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问,“东岭怎么样,他们什么态度?”
“他们说知道了,会多派人盯着点。”乌鸦说,说完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心头的忐忑,又刺探着问,“那……阿大,鸭姨对这两个小子什么态度?会不会……”
“不知道。”阿大怼了回去。
风把窗子吹得呼呼作响,阿大不得不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
从没关严实的门看出去,能看到后院茅草堆露出小小的一个角。
“你把他这样锁着,他明天得死。”阿大转了个话题,说道,“入冬了,越来越冷。”
这话让乌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乌鸦想说是冷,所以等会还是想把他放进来。但又怕说了实话触怒阿大,反而让阿大觉着人家刚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他妈居然还护着个小杂种。
所以乌鸦“是、是”地应了几声后,又继续埋头喝酒。
阿大没有停留太久,等把那一小坛酒喝完后,站起来走向门口。
阿大说今晚就先这样吧,等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要进攻要防守,等我想清楚再说。
乌鸦把他送到门口,阿大出了门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看着乌鸦,突然问,“你蛮喜欢那个小家伙,是吧?”
乌鸦一惊,目光晃了晃。
“你不想他死?”阿大又问。
乌鸦用力地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两人僵持了半晌,阿大拍拍他的肩膀,见着他没接话,也不再追问。提起立在门边的弯刀,往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
第46章第46章
从哥见到阿大的时候,阿大似乎并不愿意和他说话。
从哥从阿大黑着并拉长的脸上可以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尽管难以接受,但他知道这样的表情造不了假。
战争对从哥这类人是很遥远的,或者说曾经是很遥远的。没上学的时候,战争是报纸新闻的噱头。上学了之后,是同学老师嘴里的口号。等到毕业了,终于接近社会一点点了,战争又被贴上了各种褒贬不一的符号,让它变得或热血或残酷,或正义或邪恶。
它和没有被战火烧及的地方隔着一层纱,那层纱是舆论的引导和政府的方向。所以从哥不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一腔撸管管都消耗不完的闯劲和精力,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一探究竟。
从哥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过的一本狮国建国史,那是旧政府还在领导时编纂的一本小册。它落满了灰尘,塞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
从哥之所以发现它,是因为他找到空桌时阳光正巧照在那一排书架上。角落上最后的一排架子,架子的最下层一格。
里面记录了一个偏远的村寨,以及那村寨出来的几位战斗英雄的事迹。
那时候的记录非常简单,插图都是后来不知道找的什么人随便勾勒了几笔。
从哥对那本册子的内容印象已经不深了,但对其中一人说过的话记忆犹新,他说我不知道战争进展到什么地步,我只是觉得我还能再撑一下。
阿大的表情并不丰富,也没有像阿言说的那样把愤怒发泄到自己身上。阿大是一个很隐忍、很冷静的人,从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刀刃的那一天起,从哥对此就有所认知。
但莫名地,从哥就是想起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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