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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花。

2010年2月

最近的我异常频繁的呕吐。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更诡异的情况发生,比方说当我一觉醒来却发现我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缩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或者是浴室的澡缸里,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居然有好几片被啃掉了一半,露在外面的粉红色皮肉处正泪泪地渗出血来。

我下意识四处抚摸起自己的身体,看看还有没有哪里缺了一块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我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在这个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造成这些自残现象的不太可能有第二者。我摸到自己的额头上渗满汗水,以及那传进掌心里的滚烫温度,显然我正在发着高烧,这大概可以解释我为什么头痛到彷佛脑门要炸开一般。

我试图从浴缸里站起身,想走去外头找点水来喝,但我的四肢却酸疼到使不上一丝力气,就连移动一下都像有人正把我的关节卸下来似的。这种酸疼感很不寻常,它和高密度的体能锻炼或者激烈的性爱都无关,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都呈现出青紫色的浮肿,我的末梢神经貌似暂时失去了知觉,要不然不会连指甲脱落也感觉不到疼痛。

当我终于能爬出浴缸并来到我住宿的单人套房时,我发现我找遍了屋内却连一颗退烧药或消炎药都翻不到,在Cabal组织中培养出来的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习惯,那就是成员们多半都靠自虐式的方法当做对自己的磨炼,身上出现了伤口时放着它自然痊愈,生病了也不主动就医,针对此处我再度能够看出Cabal和Laufey果然是臭味相投,我甚至怀疑起Laufey以往是不是也曾经成为过Cabal的荣誉会员,每年还定期回去举办讲座呢?

总之,在这淌臭水里生存的人们都要学会一件事:管好你自己。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老二。就像Doom曾经和我说的,他在印度僧侣替他炼治的铁面具还没凉透时就把它按在了自己脸上,彷佛是要加深身前的烙印似的,就如同我拿强暴我的男人鲜血涂抹在我的刺青上,都是一模一样的道理。他的老二则选择在我这个肉体里横冲直撞,他忠于他的选择,顺从他的欲望,变成世人口中的末日博士,尽管有一天他真的会给世界带来末日,他也不在意任何人加诸在他身上的评价。

Doom确实教会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做人要忠于自己,如今,我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和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相像,我们肩并着肩从那座黑牢里走出来,总有一天还会再偕伴走回去,黑暗或许早晚是我们的归属,但我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小部份仍在叫嚣着光明。

于是,在这个冬末春初的交替时分,我提了退出Cabal组织的要求,对于Cabal来说,只要他们跟Laufey还维持着表面的合作一天,而我还顶着Laufeyson的头衔,他们就不担心我会闯出什么乱子。而对于Doom来说,他没有针对我的决定发表太多意见,我们都深知自由意志的重要性,他只在我要离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就和在VIP包厢那天一样,只要他想,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把我给找出来。

当下我对Doom这句话并没有做太过深入的思考,只当作是他留给我最后的调情。

2012年5月

最近接触我的人,都说我变得异常暴躁。

骰子就不用提了,他近年来拿黑名单给我挑选时越发地戒慎恐惧,他说,他觉得我跟Laufey越来越像了,有时候甚至还更狠绝一点,他问我是不是杀人杀上了瘾,要不然怎么连一些排在名单末端、只列入观察范围的对象也照单全收,倒不是说他认为这些人值得被留着,反而是他觉得这些人不值得让我再多添一笔血债。

我用那个日渐被不知名的毒害侵蚀的脑袋思考着、反驳着骰子的话,我跟他说,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没有成瘾这回事,只有麻木这回事,再者,打从手里沾了别人鲜血的那一刻起,你在上帝面前的罪行就都是一样的,衪可不会因为你哪天大彻大悟了就打消将你下放到地狱的念头。

我知道说出这番话的我已经不像骰子十二年前认识的那个我,哇哦,都过了十二年了呢……若再加上进黑牢的那一年,总共十三年。

十三年,也等于我离开Odin家的时间长度,当年我八岁,今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而大我三岁的Thor,他应该会在今年的八月满二十四岁。

今天早上我出门前照了下镜子,然后嘿地一声被自己吓了一跳,说真的我对自己小时候的长相没什么记忆,不过每天早上起来好歹会刷牙洗脸的我,甚至不记得昨天的自己跟今天的自己有哪里一样、哪里不一样,镜子中的我有一头篷乱的黑发,它的长度及肩,因为长期缺乏营养素而失去弹性光泽,不过我对于它在同性眼中产生的魅惑力还是有足够的自信,我好歹有一半是靠这个吃饭的。

但是我过于凹陷的脸颊以及突出的脸骨,还有白得像死人的肤色,这可能就有点令人倒胃口,我只好靠其它方面的长处来补足,比方说我的身体,这些年来它持续地向上抽高,我的手脚相对地显得修长且富含肌耐力,比方说那双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依然能呈现翠绿色的瞳孔,它们在我发癫时据说会爬满血丝,变成一片的混沌──这是有一回骰子来家里找我结果最后却在衣柜里找到我时发表的感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发病时候的我从来不保有记忆的能力。

无论是发病前或发病后,我想我现在这副模样走在大街上,就算和二十四岁的ThorOdinson擦肩而过,我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不会认出我来,这也好,我在他的生命里终于彻彻底底的成为一只鬼魅。

而这只鬼魅现在正在一间咖啡厅里,对面那个沙发中坐着他的亲生父亲,我看着Laufey,Laufey看着我,我们面对面简直像在照镜子,他的脸色不好,我也是,他绿色的眼球微微地向前突出,我也是,这跟我们隔了好几年又重新见到彼此无关,纯粹跟我们的生理状态有关。

简地来说,Laufey看起来糟得像一团狗屎,而骰子是怎么说来着?我跟我的父亲越来越像。

「Loki,我病了。」Laufey说,他拿起桌上的咖啡,作势喝了一小口,但在我眼中他根本什么也没喝,当他把咖啡放回去时,浮在上面的一层奶泡都还在。

「哦,我知道,十三年前我就知道你有病。」我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真正地把那个没加糖的苦味给咽进嘴里。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告诉你吧,我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它的位置太里面,大小又像颗奇异果,」Laufey用他的手指往后脑勺比划一下,口吻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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