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端正俊秀,但也不是漂亮得过头,有一双狭长而并不显妖气的桃花眼,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虽是商贾世家出身,但身上没有一点市侩铜臭味,也不若王公贵族的公子那般一板一眼地刻意讲究礼数,举手投足间更潇洒随意,有一种很干净很让人舒服的气质。
这一对苦命鸳鸯终于见面,也顾不得宁霏还在场,两人扑上去便是一顿抱头痛哭。
宁霏等了半天,估摸着给他们发泄情绪的时间差不多了,咳了一声提醒两人:“两位,注意场合,等正事说完了,你们再慢慢哭不迟。”
两人这才抹着眼泪分开。许心心也就罢了,沈醉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哭成这个样子,可见对许心心的确是真心的。
可光有真心不够,还有更现实的问题。
宁霏对沈醉道:“大致情况你在信上也看过了。我帮许心心把她从睿王正妃的位置上换了下来,现在正妃是固康公主,有她在,睿王府没人会关心许心心何去何从。你和许心心若是想再续前缘,只有抓住这个机会。但我在信上没有明说的一点是,许心心嫁了睿王,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现在你见到了她的面,如何选择就是你的决定。你愿意接受她,那你们就走下一步,让许心心离开睿王府;不愿意,那许心心就只有留在睿王府当侧妃,当然,跟固康公主在一个屋檐下共侍一夫,这个侧妃也未必能当得下去。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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