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没什么人，她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按下12的数字时，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陆凡珂目不斜视，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在电梯另一侧，默不作声地伸手按下关门键。
逼仄的空间里，俩人俨然像是陌生人，没有任何言语和眼神的交流，气氛很是尴尬。
不过好在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叮”的一声，电梯到底目的地。
顾思琪当先走了出去。
陆凡珂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有意无意地说：“受了伤更不应该抽烟，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她无理取闹地收走她的烟？她还真当自己是中学老师管学生啊！
顾思琪置若罔闻，加快了步伐。
吴阿姨站在独立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看到了她俩的身影，忙迎了上来，“顾小姐，你们去哪了？”
“刚刚出去走了一圈。”顾思琪模棱两可地说，她见吴阿姨神色着急，忙问：“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吴阿姨连声说：“不不不，顾太太没事，她就是突然说要化妆，让我去给她买化妆品。”
“化妆？”顾思琪觉得不可思议，忙推门而入。
此时凌梦媛已经吃饱喝足，靠在床头，拿着化妆镜对着脸蛋左右端详。像是被自己的美貌给迷住了，她甚至不知道有人走了进来，视线不曾离开镜子。
顾思琪径直走到她跟前，开门见山地说：“妈，我听吴阿姨说你想化妆？”
凌梦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镜子上，冷声，一字一顿地说：“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这是那根神经不对了？
顾思琪顿了顿。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有些失态了，她不应该趁着凌梦媛受伤的时候跟她怄气，缓了缓气，上前一步，“妈……”
“我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我让你出去！”
话音刚落，一个圆形的东西朝她飞了过来，正好砸在顾思琪胸口。
最后“哐”的一声，那东西重重掉在她脚面上。
顾思琪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面镜子。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凌梦媛目光凌厉，里面毫无一丝感情，冷冰冰地对她说：“让顾俊良来见我，他要是不肯来的话，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
顾思琪离开独立病房时，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她连房门也忘了关，两眼无神，直挺挺往外走。
“呀！顾小姐，你的额头怎么又开始流血了？”
吴阿姨的一声惊叫将她的神志缓缓拉了回来。
顾思琪怔然地看着她，一时竟忘了回答。
吴阿姨抓着她两条胳膊，凑上去看了看，着急不已，“痛不痛啊？”
痛吗？
顾思琪问自己。
破皮流血，怎么可能不痛？
只是更痛的那道伤痕在心里。
离开前，凌梦媛毫无感情地对她说：“你回去告诉顾俊良，想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顾门儿都没有！只要一天没离婚，他就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的生活费他一天也别想欠着！”
顾思琪小心翼翼地问她：“妈，除了钱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你还有我啊！”
“你？”凌梦媛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坨屎，轻蔑地说：“你有钱给我吗？你养得起我吗？”
顾思琪顿时心灰意冷，她恍恍惚惚转过身，行尸走肉般走了出来。
她额头上的血，就是因为刚刚她不小心撞到了墙导致的，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吴阿姨见她不答，更是着急，晃了晃她的胳膊，“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思琪想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能扯了扯嘴角，涩然地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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