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榻而眠才成了这样,至此萧思尔也是有些无奈,她能救下那个小蓝吗?该怎么救?
杨广既是让人将小蓝给遣走,也就是担忧她从中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影响到他的形象,那她要是救了小蓝不就是与杨广公然的去做对吗?而她又有什么筹码可以与他去作对?
马车缓缓前行,萧思尔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坐在那里仿若一樽美好的木偶。杨广则是倚在窗户边淡然的翻着书页儿。
“或许像我们这样小人物的性命在你来看不过是蝼蚁那般微不足道,”一路的沉默让萧思尔想到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可现在的情况并不足以让她爆发也不至于让她死亡,所以她说这话时,语气实在是平静的。
杨广放下手上的书打眼去看她,这还是从那日把她留在卿香苑之后,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而他并没有想到,再次听到萧思尔的声音,竟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见杨广抬眼看她,萧思尔继续开口道,“百姓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等虽为蝼蚁但蚍蜉尚且撼树,更何况身为国之根本的百姓?”
听萧思尔如此平淡的说着这种似乎没有目的的话,杨广的脸色变了一变,他前世为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结局却成了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暴君,而今萧思尔来历不明却是说了这种意有所指的话,实在叫他如鲠在喉。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管是秦姝还是小蓝亦或是我,虽然你可以利用你手中的权势和力量除去秦姝而并不让人知晓,也可以送走小蓝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但你真的觉得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萧思尔的话虽有些咄咄逼人,但那语气确实是极其平淡的,或者说这样的事情于她而言真是没多大的关系。
“你是想说,我放过你并非明智的决定?”杨广挑眉去看萧思尔,那眼神端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究竟是怎样的来历?
萧思尔笑了笑,“放过我是指没有杀掉我的意思?”
杨广的眼神骤冷,连带着马车里的空气也似乎一下凉了几度,他倒是不晓得她竟也会有如此能说会道的时候,那所谓的水与舟,君与民,蝼蚁蚍蜉真真像极了那书院中的老匹夫!
更是像极了前世里那些劝他不要修运河,不要修新都,不要攻高句丽,不要做这不要做那的一干大臣,那时的他仁慈留了他们一条狗命,却不曾想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最后竟是将他送上了断头台去……
似是没有感受到杨广的情绪变动,萧思尔依旧淡淡的笑着,“我在你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胜算的,你想要取我的性命,我又何曾躲避的过?”
萧思尔这话让杨广心头一怔,她这是对他不抱希望,破罐子破摔了吗?!
“虽然这晋王府内戒备森严人人自危,可不也有句话说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流言吗,你若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就该省得这个道理才是。”
“?”杨广觉着萧思尔的话若说是有的放矢的告诫还不如是有所目的的陈述,这让他觉得实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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