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纵横驰骋（2 / 2）

肃犽一时未回过神，怎能想到她忽然唤他的名，却是这般亲切随意。

他不知要如何回答是好，看来此姑娘果真是失忆厉害，莫非真是经历过不凡的遭遇，才致使她记忆也出了问题。

待顿了会，他才缓缓道来：“这是一个混乱的年间，魔怪当道，所谓盛世亦不过海市蜃楼，现在我们要前往的燕邦国正与南朝战争连连，秦涑国与楚天国又为争几座池城也即将开战。大国吞小国，四处战乱，魔物又乘机肆掠，你认为这是什么年间？五国三朝，终有一日会全部毁在魔掌。”

听他这般说，应是对魔怪恨之入骨，只可惜自己的身子也被魔怪入侵，他又能作何能耐？

夙旻这一刻仿若明了他千肠万绪的心思，声音竟也透出些忧郁之情：“命若如此，并非没有其他法子，你若听了命，那与死也无区别。”

肃犽俨然有些恍惚此话会从这小女子口中道出，待他正想追问她究竟是何许人时，夙旻竟像发了疯的婆娘，张牙舞爪，上蹦下窜：“马儿，马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肃犽皱着眉头，一般畜生怎能听懂她的鸟语，若不是这畜生常年与酆公子一族生活良久，怕也不会这般乖乖驾到。

夙旻俨然以为自己个人魅力，走到红棕色马前拍着它的头道：“乖乖，你要听话，下次不准说走就走，再闹脾气可不好，我们是有感情的动物，又不是魔怪侵蚀的对不对？”

红棕色马此刻倒乖乖听话，等候夙旻爬上它宽厚的背驰骋而去。

夙旻满面风光，嬉皮笑脸地朝肃犽吐吐舌头：“肃犽，你来扶我一把如何？”又生怕肃犽不答应，立即道出下一句，“但凡你帮过我一次，我必定涌泉相报。”

肃犽露出一脸狰狞色，色迷迷道：“你以身相许如何？”

夙旻这刚抬上半个身子挂在马背上，上不去又下不来，怎料一听肃犽的口出狂言，整个人差点落下马去。

也恰好，肃犽这次稳稳接住她，直让夙旻连身跳起，逼退几步：“你，你要做什么？你个魔怪男，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不要对我动非分之想，我可不准备找个古代魔怪男人嫁的。”

肃犽哈哈大笑，讽道：“我怎会稀罕你个小丫头片子，看你身形也没发育完善，丫头片子，就你副样貌还敢自作多情？若是到达燕都那自是美人如云，更有一堆各色各样美人侯着我，我又怎会娶你这种臭丫头。”

夙旻意识到肃犽只拿她开玩笑，倒也不急不恼，更不觉得耳目赤红，她嘻嘻一笑：“那更好，不过你说我小丫头片子，你倒是说说你年纪来。”

肃犽见她不恼，倒也来了兴致：“肃犽今年十八有九，你看上去不过十六出头，莫非你认为自己会大我不成？”

夙旻吃吃一笑，拂手一说：“此话题有空再聊，你先扶我上马，只怕酆公子等候我们已久。”

肃犽没想到她又忽然换了话题，便当真她不过十五六而已。

爬上马背的夙旻摸摸自己痴笑的小脸，煞是开心，莫非自己真是越长越年轻？相信古人不擅说谎，更不擅长用谎言讨人欢心。所以肃犽说她最多十六出头，绝对不是谎话，这也真当是夙旻这小半辈子来听过的最为美妙的赞扬，只见她低头抿嘴窃窃私喜，生怕有人享用她的快乐去。

正当她在马背上失魂般窃喜时，肃犽一鞭子甩在红棕色马背上，马儿立即惊慌，霎时失魂落魄般奔去，夙旻吓得疯狂大叫，幸亏及时抓住马缰，才不至于人被甩下马背去。

怎料这惊马像是离弦的飞箭，奔出去便再也停不下来。

随后，肃犽远远跟随而来。他策马奔腾的姿势当真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这穿上胡人服饰，脚裹黄色牛皮战靴，实在想不出他变成魔怪的可憎面貌。

夙旻想不到世间果真有如此好看的人，虽是一魔怪男，但他骑马的侧影亦是能迷倒一群良家妇女及黄花大闺女，连夙旻也不自觉的稍稍入了迷。待她立即回过神来才发现肃犽一脸幸灾乐祸，分明是嘲笑她被惊马惊吓出的窘态，以及她现在整具身子像是完全趴在了马背上。人家是策马奔腾，她是被马折腾。

跑了好一阵子，夙旻实在坚持不住，见马儿已缓下步子来，才壮起胆子朝肃犽喊一句：“我们还要多久？我快坚持不住了，它跑得实在是太快。”

肃犽似笑非笑，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弧迹：“若是快的话，天黑之前我们能赶到下一站客栈，想酆公子早就在那候着我们。”

“若是慢的话呢？”

“慢的话你就一个人留在戈壁上过夜吧。”他悠然自得，轻轻一挥鞭，马儿又急速飞奔而去，落下夙旻急着干瞪眼。

她又气又恼，除了埋怨他们不是真男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在这个年代，女子果真是要同男人一样才能生存下去么？于夙旻虽未明白，待她渐渐骑稳马匹并在漠地穿梭自如时候，才隐隐感觉，这年间她只能是女儿身男儿心，恐怕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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