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我不过洋节。”姜准说,顿了顿又补上句,“圣诞快乐。”
他凑过去看,小锅里的牛奶冒着热气,很快就结了薄薄一层奶皮。
“我去洗漱,一块儿吃。”他说。
“好,我再热一袋。漱口杯和牙刷准备好了,放外面的就是。”聂诚说。
姜准洗漱完后,拉开镜柜,把洗面奶和牙膏放里,想了想又把漱口杯和牙刷也收拾进去,就在聂诚那一套的旁边。
姜准莫名感觉自己似乎要变常客。
往常的日子独立又孤寂,难得有同龄人作伴他们都很珍惜。聂诚没赶他,姜准就自动自觉拿出作业打算找地方写。
姜准这才想起落在音乐教室的作业本还是没拿回来,好在周一上午第二节课就是音乐课,再补也来得及。
两人去了书房,把茶具搬到柜子上,在茶几上写。茶几低,弯着腰很难受,两人不时抬头扭动脖子,谁也没说要换地方。
书房朝南,阳光充足而温暖,照得后背暖烘烘。外面越冷,越觉得在这舒服。
中午聂诚爷爷给他打电话,让他晚上过去吃,聂诚应了,邀请姜准一起去,姜准没答应。两人在门口吃了碗小面,就准备各奔东西。
姜准执意请客,从钱包里抽出张崭新的一百块就往前递。
新币又平又薄,锋利的边缘在他手指上划出个深长口子,他没察觉,一不小心就布了聂诚的后尘。
两人走到店外,他朝聂诚抬手告别,这才发现那只手红红白白,手指上的口子顺着指侧流,手心手背全是半干的血迹。
“划手了?”聂诚赶忙掏纸巾。
“嗯,不要紧,就是一道……”话未说完,他眼前全黑了,脚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姜准?姜准!”聂诚扶住他,焦急道。
姜准晕血,只晕自己的血。
那是多少年的梦魇,他看着自己满脸是血,脑浆流了一地。
聂诚架起他转身回家,他虽然没姜准高,力量却不差,半托半抱直到把他扔到床上。
他面色惨白,心跳很快,手足厥冷,意识尚未回归。聂诚猜到他是晕血,准备好温开水等他醒来,情况再不好就叫120。
二十分钟后,姜准掀开了眼皮,天花板打着转闯进视网膜。
他呃唔两声又沉沉睡去,很快发起高烧,白俊的脸上泛起潮红。
聂诚给爷爷家打电话说下午不去了,给姜准脱下外衣,裹好被子,找出了退烧药,扶他起来连哄带骗灌下去了一片。
他开始发汗,汗水打湿了额发,看上去有些狼狈。
睡睡醒醒,恐慌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他感觉到聂诚一直陪在他旁边不时摸摸他的额头,他几次动动嘴唇想说没事,想让他去休息,不知道发没发出声音。
姜准对人的好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不求回报也绝不拖累自己。
他有至交好友,有事一个电话,城市另一端也立刻赶来。不管是义不容辞,还是年少好事,都是真心实意的交情。
但他从没见过聂诚这种人,他对别人的好似乎不算成本,不计代价。
易位而处,他也会将同学背到家中端水送饭,却和聂诚这种温言细语地耐心关怀有着天壤之别。
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散乱的思绪毫无逻辑地游荡穿插,他忽然想起胡小菲说的话——他跟你关系最好,他很信任你。
床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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