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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仍然是不急不慢,如果单单只从外貌评判,他与初遇之时毫无变化。变得只是他魔化的心,两千年为魔的时光里,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如今靠她的修为,已经完全探出他的真正实力。

青昧眯起眼,“裴玉!”

裴玉顿住。

“想必以你如今的修为,这浮玉山中也没什么入得了你的眼,你若是看上什么或者有什么目的,竟可以直接取之,不必绕弯子。只是你最好记清楚,如今我非是千年之前的凡人巫女,而是这浮玉山的山鬼大人。”她声色冷冽,潇洒肆意的相望,“所以这山中的一切皆由我守护,我不管你目的如何,若你胆敢伤害这山中任何人,哪怕一花一木,我皆视你为敌。你若觉得我会像两千年前一样任你为所欲为,便是小看了我。”

裴玉良久未曾回应,半晌他转身,青昧虽面无殊色,但其实早已蓄势待发,口中默念剑诀,手心隐隐泛剑光,却见裴玉只是平常模样,对她这番戒备无动于衷。

默然一刻,他轻轻说,“青昧,我不记得了,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

青昧心神一散,手中白光消失。

“我很早就想跟你说,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你说的千年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他低头一笑,轻轻握起自己的手掌,“我这双手杀过多少人,做过什么孽,我都不记得。我唯一记得是你。”他抬头望她,深情款款,“青昧,我只记得你,你是我的妻子。”

两千多年的时光那般冗长,青昧记得自己做鬼、修仙、做神,每一个百年每一个五百年每一个一千年,那些故去的仇恨和后悔,温情和向往都淹没时光里,铸成她如今这冰火不侵的模样。但是眼前的罪魁祸首临了却用一句话将这些都抹掉,青昧长叹一口气,她仿佛看到两千年被这句话一刀切断,剩下的只是为凡人的那十几年。

“裴玉,你真是越发无耻起来。”

“你不信?”

青昧挑眉,“你说呢?”

裴玉最擅长的就是骗人,青昧自诩也算是修炼了没羞没躁这门功课,到了裴玉面前,立刻被打回原形。

裴玉对此并不意外,“我知道你不信。”他并无失落,三百年间的时光里已足够他弄清他们之间所有的纠葛,不怪她不信,异地而处,他觉得自己也不信。

“没关系,有一天你会信我的。”

裴玉柔柔一笑,眼角的红痣随之一摇,真像记忆中那虚假的模样。

☆、人间

人间  因裴玉之故,青昧好了之后就不愿在浮玉山呆着,正值人间有祭神庙会,她便顺势下了山。

大约本是凡人,她对人间总是莫名怀念,这千年间时不时就要下山一趟,只是自从小狐狸出生之后,她被缠上就少来了。算一算,已是百年光阴。人间与百年前相比又是大不一样,武王伐纣沦为话本,朝歌王城也是一片废墟,那些过去的君王和传说都只是沧海中的一粒,被滚滚时光湮没。

浮玉山外百里,有一座春花如雨的小镇,青昧也算熟悉,下了山径直去了记忆中的小巷,那里的酒肆自然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豆腐摊。上次下山的时候人间还没这道美味,此次一尝,顿时欲罢不能。她嗜辣,嫩白的豆腐加上红彤彤的辣椒最适合她的口味,于是一连吃了七日,次次都是七大碗。

第八日,豆腐摊的老大爷干脆免费送了她一碗,特意谢她这般照顾生意。

青昧也不客气,道了句谢。

这边她正吃的兴致,就见街角突然乐声鼓动,路遇的行人纷纷奔了过去,青昧问,“那是作甚?”

老大爷道,“今日是杨员外家的公子娶亲,这是都赶着看热闹去了。”

“娶亲?”青昧笑,“只是娶亲,却引得满城的百姓都赶着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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