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还远远不够吧（2 / 2）

她颤颤地看着他，好像随时都有被他吞灭的危险，目光时不时飘向外面，却看不到任何人走动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伸手准确扼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腿拉出来，沈曼辞惊得拼命拿腿蹬来蹬去，却拧过他的力气，心里更害怕自己真的踢到他。

可她不服软，拿被子去蒙他的头，枕头也一并扔到他身上，孟良鸠终于忍无可忍，把枕头丢到地上，三两下用被子把她缚住。

“听话，你的脚要是好不了你永远也别想跳舞了！”

他这样一说，沈曼辞愈发变得激动，既然他把自己困在被子里压在胸口，她就张口寻到有肉的地方狠狠咬下去。

她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牙齿上，用劲咬，死命地咬，孟良鸠疼得轻微抽气，却不阻止。

“你难受，你要发泄，我都谅解，如果这样能让你减轻心里的痛苦，就算你咬块肉下来我也不在乎。”

沈曼辞忽然松了口，双目狰狞，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脸上，活像日本鬼片里的女鬼。

“够了！我受够了！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妈死的样子！你一手毁了我的人生，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没想到她的情绪会这样激烈，两只禁锢着她的手一下子被挣开，沈曼辞的手获得自由，片刻不犹豫，狠狠往他身上打。

孟良鸠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到在床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死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当初我妈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

沈曼辞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坐起来。

“你妈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要承担这些！难道我是沈卉云的女儿就活该被你玩弄被你践踏吗！”

她句句如毒，他还没招架过来，只见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呼过来。

“凭什么我连叫一声妈的机会都没有！”

尾音在空气里回荡着，孟良鸠的脸火辣辣的，心里却凉到极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曼辞的手不自觉颤抖，掌心疼得发麻，被子被她揪得变形。

对他的怨恨终于全部爆发出来，她突然像虚脱了一样，颓然地往后倒去，头磕在墙上，发出“咚”一声。

孟良鸠把她拉起来，神情冷静。

“一巴掌远远不够吧？你这么恨我，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刀要吗？在这里狠狠刺下去。”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强有力的心跳感觉竟是如此明显，仿佛下一秒它就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沈曼辞的手指蜷缩，手腕被他扣住，抽不回来。

门被重重地拍响，此时封如深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她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孟良鸠甩下她，站起来走过去迅速把门反锁，不顾封如深的表情有多愤怒，把窗帘拉上，病房里一下子变得昏暗，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几步走回来。

沈曼辞惊恐地看着他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下意识往后退。

果然，他抓起沈曼辞的手握住水果刀的刀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拉近，对准心脏。

“只要你用力插下去，沈卉云的死就有了交代，记住下手要快要狠，否则我死不透会更痛苦。”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望进他的眼睛里，是深渊般的黑暗，是浩瀚无边的大海。

“不……”

孟良鸠突然用力，沈曼辞的心提到嗓子眼，眼泪瞬间涌出来，失声尖叫。

“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

刀锋堪堪刺破他的外衣，他一松手，水果刀掉在床上，沈曼辞失去了支撑点，恍恍惚惚地往旁边歪去。

孟良鸠及时把她搂进怀里，将她的失魂落魄，她的惊慌失措统统包揽下来，抚摸着她的脊背，好像在抚慰孩子。

“看，你根本舍不得我死的，你有多恨我就代表你对我的爱有多深，小曼，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她的身子还在颤抖，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过激的行为。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是你不肯放过我。”

他坐下来，捧起她的脸，侧头吻上去，轻柔的，怜惜的，化解她所有的恐惧和忐忑。

沈曼辞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微微颤动着，惹人怜爱更甚，孟良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只能更贪婪地索取，遵从自己的意愿。

“小曼，小曼……”

他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含糊不清，却满含柔情，像热水温热她的心，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如同思念潮水般涌来。

她的眼泪比她更快投降，坚守的城池轰然倒塌，原来她的恨竟是这样不堪一击。

封如深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惊骇，周围骤冷，好比光裸着被扔进冰窖。

暴怒在这一刻贯涌喷发，他抓起一旁的盆栽砸在地上，冲出去狠狠摔门，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这一声刺激了沈曼辞的道德底线和良知，别过脸看去，封如深的背影转瞬消失，孟良鸠先一步圈住她，咬住她的耳垂，低语道。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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