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来,否则,老爷不会允许你们去通风报信的。”
云睿:“你!曲将军远在京城,又不知此事,怎么过来!”
管家摇头:“四公子回去吧,没用的。”
没用的。
十几年前他们就知道了,没用的。
暴雨不刻将至,远方夜空又有闷雷阵阵,冷风肆虐,偶尔一道闪电在头顶炸开,震得祠堂内的牌位也仿佛微微战栗。
云觞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模糊的视线瞅着前方一道道林立的牌位,脑中一片空白。
那股辛辣的鞭打感慢慢褪去,他只觉得疼,又很冷,于是不停地抖,眼泪也仿佛断了线一般,再止不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敬重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真的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在这之前他居然一直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幸福应该比云家的名声更重要才对,他真的以为父亲大概只会抽他一顿出出气了事。
第一鞭落下时他只是不服气。
第十鞭落下时他执拗的在硬抗。
第二十鞭落下时他才终于发现也许父亲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自己。
等到他的意识完全被痛觉占领,无法在数是第几鞭时,他已经顾不上去怨恨父亲了,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娘和曲烽,巴不得他们立刻冲进来将自己带走,再也不要回这个家了,毕竟自己那时已经连爬都爬不起来,已经没办法自己走了。
可是娘没有进来。
曲烽更不可能来。
云觞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又疼又冷,想蜷起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勉力将脸埋进臂弯处,委屈的咬着下唇,任由眼泪浸湿了袖口。
夜半时候,祠堂的门忽然开了。
云觞疼的睡不着,又醒不了,迷迷糊糊间,感觉一个人关上祠堂的门,无声无息的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那人身形消瘦,拿了把小剪刀,轻手轻脚的将自己背上的衣服剪掉,又用随身带来的帕子,在云觞疼的战栗中一点点拭去伤口上的血污,再用指尖沾了药膏,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
云觞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哑着声音唤他:“娘?”
那人身形一顿,微微摇头:“二娘被看住了。”
云觞委屈的撅起嘴:“二哥……”
云夕柔声哄他:“你乖,别再出声了,被外面人听到就麻烦了。”
云觞原本还能硬撑,二哥一来,他的情绪就有些崩溃,心想幸好不是娘来,不然他真忍不住要扑过去在娘怀里痛哭了。
他真的好痛好痛好痛啊!
可面前的人是二哥,于是他只能哑着嗓子,忍着哭腔道:“我想见曲烽……”
云夕轻叹一声:“你可别再提这个名字了,还嫌这顿鞭子挨得不够重吗?”
可云觞就是这脾气,要是憋着不说就能撑好久,可魂牵梦萦了半个月的名字忽然说出口,他那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情绪霎时决堤,小小声不住哭嚷着要见曲烽。
云夕心疼又无奈,有些话也不好说出口,就算真的把信传出去,那曲将军不眠不休也要十来天才能过来,如何也没法子说见就见呐。
他见云觞哭着哭着就有些癔症了,便没有劝,只用拿来的厚衣服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裹住,再不声不响的退出去。
门外,有个人撑着伞在雨中等他。
是云庭。
云夕也打开放在门边的伞,朝大哥走去,就听云庭问,他如何了?
云夕摇摇头:“伤势已经上了药,只是情绪不稳定,你也听见了,他要见曲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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