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想了想,笑道:“酸的这么明显,当然是好酒。”
路小佳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情绪,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讥讽又像是嘲弄。
这样的笑实在不像是笑,然而路小佳只会这么笑,于是这也只能算是笑。
叶开瞥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无鞘长剑。
几个月前,这把剑套着剑鞘。几个月后,这把剑又没了剑鞘。
叶开觉得很有意思。有些人嘴上总是不肯说实话,行为上却将想法暴露无遗。
为什么几个月前这把剑会套着剑鞘,因为佩剑的人总是往另外一个人身上靠着。他能保证不戳到自己,却不能保证不会戳到对方。于是那把据说没必要有鞘的剑有了雪白的剑鞘。
为什么几个月后这把剑又没了剑鞘,因为佩剑的人拒绝靠近别人,也拒绝被别人靠近。他将之前藏起来的剑锋又露了出来,却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叶开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大、麻烦,但他偏偏没办法拒绝这种麻烦。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无法拒绝的麻烦。
叶开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如果真的想要避开那个人,何必找到自己这里来,分明是等着对方上门。
叶开总是在看,看这个人,看那个人,看每一个人。
他喜欢思考,喜欢揣摩,喜欢推断。喜欢将琐碎的线索拼凑成完整的图画。
有的人在图画里,有的人在图画外。
叶开既在图画里,也在图画外。他既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
似乎发现了叶开在走神,路小佳冲他冷笑道:“我师父又去找你师父了。”
叶开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感叹道:“荆前辈可真是执着啊。”
“不执着的人又怎么会用剑?”路小佳说,顿了顿,看着叶开的脸讥声道:“就像不克制的人又怎么会用刀?”
剑乃兵中君子,太过婉约便沦为礼器。刀乃兵中皇者,过于狂放便沦为杀器。
是故,持剑者当执,持刀者当敛。
叶开瘫倒的桌子上装死,闷声道:“路哥啊,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回去晚了,琳琳说不准会挠花我的脸。你可怜可怜我吧。”
“……”
白景烁正在浇花,说是花,其实是他养的药草。
他的右手拎着巴掌大的小水壶,左手扶住自己长长的袖摆,倾着腰,缓缓的往花盆里倒着水。
浇完一盆,再浇下一盆。每一盆都只浇一点水,他浇的慢吞吞的,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慢悠悠的,从不肯迅速的麻利的一气呵成的做完。
赵月娘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皱着脸高声道:“盛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自然是听着的。”白景烁放下水壶,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轻声道:“只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哎呀。”赵月娘崩溃的挠了挠头,抓散了自己的发髻,大声道:“路小佳都跑了好几天了,你还不去把他追回来?”
“月娘何处此言。”白景烁似是有些不解,轻笑道:“他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小孩子。待腻了自然会跑出去。这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人去追?”
赵月娘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叫道:“可是他那天是大半夜从你屋里跑出去的!”
“所以呢?”白景烁困惑的看着赵月娘,柔声道:“从山上跑的还是从我这里跑的,有什么区别?”
赵月娘点头道:“当然有啊,区别大了,明显是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不然他怎么会连歇一晚上都不愿意,连夜就跑了。”
白景烁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做?”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说醒一个装傻的人。
赵月娘一脸麻木的说:“随便你吧,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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