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见好就收,一指众小娃道:“赶紧回学堂去,若不然,小心先生罚你们抄写十遍。”
墨白萱三姐妹一听,赶紧回转。
东方却是猫个腰,跑进宋问竹房中,拣起角落里那只癞蛤蟆,出了房,这才牵着墨玉跑了。
宋问竹眼见东方拣走癞蛤蟆,心下对东方大起好感,一时吁口气,待见王敏光还杵在门外,脸色又一沉。
田嬷嬷陪笑道:“宋先生,他也就七岁,不懂事呢!你把解药全给他罢!若不然,他回了京,太后娘娘知晓了,要费周章的。”
田嬷嬷的意思是说,若待王敏光回了京城,跟王太后说及此事,于宋问竹无利。
宋问竹“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听白之画道:“问竹,把解药给他罢!”
宋问竹一挑眉,白之画又赶紧道:“我来时,见过你哥哥一面,他拜托我照应你呢!”
听得白之画提起宋问松,宋问竹一下想到,宋问松现下是崔万化的幕僚,最近因一事要帮崔万化跟王家打交道,自己这里不给王敏光解药,王敏光回京时,跟王时中一说,没准会因为此事坏了宋问松的事,因沉默一下,拿出荷包,给了田嬷嬷两颗药丸道:“今晚服一颗,明晚再服一颗。”
田嬷嬷接过药丸,大大松口气,看向王敏光道:“王五郎还不谢谢宋先生?”
王敏光以前当过宋问竹的学生,对宋问竹还有一点余怕,现下被这样一折腾,到底老实了下来,乖乖道了谢。
田嬷嬷帮着收藏好药丸,吩咐王敏光先回去,她站定在门外朝宋问竹和白之画道:“什么时候能喝两位的喜酒?”
宋问竹这个时候却又矫情道:“我又没答应过什么。”
白之画却是跟宋问竹道:“待回了京,我和问松兄商议一下,到时再确定婚期,好么?”
宋问竹不答,田嬷嬷却是代为答道:“好,很好!”
稍迟,田嬷嬷带着笑意走了。
再稍迟,白之画也出了房门,脚步如醉酒,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隔一会,宋问竹便换好衣裳,回到学堂,如常给小娃们上起课来。
接下来几天,王敏光老实了许多,不再捣乱,却是正经和白画师学起画画。
王敏光顽劣,但真个肯静下心学东西,上手却很快。这一天,他画了一张墨玉的小像,递给白之画道:“白先生,你看看我这张画得可好?”
白之画一瞧,倒有些意外,点评道:“笔墨简洁,却有几分神韵,不错!”
王敏光托下巴道:“总感觉不及真人那样有灵气。”
白之画道:“能画出这样的,已是不错了,你若肯再下功夫,将来自能超过我。”
王敏光脱口道:“超过你,然后也一样被人指使着到处画画么?”
白之画:“……”
王敏光父亲是王太后一母同胞的弟弟,王太后对这个侄儿,却是疼爱有加,只王敏光生母早亡,父亲王时中又忙于政事,疏于管教他,便养成他这样一副性子。
白之画思及宋问竹之前当过王敏光的先生,自己这会又当他的画师,总希望王敏光不要长歪,免得将来成了坏坯,做先生的也脸上无光,因借机教导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王敏光没有亲娘,别人又只一味奉承顺着他,极少听人说什么做人道理,一时当个新鲜话听着,只听了几天又不耐烦了,待白之画再说,他就赶紧跑开。
又隔了几天,白之画却是捕捉到墨白萱三姐妹的神韵,画出几张满意的画,同时还顺手把东方和墨玉也画了进去。
王敏光画了几张,只有一张画墨玉的画幅最为满意,心下决定挑这幅画交差。
因完成了画作,白之画便决定择日带着王敏光回京城,临走,自然和宋问竹有一番话要说,只道:“你在此处教导墨家姐妹,度着年后也能回京,那时候我们便……”
宋问竹脸一红,拦住他的话道:“这些事,你只和我兄长去商量。”
白之画一听大喜,这是亲口答应自己了?他小心翼翼道:“你写封信给问松兄。若不然,我冒然上门去提亲,问松兄要啐我的。”
宋问竹低头半晌,方道:“你一直不娶亲,当真是为了我?”
“不是为你,还能为谁?”白之画道:“我早就发誓了,你一天未嫁,我便一天不娶。”
宋问竹亲耳听到这番话,心下还是触动了,又低声道:“我这样的年纪了,若是成亲,未必能生出娃儿来,那么你……”
白之画忙道:“我们可以抱养别人的娃儿,也可以在族中寻娃儿过继。再不然,两人这样过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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