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箫想了想,还是回复了过去,说她马上过去。
虽然不知道顾一航干嘛要把地址选那么偏,他们谈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机密。
可毕竟事关孤儿院,南箫倒没有想太多。
七弯八拐的绕了好几段路,上午十点四十分,终于赶到了那家私房菜馆。
餐馆一共三层,环境很雅致,三楼专门有用旋转玻璃隔开的小小包间。
这一点顾一航倒是想的周到。
南箫照着他短信里的地址找到门口,敲了敲,里面没人应声。
再敲一下,还是没人应声。
南箫皱了皱眉,难道是弄错了?
可短信里明明说的是左拐第一间啊,她再三确认,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地方。
抬手推门进去。
十多平米的小包间里并没有人,圆形的檀木桌上摆了一束清新的鲜花,味道浓郁。
顾一航还没到?
南箫在门口站了会儿,走廊里静悄悄的,走廊略窄,她干站着,难免不太方便。
南箫只好进了包间里去,随手将门关上。
她给顾一航打了个电话,那边通了却没接。
没办法,只好给他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半分钟后,顾一航的短信回复过来,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让她再等十分钟
此刻,碧园里。
慕老太太挽着手包一进门就敏锐的嗅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
再仔细嗅一下,那味道若有似无的,清清淡淡。
王婶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老太太揪着鼻子像大王闻见好吃的似的,在客厅里嗅来嗅去的。
“”
王婶干咳一声,走过去,“老夫人,您这是”
慕老太太抬起一只手,严肃着表情看王婶,眼神犀利的让王婶身躯一震。
“王婶,这家里谁来过了?”
这都能闻得出来?
王婶震惊的同时就为难了,慕老太太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有戏啊,赶紧虎着脸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你老实说,老四是不是往家里带女人回来了?”
王婶赶紧摆手,“这您可误会先生了,人不是先生带回来的,是、是小少爷”
“希宇?”
慕老太太眼睛瞪大,王婶解释,“是小少爷幼儿园的老师,小南老师是出了一点事情,所以小少爷带着她回来借宿一晚的。”
原来是小家伙的老师啊。
老太太眼底的光灭了下来,顿了顿,又燃了起来,“那,老四呢,他不是最讨厌家里来陌生人了,他能同意?”
“”
王婶纠结了,在老太太的‘威压’下,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话音刚落,门打开,父子俩从外面进来,慕希宇手里牵着大王的栓绳,小胖脸红扑扑的。
看见老太太,笑嘻嘻凑过去腻歪地喊奶奶。
慕老太太顿时被小孙子给萌化了,赶紧从包里把礼物掏出来,“这是奶奶给你带回来的,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一盒包装精美的乐高,小家伙嚷嚷着要买好久了,不过爸爸一直没给他买。
“谢谢奶奶!”
慕希宇咧着小嘴笑,踮着脚尖在老太太手背上亲了一下,“就知道奶奶最好啦!”
老太太一颗心软的,还没开口呢,听见慕北辰问了句,“您怎么过来了?”
脸色顿时垮下来,“我怎么不能过来啦?我过来看我孙子还要向你报告是不是?!”
慕北辰扯了下唇角,长腿进厨房去倒水,“您高兴就好。”
气的老太太在后面磨牙,“这臭小子,我总有一天让他给气死!”
慕希宇乖乖巧巧的站在奶奶脚边,“奶奶别生气,我爸爸就是这么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王婶“”
以及厨房里喝了水出来的某‘不懂事’男人“”
慕老太太哼声,心里打着小算盘,顺着小孙子的话走,“咱不理他了,走,带奶奶上楼看看去。”
小家伙不明所以,被慕老太太哄着上楼去了。
王婶纠结了一下,抱着‘将功赎罪’的心理,还是在慕北辰进书房之前,叫住了他。
把老太太刚刚‘打听’南箫的事情委婉地说出来。
“先生,老太太刚刚还问我知不知道小南老师住哪儿”
慕北辰眼神陡然凌厉,王婶赶紧补充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但是看老太太那架势她说不准会去自己去查的呀。”
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不能去学校‘守株待兔’,但区区一个老师,老太太要是想查那也容易简单。
查么?
这倒是老太太的风格。
慕北辰抿了下薄唇,这些年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他身边出现只母蚊子,慕老太太都是要查个底朝天的。
但是南箫
慕北辰回书房的时候,给明夏打了个电话
说好的等十分钟,可是南箫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顾一航都没到。
打他电话一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了。
耍人玩吗?
但在南箫的认知里,顾一航不会是这种把她约出来然后又放鸽子的人,他虽然恶心,但还没到这么恶作剧的地步。
所以,他是临时反悔了吗?
南箫不知道。
又等了几分钟,忽然觉得有些口舌干燥起来。
南箫站起身,一股眩晕涌上来,她差点没站稳。
眼前模糊了一下,刚刚一直坐着她就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了,现在一站起来,胸口和脑袋里都闷的厉害。
南箫只能一直喘气,平复着那股眩晕。
可是根本没用,头还是重的厉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南箫抬手,自己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短暂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
好像从顾一航给她发短信把她约来这里开始,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箫踉踉跄跄的推门出去,她想呼救,可是走廊上没有看到人,晕头转向的一路往前走,却走错了地方。
前面尽头是洗手间。
南箫进了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就拼命的往脸上泼着冷水,可是根本不管用,短暂的清醒过后是更难受的沉闷眩晕。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她忽然一悚,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顾一航不会是要
手指头摸进包包里拿出手机,几乎是下一秒钟,洗手间的门被人大力撞开,南箫本能的扭头去看,同时背在身后的手凭着本能,拨通了苏湘湘的电话。
“就是这女人?”
进来的,是几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南箫根本没力气抬头去看,心里一寸一寸结成冰,最后碎掉。
顾一航
他竟然
南箫此刻无比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蝙蝠衫长袖,别在身后的手,一点一点,把手机塞进了袖子里,然后捏紧。
手里的包包被人暴力地抢夺过去,里面的东西哗啦啦被倒出来,散了一地。
南箫听见其中一个人爆了粗口,“草,没有手机,算了,你们两个去处理一下,先把人弄走再说。”
棕色的小包包被人踩了几脚,然后踢向了一边。
南箫没有一点反抗力的被人架着拽出了洗手间。
意识逐渐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牢牢隔着衣袖攥紧了自己的手机
“慕总慕总”
明夏看着后座里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男人,“刚刚审计局的梁局长说中午想跟您一块儿吃个饭,您看”
慕北辰做了个手势,示意明夏先不要说话。
电话显示的一直是在通话中,可那端没有南箫的声音。
走动声,以及隐隐约约男人骂咧的声音,慕北辰眉头蹙起来,不知道南箫在搞什么鬼。
她给自己打电话,结果自己却不出声?
慕北辰烦躁,那女人神经太敏-感,脾气又倔的要死,有事相求态度也不知道放软一点。
他半辈子碰的钉子一大半都在她身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那端都没有南箫的声音,慕北辰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刚要挂掉,听筒里一个粗噶的男声传过来。
“草,大哥,这娘们儿使诈,她袖子里藏着手机呢,还在保持通话”
然后那端便是一阵忙乱的声音,几秒钟之后电话就挂断了,听筒里一阵嘟嘟的声音。
“”
明夏看着大老板倏然阴沉到可怖的脸色,懵了一脸,“慕、慕总”
“掉头,去警局。”
慕北辰脸色阴沉冷厉,敏锐的思维已经让他的大脑里做出了分析。
南箫十有应该是遭遇绑架了,而她给自己打电话,是在求救。
这女人!
遇到危险特么还知道给他打电话,慕北辰眉眼沉沉,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前面开车的司机:“可是慕总,从这里到警局路走不通啊,前面修路,绕不过去。”
“那就找条能绕过去的路!”
生怕大老板那脸色阴沉下一秒就要爆炸,明夏赶紧先开口了。
这司机小伙子心眼太实,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
明夏说完,偷偷撇了眼后座,慕北辰脸色冷峻,眼底隐隐浮动狠戾,搁在身侧的手青筋凸起。
他猜测,是因为刚刚大老板拿着手机手机那端的人出事了?
南箫昏昏沉沉里被人暴力扔上了车。
手机被抢走了,那个‘大哥’发现她偷偷打了电话,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骨头里都透着疼。
南箫咬紧牙齿,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昏昏沉沉的,痛觉都减少了。
她只能感觉到车子一直在行驶着,不知道行驶了多久
南箫是被一盆冰水泼醒过来的。
眼睛慢慢睁开,入眼先是一片潮湿的地板,有蟑螂大摇大摆的从角落里跑出来,慢悠悠又爬走了。
南箫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手腕上被粗绳磨破了一层的皮,有血丝渗出来。
幽暗的空间里都是潮湿腥臭的味道。
视线慢慢凝聚起来,落在了那个身材壮硕,脸上有刀疤手里拿着个塑料盆的男人身上。
南箫头发湿透,上衣也因为沾了水变得紧贴了起来,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
南箫挣扎了一下,想从满是脏污的地上爬起来,可是身体使不上力气,只是徒劳。
“别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拿钱办事,姑娘,你老老实实的,能少吃些苦头。”
南箫一听对方这话,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她抬头,喘着粗气看那人,“是顾一航让你们把我绑来的?”
对方不说话,缓缓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南箫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她自己的手机。
“你知道自己拍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吧?照片发给谁了?”
“”
南箫撇开眼睛,咬紧嘴唇不说话,心里祈祷着但愿顾一航不会怀疑到苏湘湘那里去。
但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
顾一航清楚她的交友圈,从小到大,南箫的朋友少的可怜,能无话不谈的,只有一个苏湘湘。
“不说话?需要我们把你的朋友一并请来给你做伴吗?”
“”
她的手机被拿走了。
小小的木门关上,潮湿的地方里,南箫甚至听见了虫子和老鼠的吱吱叫声。
她从小就害怕这些东西。
刚刚那个人话里的威胁为了那张照片,她把苏湘湘拖下水了。
对方只是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然后走了,留她和虫子老鼠做伴。
南箫害怕极了,怕苏湘湘真的会遭这些人的毒手,怕顾一航这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怕她自己
顾一航
心里滴着血,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心,她从未想过,顾一航有一天,会为了一座孤儿院的地皮而绑架她。
可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
南箫喘着气,拼命想从地上爬着站起来,可她力气没有恢复,一直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徒劳无功。
南箫害怕了,顾一航这个疯子,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警局。
浑身俊冷的男人气场强大,一旁几个警员都不敢说话。
直到门口被一条长腿踢开,一身迷彩服,肩上扛着把冲锋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纪遇北长腿阔步进来。
“怎么了这是,电话里说谁被绑架了?”
纪遇北身材高大,一九几的身高比慕北辰还高了半个头出来。
他和纪遇白是堂兄弟,俩人面廓几分相像,不过纪遇北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浑身透着一股粗狂的不羁味道,面容俊美邪沉。
“纪、纪大校?”
旁边有警员认出了他,赶紧上前打招呼。
慕北辰把人都踢开,自己走过去,面容紧绷沉沉,“给我借几个身手好的,还有,私菜馆的监控被人刻意破坏了,你给恢复一下,老子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
“就这点屁事你叫我回来?”
一干警员被轰了出去,纪遇北边打电话边修复所谓的被破坏的监控录像。
除了军人,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个顶级的黑客,从前读书的时候几个富二代官二代聚在一起,那就是臭味相投,没少干那些破解别人电脑密码去看女明星私-密照的事情。
不到两分钟,被刻意破坏的监控就恢复了。
纪遇北弹了弹烟灰,扭头看边上脸色阴沉的男人,指了指电脑画面里被暴力拖走的南箫,“这女人谁啊?”
“我儿子他-妈!”
“”
纪遇北难得愣神一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一阵风冲出去了
南箫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周围微弱的亮光和时不时窜出来的老鼠虫子让她神经都要衰弱起来了,整个人都绷的厉害。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唇瓣都干燥了起来。
南箫怕极了,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关多久。
“吱呀”,木门推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还是先前那个身材壮硕的刀疤脸,手里拿着支小型的手电筒。
南箫嘶哑着声音,“你们不是要照片吗?你把手机给我,我可以把发给朋友的那份删除了。”
头顶上是冷冷的声音,“已经晚了。”
“”
话音落,南箫忽然察觉到他蹲下了身体,大手在撕扯她的衣服,声音没有温度,“雇主改变主意了,你拍了不该拍的照片,作为回礼,让我们也给你拍一套写真。”
写真
南箫来不及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撕拉’一声,衣领已经被扯破了,裂口蜿蜒到胸口那里。
肌肤曝露在陌生的空气中,让南箫打了个寒颤。
“你要干什么?!不要”
南箫惊恐,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那只男人粗大的手掌毫不怜惜,只几下就把她的上衣撕成了碎片。
南箫身上只余一件黑色的裹胸。
那种极度的恐惧从脚底尖上蔓延开来,手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南箫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能喘着粗气,绝望闭上了眼睛。
那只手在扯她裹胸的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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