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烟盒,好家伙,空了。
细细一想,除了自己的家,并没有什么地方供他停靠。他小时候玩得好的小伙伴都经年不联系了,初高中他忙着谈恋爱,忙着环游世界,还忙着调皮捣蛋,交的朋友都是些泛泛之辈,等到大学念了经济,也不住宿舍,到现在都没能把那一班同学的名字叫全,大学一毕业,跨专业读了个临床的研究生,就是为了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把他师姐追到手,可人家如今孩子都落地了。
多寂寞,想找个人出来喝个小酒,都没有选择。
他在大门口停了至少得有半个小时,然后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了。推开门进了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他心里别提多窝火。客厅里黑漆漆的,比大门口还冷。
一只手,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啪的按开了头顶的灯——不用看,都知道是哪根葱。
顾寒声:“你不是出去玩几天么?这就玩儿回来了?”
洛阳别扭地站着,不肯面向他,硬邦邦地说,“管着么你。”
“你过来,”顾寒声说,说完好半天,看那熊孩子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后,手心就别提有多痒痒,“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洛阳摆明了今天就是贯穿耳——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就吃软不吃硬,他换了鞋,目不斜视地朝着楼梯走去。
楼梯口镶嵌了一块等人高的穿衣镜,洛阳路过的时候,没忍住,余光向那镜子扫了一眼,他的脚突然就定在半空,迈不动了——顾寒声斜靠在对面的墙壁上,那脸白的,跟糊了一层油漆似的,要是不看着他,真难以想象刚才语气掷地有声的那个人就是他。他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上半身都依靠在墙面上,看上去似乎十分疲惫,屋外的星光罩他头顶,那人就像个假人儿似的。
洛阳心里没来由酸了一下,心说,是啊,都这么大的人儿了,什么话不能当面好好讲,非得这么对彼此横眉冷对呢?
他这么想着,就一步一步退了回来,走到距离他三步远的位置,眼睛看着地面,“我听着,你说。”
“……”这熊孩子可算过来了,可是一张嘴,顾寒声倒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些什么了,好像刚才盛气凌人地说有话要讲的人不是他似的,他在这一刻突然哑口无言,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他说,“哦,没事,你回去睡吧。”
“……”洛阳飞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瞬间憋屈得想哭,他有些狼狈地转身,走了两步,他听见顾寒声说,“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怎么?”洛阳死死瞪着镜子里的人,心说这回你要是留不住我,我就……
我就怎么样?他也说不太上来。
“……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就像一记重锤从高空跌落,突然打在了棉花上,又像是深深压抑着什么,用一双能杀人的手,颤颤巍巍地捏起了一枚绣花针。
这人一生杀伐决断,从未优柔寡断,从他眼皮子底下掠过无数被亲情、友情、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人,可是他在旁观者清的角度看过去,那些细枝末节、藕断丝连的恩怨是如此分明;终于事到己身,才发现任何一种情感,到得深处,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尝到了战战兢兢是什么滋味,神经里绷着一根线,心里悬着一根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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