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说词从恳求变成了谩骂。
我听了却一点也不生气。
我眼前浮现的,是那日碧池同我说话时难得认真的表情。他说:“弱肉强食,在哪里都一样,别太天真。”
我雇了辆马车,一路向南诏的国都平阳赶去。
路上有人要求同行,是那位施舍乞丐几个铜板的青年剑客。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便自顾自在角落里坐下休息了。
车夫收了我不少钱,应我的要求,赶马的速度飞快。青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糕饼吃,见我盯着他看,犹豫了一下,放了一块在我的小桌前。
糕饼色泽晶莹,通体透亮,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干。
我眯着眼睛盯了他一刻,趁他低头吃糕时猛得扯住了他的头发。
“痛痛痛——”
黑发被大力扯下,露出了里面的一抹耀眼的银色。
“辞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在他要求搭顺风车的时候我已经怀疑他别有居心,但没想到他居然是辞镜本人。
辞镜见身份暴露,迅速撕掉了脸上的伪装,将糕点收好,认认真真道:“我担心师父的安危,跟过来看看。”
“你确定你不是来插他一刀吗?”
辞镜摇了摇头,指着包裹里的糕点岔开话题,语气里有些恋恋不舍:“这是小七那天给我做的,手臂没被砍的时候……很可惜,以后吃不到了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有些难受。
“我很抱歉,我和国师大人做了错误的交易。”
……现在说抱歉,还有什么用呢?
况且从他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上,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
马车到达平阳时,我们得知了一件大事。
南诏的皇帝突染恶疾,前天夜里突然驾崩了,连遗诏都没来得及下。
举国同丧,因此沿街的客栈和摊铺全部闭门歇业,我们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前的形式需要即刻拥立新的皇帝,但传位于太子一事却是卡在了节骨眼上,因为太子罗寒已经被莫修抓住了。
现在唯一有可能继位的,就只有是据说已经回到南诏的宁王罗厉了。
既然在街上住不到店,我便决定去宁王府住了。
轻功在身,又是工作了一年的地方,轻车熟路便混了进去。
辞镜跟在我后面,一步没落下,倒让我有些佩服。
“只跟师父学了一个月的轻功和易容,你却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真不愧是归雲山庄真正的继承人。”
“不是一个月。”
“嗯?”
辞镜踮起脚尖,轻轻呼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一直都有武功的。”
“……”
“而且,可能不输于师姐噢。”
我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又继续往露泽浴池的方向赶去。
辞镜什么样一个人?生于尊贵的皇家,一出身便被立为太子,却被迫在外跌摸滚打十几年,容姿又十分出色。没点本事,早就被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然而越是这样的人越懂得藏拙,反倒是我这种的半吊子货,逮着机会就显摆就嘚瑟,处处故意表现出自己是强者的假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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