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就疯了一样地吼,他说不准我结婚,他说他有钱,他给我在武汉买房子,让我不要结婚。”
于朗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可你还是拒绝他了,对吗?”
韩滔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
“我跟他说,我家就我一个,爸妈辛苦一辈子,就指望我把他们带到城里,他们一直催我结婚,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而且,我家这么穷,我要想在武汉立足,和那个女孩结婚是最好的方法,我也挺喜欢那女孩……我只是找借口,”韩滔摇摇头:“我只是找借口,我不敢,说到底是因为我不敢。”
于朗点头:“我知道了,那明天晚上去工地上试试吧,看他还在不在——把你衣服脱了。”
韩滔顺从地脱下身上那件黄得发灰的T恤。
江天晓还没从韩滔撕心裂肺的叙述中缓过来,就听见于朗让韩滔脱衣服。
“于老师,这是……干什么?”
“他的衣服上浸了药,”于朗将T恤扔进了卫生间的水池,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冲洗T恤:“沉渊门给他的,平时没事儿,到了需要的时候,蘸着指尖血做一个简单的灵术,就能让普通人暂时拥有灵力。”
“……是用来对付我们?”
于朗点点头:“一个从来没使用过灵力的普通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操纵灵力,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
江天晓挠挠头,喉结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开口:“于老师,你,呃,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何盛画了张符纸贴在韩滔的小腿上:“镇痛的,你今晚先忍一下吧,明天上午去医院。”
韩滔点点头,神情凄然而麻木。
江天晓跟在于朗身后回到他们的房间。
“……何盛和韩滔在那屋没事吗?沉渊门不会找回来吧?”
于朗:“不会,他们既然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就不敢再冒然插手了。”
江天晓看着于朗,想要继续刚才没问完的问题,脸有点热:“于老师,你……”
“我什么?”于朗偏头看向江天晓,不知是不是因为累了,他微微眯着眼,目光细长如丝。
“……你真厉害,我完全没感觉到韩滔有什么不对劲。”江天晓还是把话憋回去了。
于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低下头看手机了。
江天晓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于朗忽然抬起头问:“刚刚在何盛的房间,你要问我什么来着?”
江天晓:“……”
于朗眯着眼,托着下巴,一副“再墨迹也让你骨折”的表情。
江天晓逃去卫生间洗脸,一边把凉水往脸上扑,一边含混不清而故作轻松地说:“我想问你,你觉得,韩滔……也喜欢刘小盼吗?”
没听见于朗的回答。
江天晓想难道是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自己的声音,心一横,想反正问都问出来了,于是关掉水龙头:“于老师,韩滔也喜欢刘小盼么?”
还是没回音。
江天晓满心疑惑地走出卫生间,正对上于朗幽深的目光。
“……于老师,我……”江天晓吓得不敢往前走,他忽然反应过来——于朗那么聪明!于朗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过了几秒,于朗冲江天晓摇摇头,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再问这些有意义么?刘小盼死都死了。”
江天晓慌张点头,不敢再说话。
两人先后洗完澡,一人一边躺在床上。
也许是这一天又累又惊的原因,江天晓还没来得及为与于朗同床而激动,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柳州的雨停了,万里无云,天空是幽幽的蓝。
何盛带韩滔去医院处理骨折了,江天晓按照于朗的吩咐买了把菜刀,回到酒店时,于朗刚换好衣服,终于不再是衬衫了——简简单单的黑色T恤,牛仔裤,猛一看就是个大学生。
“走吧,去吃螺蛳粉。”
江天晓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唾沫,跟上去问:“螺蛳粉?”
于朗:“没听说过么?广西很有名的小吃,”还表情严肃地补充一句:“很好吃。”
江天晓心里打鼓,按于朗吃个两人火锅都要去雅间的做派,这什么螺蛳粉会不会很贵啊。
买高铁票时他付了自己的那部分车票钱,现在身上就两百块不到。
江天晓心里盘算着,嘴上又不敢问,只好亦步亦趋跟着于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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