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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怎么回来了?”

他怎么醒了?不是说能烂醉上数日吗?张翠娥心道要糟,奋力一挣,道:“你在做梦。“脱出他的手来,便要夺门而出。

他跌跌撞撞,腿和手却都比她长。一番乱七八糟的争战之后房门“砰”地一声撞合,她被实实在在地压在门背后,她咬着牙没有痛哼出声,他却在摸她的身子。

“果真是在做梦。”他轻轻地哼,门外的守卫喊:“抱鸡娘娘!”她一扭头,他的手心摩过她身上凉滑如水的黑缎法衣,“你怎会穿这样的衣裳,又怎么会做这样女道姑的打扮。”门外守卫的声音成了被他彻底忽视的背景:“先别开门!开了万一李公子跑出来怎么办!”他用鼻子和脸去蹭她细柔的脸颊,极亲密极缠绵,他喃喃:“我对你的想法怎么已经荒唐到了这种地步。”虽说着“荒唐”,语气里却带着松松散散的笑,张翠娥在混乱中瞥见了他的嘴唇,他的笑着实的是和风细雨一般的润。

他一下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酒醉的步态不稳,很快哗啦啦地撞到了桌子,杯子在地上裂成碎片。张翠娥不停挣扎,呵斥道:“李柔风,放我下来!”他却将她放倒在了床上。

他一扬手,厚厚的床幔便落了下来,遮住所有光时,张翠娥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疯了一样地挣扎,却顾着外面有人,不敢大声喊,她也喊不出声音。然而她到底势单力薄,又怎么对付得了正当盛年,又兼酒醉的李柔风,很快便被压在身下解尽了衣裳。她和他的衣裳都被他呼啦啦地扔出去,散了一地。他从上到下地摸她,一寸一厘都不放过,摸得她汗毛倒竖毛骨悚然,她细小的乳尖儿因为害怕而颤巍巍地峙立,被他轻轻捻过又含在口里。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剪短了指甲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肩肉中去。狠狠踢向他的腿被分开了钉死在床褥上,他进来的时候她的恐惧达到极致。

她周身都渗出冰凉的冷汗,比他还冷,她瑟瑟得像一株风中的残柳。她的灵魂离开了,这一瞬间她也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嘴唇任他施刑。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长长的头发像河流,徘徊巡流在他与她的身体之间,她想象她是在水底,没有任何的光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但她听到了一个声音。李柔风在唤她:“翠娥,娘子。”

她的灵魂忽的就坠了下来,跌进了她的身体里,那一瞬间正受了他一下,撕裂般的剧疼,她惨叫了一声,这一声吓到了李柔风,他抱紧她,伸手掠开她额上被汗水粘连的长发,低低地连声又唤:“翠娥,娘子,翠娥。”

这是真真正正的澂州口音,如果她没有南下时路过兰溪,没有遇见他,她不知道世上竟有人用这样的绵软悠扬的声腔说话,她不知道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然而他变成阴间人后,便极少再说澂州话,他在建康城说官话,他叫她“娘娘”,气急时叫过她一声“张翠娥”,成亲时叫了她一声“娘子”,都是说标标准准的官话。

然而这是他头一回叫她“翠娥”,用澂州话,温软而又柔腻,总让她想起遇见他的那个春日,兰溪边惠风和畅的春日。她又想起街头上用竹签子拉出丝丝缕缕的饴糖,甜得要化,别人追着要打死她她也要吃。她想他如果不是因为叫她的话,这辈子他嘴里大约都不会吐出这样土气的两个字。澂州话里发不出“娥”这个单音,被他念来,便像是“翠儿”“翠儿”,她听着,知道她这辈子真的走不出李柔风了。

这一辈子,她无父无母,无人爱她,这样叫她的,只有李柔风。

李柔风紧紧地抱着她,上上下下地蹭她,他知道她疼了,他要她,要得依然热烈,却不张扬。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厘肌肤都在与他交缠,摩擦细密而短促,深入而浅出,鲜明疼痛开始变得酸楚,却又渗出匪夷所思的微妙,匪夷所思的绵延向她所有的肢节。

她于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石头崩裂成了柔软的泥。她想她竟然还可以是泉么,泉是可以生出水的,李柔风把她掘穿了,掘出了她身体里的泉眼,她的每一个泉眼里都涌出温暖柔软的泉水,滋润她自己,也滋润她身上的人。

她听到泉水漫漶的声音,羞耻感忽又回到她身上来。她过去麻木了,在宦人面前赤身裸体地习惯了,她视此为刑罚,却忘了何为羞涩与耻感。可现在李柔风抱着她,严丝合缝地与她嵌合在一起,她双腿紧夹着他,那冰凉而又奇怪的东西深入她的身体,侵犯她,胀破她,折磨得她想要活又想要死,想要成仙又欲成魔,她紧闭着眼缩在他的颈窝里,百次吗,千次吗,她忽的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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