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木脚踝突然被这么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撞上,也是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道,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狸花猫弓缩在他脚跟后头,慌悚的盯着什么。
江一木循着狸花猫的视线望去。
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然石台上,端端正正的立着一个青釉罐子。
上有一只三眼貔貅盘罐而起。
***
林芙儿走时已是后半夜。
阿禾一个人站在禾木茶馆的门口。寅时,已近破晓,茶客去的差不多了。
又有几位茶客走出来,本想与馆主打声招呼,见阿禾一个人望着远方想事情,便没有再打扰。
与东市其他茶楼戏院的张灯结彩不同,禾木茶馆的门口,除了一块真金刻画的字匾,只有两盏红灯笼,亮着微茫的昏光。
做这字匾的桃木,还是老徐弄来、庙里开过光的,因为老徐说他以前走镖时带的血气太重,容易养鬼。有这鬼怖木桃符镇店,不论茶馆开到多晚,邪祟都不会来了。
说来倒也奇怪,茶馆开业五年以来,真的没出过什么命案,这在东市这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地方,估计也只此一家了。
大家都说,禾木茶馆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五年春秋,是他当馆主的能镇场。
他倒觉得或许真该感谢老徐赐的这块牌匾呢。
管事的何老头走出来,在他身边道:“刘亮平那已经发了禁令。”
阿禾点点头:“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
“估计他很快会来找我。他再来的话,直接请到三楼。”
“好。”
何老头说完转身进去了,一把岁数,腰杆倒还挺得笔直。
寅时的东市忽然变得很安静。看对了眼的成双结对走了,路边唱戏的,在阵阵微风中,默默的收拾着行囊回家了,三五个醉汉瘫倒在街上,竟忘了身份处境,断断续续的吆喝着黄巢那首《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水汽消散,纱灯孤独而纯粹的飘在月牙湖上。
阿禾的耳边忽然响起林芙儿临走时的一句话。
当时她站在茶馆门口,徐徐晚风吹来,额前碎发微动,叫人看得心颤。
“好想变成一阵风,想刮哪刮哪,刮累了,就散了。”
独行踽踽,岂无他人。
从小被卖给人贩子,又在在凤仙坊长大,大概是看厌了红尘中那些一纸空文。嫖客只求一夜之欢,酒客只求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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