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萧承佑的声音柔和下来,目光充满爱怜,“我不是回来了吗?你想见我明天就可以见到,何必等这么晚?”他垂首看看她的小腹,“累了吗?快些去安歇罢。”
季裳华摇摇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你还生气吗?”
萧承佑微微笑了,“我的确气你不听话,可你来都来了,我难道还要将你赶回去吗?”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她为了他不顾危险来到景州,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为了她的安危,他不得不硬起心肠逼她离开。
季裳华轻声笑了,她就知道他不会忍心气她太久。
萧承佑见此,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温香柔软。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再让他放纵最后一次罢。
他轻声一叹,似是心满意足,“裳华,留在景州,一定要小心,安心养胎,不要乱跑知道吗?”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季裳华的心更加柔软,“我知道了。现在局势如何了?”
萧承佑默了一瞬,道:“关于雪灾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叛乱也镇压了,北疆似乎要有所行动,看样子似乎想趁着大凉内乱趁火打劫。京都传来消息,太子……不日便要称帝。”
“看来宋家要正面和我们开战了,可人人皆知太子被废,陛下亲笔御书让你继承皇位,太子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我想民心应该在我们这边。”季裳华道,“只不过,我们这边似乎有不少麻烦。先不说北疆,现在天寒地冻,五十万兵马,断了京都的供给,去哪里得来许多粮草呢?”
银子自然是不愁的,只怕有钱难买到粮草,有哪个商户愿意一下子卖这么多粮草给他们,况且,宋家说不定也会从中作梗。
萧承佑无声笑了,“裳华,你现在还想这么多?别想了,都交给我就好。”
“那粮草……”
萧承佑打断她,“好了,你该休息了。”语罢,就将她抱了起来。
季裳华笑了笑,见他不想多说,便点了点头,“好。”
被萧承佑轻放在榻上,他弯下腰为她脱下鞋袜,季裳华连忙阻止他,“我自己来就好。”
萧承佑不抬头,继续他的动作,明明是那般尊贵的人,做起这种事却是得心应手。
“大夫嘱咐你不要弯腰。”萧承佑解释道。
季裳华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大夫说的是以后,现在才三个月……”
萧承佑让她躺平,又给她盖好被子。季裳华道,“丫鬟已经准备好热水了,你一路上风尘仆仆,快速沐浴梳洗罢。”
萧承佑在她额头吻了吻,轻声道,“好,我一会就回来。”
萧承佑刚走,季裳华维持的笑容就落了下来,虽然萧承佑待还是如以往温柔,可她却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他隐藏了什么心事。
只不过眼下事多,季裳华不再想多问,引他烦忧……
第二日,所有将领齐聚一堂。他们在萧承佑及周家麾下,一向以他们马首是瞻,况且,周宋两家向来分庭抗礼,如今听说宋家逼宫造反,各个义愤填膺。这些人都是耿直的性子,早就看不惯连花架子都不如的太子了,皇帝让萧承佑继承皇位,于他们而言是众望所归。所以,都希望能打败宋家的大军,扶持萧承佑登基。
许久后,有人提出,“眼下我们的军队足已和宋家对抗,但是粮草……”
其他人没有说话,却也是这个意思。
周正明也忧心忡忡,“是啊,粮草的确是最重要的问题,我让子祺去乔装去商户人家打听过,他们不是没有那么多,就是不愿意全卖掉。”
郑羽在萧承佑面前更加随意,“是啊,逾明,现在该去哪里找这么多粮草?现在正是朝野动荡的时候,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那些商户要这么多银子又有何用?还不如留着粮食给自己。”
又有人道,“是啊,景州此地又不比别处,产粮本就少……”
周子祺拧眉深思,开口道,“那就去别处购买粮草。”
语罢,他望向萧承佑。
萧承佑显然和他一样的想法,淡淡道,“是,去别处。”
周子扬了悟,“你是说……兖州?”
“是,景州离兖州比较近,我们去兖州借粮。”
周子扬道,“你说的不会是魏家罢?”
萧承佑颔首。
“你于魏家有恩,魏钦又是一个正人君子,想必他们是愿意的。”想了想,周子扬又道,“魏家家大业大,虽然被因罪上缴了不少财产,但想必还有许多生意可做,我听闻,魏家的粮食生意还保留者。况且,魏家在商人中颇有威望,若是魏钦愿意去劝说其他商户供给粮草,那就更好了。”
周子祺道,“话虽如此,可是他们身为商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们愿意将那么多粮草卖给我们吗?”
周子扬看起来玩世不恭,其实心眼最多,他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看了一眼萧承佑,“我想,他们有一样东西是极其想得到的。”
“什么?”郑羽挑眉道。
周子扬笃定道,“身份地位。”
瞬间,众人都明白过来。是啊,商人地位低微,即便有再多富贵,也改变不了低微的出身,因为商人身份,即便再有钱,也会被别人瞧不起。可是,若他们帮助了晋王世子就不一样了,萧承佑可是陛下亲自选的皇位继承人啊,帮助了未来的皇帝陛下,他们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况且,魏家的粮食生意做的那么大,一定储存了不少粮食,先去魏家最为合适……
为了显示诚意,也为了震慑那些商人,萧承佑亲自去了兖州,带上了周子祺和郑羽。
……
魏钦对于萧承佑的到来并不意外,原本只是魏钦和他们详谈,可是后来魏家家主魏怀,听说了晋王世子过府的消息,一定要亲自和他相商……
萧承佑三人一走,魏钦跟随魏怀来到书房。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做!那些将士正浴血奋战,您却要趁火打劫?况且晋王世子于我们魏家有恩,世子又与世子妃伉俪情深,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
魏怀看他一眼,淡淡道,“什么是趁火打劫?我们将这多粮食都卖给他们,不过是要一个皇妃的位置,过分吗?”
魏钦一急,“父亲,您明明知道世子只钟情世子妃一人,还要让世子纳魏皑为妃,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魏怀将茶盏放在书案上,“我做的过分吗?世子出身尊贵,又是皇上亲选的继承人,将来自然是三宫六院。依照我们的身份,若是平日得到一个妃位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是世子有求于我们,他就不得不答应。届时,我们就不是低贱的商户了,而是皇亲国戚了。”
魏钦到底是个君子,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父亲,您若想要身份地位,儿子好好读书给您挣回来就是了,您何必……”
“你是嫌我手段龌龊?”魏怀轻嗤一声,“就算你再怎么努力比得上那些世家贵族吗?所要成为皇亲贵族,让魏家女儿成为皇妃是最好的选择。我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纵然有了荣华地位,又能享受多久呢?我不过是为了魏家的前途着想罢了。”
魏钦仍试图打消魏怀的念头,“父亲,我们这是恩将仇报啊。魏家能免于抄家灭族,也有世子妃从中劝说的缘故,魏皑向来和世子妃不对付,你让她嫁给世子,恐怕不太好罢?”
“可是,魏家女儿的年龄只有魏皑最合适。”魏怀坚持道。
魏钦没想到魏怀如此执迷不悟,“父亲,京都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能入宫为妃的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们不过是个商户人家,能给二妹什么帮助?再者,你也知道世子妃为人聪慧,背后又有周家,周贵妃又是她的姨母,将来她成了皇后,依照二妹冲动的性子,迟早会吃亏。后宫里的勾心斗角,绝不是二妹这种只会耍小性子就能斗得过人家的!”
恐怕,季裳华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捏死她。
然而,魏怀身体不好,想着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驾鹤西去,他一定要看到魏家摆脱商人身份变成皇亲国戚!
他冷哼一声,“世子的为人我还是听说过的,就算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不会让人故意为难魏皑的,只要他想到魏家帮助过他,他就会多包容魏皑的。其实,无论是谁做皇帝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大不了将粮食卖给宋家,一样可以得个从龙之功。”
魏钦觉得自己父亲太异想天开了,他读过不少史书,里面兔死狗烹,翻脸无情的帝王多的是。再者,身为帝王,最厌恶有人挟恩要报,利用魏家曾经对他的恩情让萧承佑一次次退让,只会引来他的厌恶。
最重要的是,魏皑说到底是她妹妹,他也不想她不明不白死在宫里。
他继续劝说,“父亲,宋家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吗?敢逼宫造反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只怕届时会杀了我们。周家虽然也是世家权贵,却为人正直,对陛下忠心耿耿。我若是不分好坏,为了自己的利益弃他们于不顾,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你——”魏怀道,“你不答应,就是忤逆不孝!我是你父亲,你为了孝道就该听我的!”
魏钦第一次忤逆自己的父亲,“父亲,太子昏庸人人皆知,是以陛下废太子之位,又发明旨让世子继承皇位,那么多人为了为了国家大义奋战,而您要我趁火打劫,父亲,我真的做不到。”
魏钦没想到一向听话孝顺的儿子会这样反抗他,当即变了脸色,“你是要纯心气死我吗?反正我身子不中用了,早早死了也好,免得碍你的眼。”
“父亲!”魏钦勃然变色,这句话实在是诛心!
“不过是个女子,可以解决他们最主要的难处,只要是个男子,都应该知道如何选择。”魏怀冷冷道,“再者,魏皑那么喜欢他,为了他想必也会和世子妃和睦相处的,她再不好也是你妹妹,你就当全了她一片心罢。”
“可是,父亲——”
这时候,一个粉衣人影一下子推门而入,跑了进来,“二哥,这是父亲的决定,你拒绝就是忤逆不孝!”
魏钦看清了来人,恨铁不成钢,“二妹,你——”
话未说完,魏皑就打断他,“有这么一个机会,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还是不是你妹妹?!”
“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魏钦怒道。
“我就偷听了,怎么了,世子一来我就知道了,一直在偷看,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世子!”
魏钦冷笑道,“嫁?你不是正妻,怎么能用‘嫁’这个字?你是我妹妹,怎么这点骨气都没有,上赶着给人做妾!”
“做妾我也愿意,更何况那是未来皇上的妾,比一般人家的正妻更有面子。”魏皑就像撒泼一样,跪在地上喊道,“世子那样的人,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我从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念念不忘,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不要放弃。将来他不可能只有季裳华一个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提起季裳华,她没有丝毫尊重,全是怨恨,当她在兖州听说了京都那场盛世大婚,气的她铰坏了好几只帕子,砸了好多东西。
魏钦气不打一出来,“大胆,你怎么能直呼世子妃的名字!就你这种样子,就算如愿嫁给了世子,别说世子妃,就连晋王妃也不会饶了你!”
“我……”魏皑扭着帕子,找不到话反驳了。“我……我一定会努力讨好王妃的。”
魏钦嗤笑,没有说话,讽刺意味十足。这个妹妹她了解,在家里被惯坏了,以为谁都要谦让着她,晋王妃是这么容易就讨好的吗?就算是为了周家的面子,晋王妃也不可能喜欢她超过季裳华。
思及此,他道,“你死了这条心罢,我万万做不出这种趁人之危、恩将仇报之事!”
语罢,不顾魏怀难看的脸色,拂袖离去。
魏皑气急败坏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看你还是想着那个林琼箫罢?你是怕她知道了有损你在她心中的形象。亏得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恐怕人家早就将你忘了!”
魏皑丝毫不在意身为妹妹在亲哥哥身上撒盐,大声喊着,不给魏钦一点面子。
魏钦脚步微顿,脊背僵了一瞬,大步离开。
这一瞬间,魏皑闭了嘴,她好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从内到外散发的寒意……
可是,她绝不会放弃嫁给萧承佑的机会。不止如此,她那么恨季裳华,暗暗发誓,嫁过去后一定不让季裳华好过!
魏钦出了院子,直接吩咐随从道,“立刻备马!”
随从吓了一跳,“少爷,您要去哪里?”
“景州!”
……
三人回到景州,萧承佑并没有直接去见季裳华,三人到了周子祺的院落。
事关季裳华,周子祺便先问道,“逾明,你真打算答应吗?”
郑羽道,“不答应难道还要杀了魏家人?”他看了一眼萧承佑,“逾明是绝对做不到的,再者,还会失了人心。”
这个道理周子祺自然也懂,可是这样一来,裳华岂不是要受委屈?以季裳华的个性,绝对不会同意萧承佑身边有别的女子。
郑羽见他忧心,拍拍他的肩膀,“子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同样是一名将领,现在急需粮草,难道你要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吗?明明是娶一女子就可以解决的事,何必纠结?若是此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定会支持逾明纳了魏家女子,若是不纳,别人只会埋怨世子妃不明事理。”顿了顿他道,“若逾明实在不愿意,坐不过将来将她养在宫中,不让她去世子妃面前乱晃。”
萧承佑一直没有说话。郑羽不了解季裳华,季裳华表面温和,实则内心冷漠,要打动她的心很难,若他当真娶了别的女子,即便只是逢场作戏,恐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不轻易相信一份感情,若果真信了,一定要毫无瑕疵。
他曾经承诺过此生唯她一人,他既说出来,便不会食言。
可是现在,他已经注定殒命,这反而是个好机会……
周子祺想了想,“其实,也并非没有别的办法,魏钦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而且遇事通达。逾明于他有恩,在宫中立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若不想和周家为敌,就不会让魏皑嫁与逾明。再者,除了联姻,逾明也可以给他其他好处,他不愿意,还有别的商户愿意,届时恩威并施,还怕魏家不妥协吗?以前战场之上,借粮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一样解决了吗?”他看向萧承佑道,“逾明,时日无多,你看该从何处入手?”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萧承佑纳别的女子。郑羽暗暗叹息,周家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了。若是得胜,萧承佑就是皇帝,难不成周家还能阻拦皇帝选妃不成?
萧承佑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忍住心口啃噬般的疼痛,哑声道,“此事,先不要让裳华知晓。”
郑羽嘀嘀咕咕,“早晚都要知道啊,不然你当初为何要将她送往云州,不就是怕她得知了此事动了胎气吗?”
周子祺震惊,“逾明,你已经有了决定吗?”
萧承佑闭了闭眼睛,“我不能枉顾大凉安危。”
这就是承认了?
周子祺满脸失望,“可如今她为你怀着身孕,你做出这种选择,岂不是让她伤心吗……”
话未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周子祺心生警惕,“谁在外面!”
他刚上前,伸出手去开门,就看到门被推开了,看到的则是一脸冷漠的季裳华。
她什么都听到了?
几人相识,都是面色尴尬,季裳华不理会周子祺和郑羽,看向萧承佑。
萧承佑面色淡淡,目光则是充满愧疚。
是愧疚!季裳华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真的决定了?!
郑羽怕两个人吵起来,替萧承佑解释,“世子妃,逾明也是迫于无奈,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凉啊。”
季裳华淡淡瞥了郑羽一眼,轻笑一声,对萧承佑道,“你当初对我的承诺还作数吗?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了什么?”
萧承佑当然记得,他承诺不会登上皇位,此生唯她一人足矣,若违此誓,季裳华大可以一剑杀了他。
可如今,皇帝一道圣旨,他承担了太多责任……
萧承佑笑容苦涩,“对不起。”
“对不起?”季裳华自嘲一笑,“难怪你要我去云州,原来是要将我支开,好纳了魏皑,届时就算我反对也晚了。”
郑羽道,“世子妃,你误会了,逾明是为了大凉江山着想,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罢了,就算逾明纳了她,她还能越过你去?魏家愿意卖给我们所有粮食,只有这一个要求,我们应该感谢他……”
季裳华笑容嘲弄,“感谢她?她趁人之危意图抢走我的夫君,我还要感谢她!若郑公子这样认为,你为什么不娶了她!”
郑羽苦笑,“我倒是愿意,可是人家看上的是逾明啊。世子妃,您应该为大凉想想啊。”
季裳华嗤笑一声,“大凉江山?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大凉江山关我何事?我要的不过是和我夫君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可是凭空出来一个女人的抢走了我的夫君,我如何安稳生活?待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你们都去过自己的日子了,可是谁想过我?我的夫君被人夺走,我如何能没心没肺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看着萧承佑,一字一字尽是冰冷,“若要我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夫君,我宁愿离开,不要这荣华富贵,不要尊贵身份!”
郑羽被她的话震惊了,这也太霸道了罢?他又道,“世子妃,话可不能这么说,五十万大军,他们追随世子,难道你要让他们饿着肚子吗?难道你要看着大凉江山落入小人之手吗?”
季裳华别过脸去,眼睛里是压抑的泪水,“那又如何?凭什么,凭什么魏家人想嫁他就必须娶?大凉是他一个人的大凉吗?大凉安危只系于他一人身上吗?凭什么要让我一人承担这苦果?”
“可是,现在时日无多,宋家随时都会动手,魏家没别的要求,就这一个,若是辅国公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季裳华缓步到萧承佑面前,望着他,神色冰冷,“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承佑似是不敢看她,转过目光,“对不起……不过是个女子,我不会碰她,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季裳华退后一步,摇头轻笑,“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同意。我说了,不会与人共侍一夫,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女人也不行。”
萧承佑见她如此决绝,不由皱眉,“裳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等尘埃落定我任由你责罚绝无怨言,可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要为大局着想。”
季裳华微微一笑,清丽婉转,也冰冷骇人,“那等尘埃落定,魏皑呢?你难道还能食言吗?”
萧承佑满是歉疚,“对不起……我不能食言……”
这就是会纳魏皑为妃了。
季裳华要的爱情必须是毫无瑕疵,就算只是有名无实的妾室也不可以,他理解萧承佑,却不会原谅他。
果然,在江山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她笑容绝美,“好,我明白了。”她语气缓慢,一字一字说的清清楚楚,“那么,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语罢,她转身离开。
萧承佑道,“你去哪里?”
季裳华并不回头,看着远处的高空,“是啊,我能去哪里呢?”
闻言,萧承佑心神一震,看着前面单薄的人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他压制住心中的血气,终于在她出了院子的那一刻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子祺将他扶住,“你这又是何苦?”
郑羽并不知萧承佑的病情,方才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演戏。见此不由大惊失色,“逾明,你这是怎么了?”他大喊道,“还不快请大夫!”
萧承佑摇头,“不用。”
郑羽皱眉,“你吐血如此严重,怎么能不请大夫?”
萧承佑喝了一杯茶,压住残留的血气,“请大夫也是无用的。”
郑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病了多长时间了?大夫怎么说?”
萧承佑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只是不语。
这时候,周子扬闯了进来,“逾明,父亲得到消息,宋家已经要攻打我们了,他们一定猜到了我们在为粮草发愁……”
刚进来就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咯噔”一下,刚要询问萧承佑的身体,又有人来禀报,说有个人自称魏钦,要求见世子。
几人对视一眼,难不成魏钦是魏怀派来的?
少倾,魏钦就被请进来了,他先是给三人见了礼,又是替魏怀道歉,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世子,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世子聪明绝顶,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您于魏家有恩,又是国之肱骨,于公于私,我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萧承佑摆摆手,还未开口,又不可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擦擦嘴角,哑声道,“我答应。”
魏钦一惊,他不是逼他答应魏怀的条件的,他为何这么说?
再看看萧承佑苍白失色的脸,他更是错愕。
“世子,您此言何意?”
“魏公子既然要报恩,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魏钦虽然不明所以,还是道,“只要在下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承佑咳嗽了几声,时间不多了,为了季裳华的性命,必须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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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有,本以为大结局很快就完结,看来还要写一章。大结局了,有些情节一笔带过又不好,这几天抓心挠肝的不想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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