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死无对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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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来如此。”冬雪白高兴了一场,但一看到手中的账面,心里还是美美的。

兰月不再去管她,自己上了楼,准备休息。顺便嘱咐冬雪等人,检查好物品、收拾好卫生之后,方能休息。

回到屋子里,兰月脸上的疲惫更甚一筹了。柳音音身上的毒很是奇特,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类型,甚至连她这个五毒教的护法都解除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兰月喝了一杯凉茶,坐在床上,正准备休息,忽然觉得耳边一道疾风闪过,待她要使出暗器时,一把雪亮的刀子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三名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的身前,为首之人手持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其他二人则是比较悠闲地靠桌而立,一点危险气息都没有,更像是过来聊天的。

“你们想怎么样?”二人之中,个子稍高的一人说道:“怎么样?少主觉得你办事不利,让我们过来提点提点,如果不想死得太过凄惨,就不要耍花样。”

兰月咬住了下唇,面色惨白地瞪着说话的那个人,“珈蓝,谁给你的勇气,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你在我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被唤作珈蓝的男子眼眸一沉,一枚银针直射入兰月的肩头,眨眼的功夫,兰月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抽搐个不停。

“你现在这个德行,也敢跟我提狗?我要是连狗都不如,那你算什么?丧家犬吗?”珈蓝似乎在强忍着怒气,他很想借此机会彻底地除掉兰月,奈何上头还有指令,让他不敢妄自行动。

一旁的男子拽了拽珈蓝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切不可坏了大事,待事成之后,杀她也只是举手之事。”

珈蓝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去看早已滚落到地上的兰月,将袖中的信笺扔到她眼前,冷声吩咐,“少主吩咐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还未办妥,你会亲自体验到五毒教的每一种酷刑都是什么样的感觉。”

兰月身体抽搐,但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知道这一次因为她的心软没有将事情办好,就一定会受到少主的责罚,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少主执意让她做此事。

“不能换个人吗?我下不去手。”兰月痛苦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珈蓝转过身,走到兰月的身前,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处,哼道:“不要忘记你的使命和你的身份。”说完,不再理会痛苦不堪的兰月,带着二人跃窗而离。

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林申将看到的一切迅速回禀了赵文瑄。赵文瑄冷冷一笑,“是五毒教的人?”

林申回想起珈蓝唯一一次出手的招数,摇了摇头,“只要那个叫珈蓝的出手射了一枚银针,再无其他动手的机会,属下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派。不过,属下倒是听到了那个珈蓝威胁兰月,若是事情办得不好,就让她尝遍五毒教的酷刑。兰月不是五毒教的护法嘛,谁会在教中对她这么嚣张?”

赵文瑄望着桌面上的烛火,幽幽地说道:“也许,她是双面间谍呢。”

林申面色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用管兰月的死活,她受多大的苦都是她活该,只要嘱咐孟九看他们看护好夫人即可。”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人害了柳音音。

“是,属下明白。”

林申躬身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下赵文瑄和昏迷的柳音音了。这几日,在张大夫的方子调理下,柳音音身上的毒已经清除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够全部清除干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文瑄踱步到床边,借着微微烛火打量起柳音音,忽然就回想起小皇帝苛责她的那番话,那个蛮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她不顾危险要去回纥?就因为在暴雨之中借了她一次披风,就开始对人家念念不忘?那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抵不过曾经的那些荒唐行为吗?

赵文瑄觉得心里有些泛苦,却又无处可说。

而回纥的大牢内,耶律钦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

最初,大汗发怒,坚决要斩了他,才能平息愤怒。但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了。没人再提这件事了,也不说斩,也不说放。

让人实在是捉摸不清。

“头儿,你说少汗还能出去吗?”夜晚,牢狱里十分安静,几个狱卒凑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年轻一点的便向头头询问,“我听说契丹要与咱们开战了,若是少汗一直这么被关着,谁能去应战呢?”

话音刚落,小狱卒就被中间的牢头儿踹了一脚跌在地上,“你太娘的不要乱说话,这种话也是咱们能说的吗?不管他能不能出的去,他现在都是犯人。大汗已经说过了,他不再是少汗了,你们要是再敢乱说给老子惹麻烦,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几名狱卒彻底维诺了起来,安静了半晌之后,牢头儿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要说少……这人啊也真是倒霉,刚生下来娘就死了,一下子就从众星捧月变成了无人问津。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凭借着一身能打仗的本事,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被关在这里。哎,这一次契丹与回纥开战,对他来讲,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他主动开头提起此事,几名小狱卒又重新燃起了八卦的精神,小声讨论着,“是喔,咱们回纥能打仗的不少,可是能保证每一仗都赢的,却是很少。没准啊,里面这位还能因此事被放出来呢。”

几个人围成圈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牢头儿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会不打招呼就来探监?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牢头儿带着几名狱卒迎着脚步声而去,离老远就看见一名身穿艳红色衣衫的少年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了十几名的随从。

待走近了一些,牢头儿立刻跪了下来,“不知二王子深夜驾临……”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整个人就被踹飞了。

耶律齐满脸的不耐烦,背着手一脸嫌弃地往前走,“他关在哪儿了,快带我去。”

牢头儿只觉得心肺剧烈,但却不敢有片刻耽误,连滚带爬地起身跑到前面带路,“就关在最前面那间,二王子慢点走。”

“滚开!”耶律齐嫌牢头儿碍事,又踹了一脚。这一脚可比上次的力道还大,直接将牢头儿踹到了墙上。可怜牢头儿的小身板,整个人从墙上落到地上时,口吐鲜血、四肢抽搐。

耶律齐从小就被惯出了臭脾气,本就嫌弃这些肮脏,若不是听到父汗欲要重新启用耶律钦的打算,他才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一脚踹开牢门,就看见健硕的人影靠着墙角闭目养神,听到响动之后微微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耶律齐,也不言语。

到底是耶律齐憋不住,哼道:“你怎么还不死呢,真是可惜啊。若你能选择自裁,至少父汗看在你死去的生母的份上,会保全你些颜面,可你偏偏就这么倔强,非要等到秋后问斩吗?哈哈哈哈哈,回纥的少汗谋权篡位失败被砍了,这事传出去多丢脸啊。”

耶律钦冷眼看着对方,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耶律齐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是个善茬,犟骨头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

好在,他此番前来,准备的比较齐全。

朝着身后一使眼色,十几名随从将耶律钦围了起来,其中一名随从手里端了一个酒盅,递到了耶律钦的面前,低着头劝道:“大王子,您与其在这里受苦,不如喝了这杯酒,也算是得一痛快。”

耶律钦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神色,他看向耶律齐,微微勾起笑容,就像是豹子盯着猎物一样,质问道:“你觉得,在父汗的心中,是对你的宠爱重要一点,还是保住他的江山重要一点呢?”

一直趾高气昂连头都懒得低一下的耶律齐顿时白了脸,目如铜铃般瞪着耶律钦,“你什么意思?”

耶律钦嗤笑一声,嘴里叼着蒲草,懒洋洋地说道:“我被关押了一个来月,你才想起来对我下毒手,只能说明关于我的处决,似乎要发生变故了。而这个变故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合着现在的情形,只能是父汗想将我放出去,让我领兵对抗契丹。可我一旦上了战场,犹如雄鹰归天,再想擒住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你只能深更半夜冒着危险将我偷偷弄死。可惜啊,就你带的这么几个人,确定能弄死我吗?还是你天真到,我会乖乖地喝了你送来的毒酒呢?”

耶律齐的脸色苍白,薄唇紧抿,显然是被猜中了心事,很是不爽。

“二弟,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随时带着。”耶律钦撂下这么一句,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眼前这些人。

耶律齐完全没想到,这人都被关了一个月,怎么看起来那是那么嚣张霸道?一时间,事先打算好的那些事,好像有点不靠谱呢。

“二王子,事已至此,万不可退缩啊。若是放他出去,就等于放虎归山啊。”耶律齐身边的常随见耶律齐似有松动之意,急忙劝说着。

耶律齐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这十几个人,这可都是回纥一等一的勇士啊,他们围攻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一成胜算呢?若是真的不能把他料理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下定决心之后,耶律齐退出了牢房,顺手将牢门关上,看着里面十几名随从,又看了看似乎睡着了的耶律钦,‘关心’地说道:“大哥被关押一月有余,想来是十分烦闷了。不如就让他们陪大哥耍一耍,也算是给大哥解解闷。”

耶律齐转身就走,任凭身后不时地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都不为所动。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宣旨的内侍进了牢房,就看到不大的牢房内堆叠了十几人,各个都是满身伤痕。有的被打晕了过去,有的被则是哀嚎不止。唯独墙角那边,嘴角挂着血迹,但依旧一派悠然的模样。

内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在正主没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去交差。

“大王子,大汗有令,传您去主殿问话。”内侍站在牢门外客气地说话,主要是里面实在是下不去脚了。

耶律钦睁开眼,看着内侍,嘴角渐渐露出笑容,“有劳您了。”说完,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旁若无人地踩着地上的‘伤者’一步步走了出去。

内侍的老脸上一阵抽搐,忙低下头,跟在耶律钦的身后走出了大牢。

“什么?那么多人打一个,竟然没打过?”耶律齐听了随从将大牢里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之后,气得摔碎了身前所有的碗碟,整个人更是在房内无限暴走了起来,“那些个废物,还自称回纥的勇士,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十几个人啊,竟然连一个犯人都没打过,还被人家揍得娘都不认识了,都是些饭桶、废物。”

随从被耶律齐的怒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好半晌,见对方不再咒骂了,才敢小声地询问道:“那十几人该如何处理?”

刚刚安静下来的耶律齐再一次暴躁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随从,“什么怎么处理?这种事还用得着问老子吗?废物就要扔到山上喂狼,难道还要留着吃闲饭?”

“是,属下这就去办。”随从实在不敢再逗留了,领了命就要退出去。

“等等。”耶律齐转身又叫住了已经走到一半的随从,问道:“父汗把他叫走了?”

“是的,内侍亲自去接的。”

耶律齐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将他送进了大牢,眼看着就要问斩了,竟然又给放了出来。该死的契丹,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他们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二王子……”随从跪在地上等候吩咐,见耶律齐一直没有指示,也不敢乱动。

“滚!”耶律齐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朝着随从扔了过去。虽然一个闪身就能躲过去,可随从不敢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茶杯砸在自己的头上,任凭鲜血划过脸颊。

“还不快滚!”

随从再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耶律齐越想越生气,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只要父汗再狠一点心,就能除掉耶律钦。可偏偏父汗再关键的时刻心软了,将此事一拖再拖。拖到今日这般无法挽回的局面,真是气人。

“来人。”

隐卫现身,“二王子有些吩咐。”

“信使可有什么指示?”耶律齐已经平息了怒火,缓缓地喝着茶水。

隐卫摇头,“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消息。不过,上一次送信时,信使说短时间内会来回纥与二王子会面,想来……应该是在途中吧。”

耶律齐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为了筹谋大事,他不得已只能与五毒教合谋。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对方先行给出了诱人的条件,就是帮助他扳倒耶律钦,让他坐上少汗的位置。

之前耶律钦偷偷调查前可敦遇害一事,被他抓住了机会,加上五毒教给出了种种‘证据’,证明耶律钦欲有篡权夺位的打算,乱了父汗的心思,迅速将其拿下。

可谁知道,老家伙半路又改了主意,也不提斩刑了,只是一味地关押着,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你最近多在这方面关注着点,咱们现在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等信使到来之后,再想其他办法了。”

“属下遵命。另外,属下刚刚听说,大王子被大汗招到主殿问话去了,想必是要重新启用,主子可有什么对策?”

耶律齐紧抿了唇,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这一次算他命大,咱们走着瞧,一切等信使来了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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