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十份受到指责的考卷,也是由公选出来的举子抽卷。宣读过,细细讲解,台下心服口服。
难怪这些人高中,文章写的不错。
这二十份讲完,星光满天,月光明亮。早就奉着太后回宫的新丰帝下旨,城门到结束才关。
官员们约好明天再来,回家休息。小商贩们赚得不少,带着疲惫而又满足的笑归家。举子们鸡飞狗跳,抱怨学友们走的太早,流泪自己的文章是不好……。闹腾到半夜才算安生。
上官知陪着楚芊眠从早呆到晚,送她回宫约好明天再见,都有笑容。
第二天一早,小商贩们起五更占好地方,举子们也一样,占据台下听讲的好地方。
郑演郑多球第一个上台,自报家门:“我是官宦子弟,遇难而追随皇上,皇上赐我官职,但想想我家的门风,不下科场别人不服!所以我和你们一起赶这科,让天下人知道我郑演不是凭好运气,我以一百一十匹的身价得救,我不敢不加倍努力,我肚子里有书!”
太傅的孙子,保宁王世子俞简也是差不多意思:“既有恩荫,更不能给皇上丢脸,我赶了这科。如果有人认为我占名额,对不住了,总比背后骂我草包世子的强。”
花行剑、楚行斧、识墨、石砚上台,讲述他们跟随主人,最后被收为义子的过程,说的人动情,听的人也红眼圈。
樊华最后一个上来,憋着气:“没有父亲就没有我,父亲说我能中,我们虽在外面,也就地报名。如果有不信的,可以去当地贡院查验。”
他走下看台,激动的不能自己,好些人对他笑,他一个也没看到。
中午到了大家吃饭,下午,有人送上案几,每个举子一个。
软垫一个,盘膝而坐。
笔墨纸砚各一副,试题由举子们随意翻书拟定,再抽签得来,大家坐下,在春风草地上做文章。
科场里的钟点,头天领卷第二天交,在科场里过上一夜。在这里呢,两个时辰内解题、构思、誊写、交卷,大家没区别。
第一个交卷的是花行剑、识墨。
第二个是俞简。
第三个是楚行斧、石砚。
孔御史在看台下面维持秩序,见女婿送上底稿,匆忙看过心情激动。找到楚云期连声道谢:“你教的好。”
楚行斧的文章先让老丈人无话可说。
孔御史忘形,楚云期故意道:“谢什么,儿子是我家的。”
孔御史家中没有别人,楚云期总在外面,楚行斧夫妻住在孔家。见楚云期这样说,孔御史不无紧张,干笑:“呵呵,王爷闲下来,还是料理长公主亲事的好。行斧夫妻,就不劳你们再多过问。”
楚云期啼笑皆非,正要再说两句。孔御史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要是还闲,赶紧把亲儿子生下来。”
亲昵的捶捶楚云期肩膀:“你还年青。”
楚云期一高兴,不再和他理论。孔御史走开,楚云期继续盯着樊华,见樊华抬头看来,就轻松自如的一笑。
樊华就来了精神,对着考卷虎视眈眈。说不紧张是假的,就连闻讯陪他的樊老夫人、姜氏和张春姑,都紧张出一身又一身的汗水。
最后一个,樊华交卷。姜氏对儿子走去,樊华对楚云期走去,把底稿送上,手拿的地方已然湿了。
楚云期看过,点一点头。
只这一点,樊华跳高,姜氏忘记内心深处的固执,深深拜下来。樊老夫人对着春光里喃喃:“好儿,你托人不误,华哥真的出息了。”
晚霞出来,一轮夕阳神采无俦。不等举子们担心,有太监高声宣旨:“命有司就地连夜阅卷,定出名次以安举子之心。城门,今夜不关。”
举子们欢声雷动中,看台上官员面前多出来案几和笔墨,每个人这就开始阅卷。
晚饭,有人是家里送出来,有人就地购买,就在这里吃了。
回家睡觉的人相当少,都知道这是百年甚至数百年难得遇到的一回。哪怕不是举子,不是商贩,也围在看台下观看。
阅卷费神思,不时有官员起来走动几步,或者趴在案几休息会儿。
“给。”
上官知送进一个大包袱给楚芊眠。
打开来,是枕头和被褥。
“歪会儿吧,明天早上能出来都算快捷。”
扬马鞭子,上官知指指城门:“那里我占一间房,让人烧热水,你的梳头东西也取来,等下你去洗漱。”
“你呢?你也看了一天,你也该累了。”楚芊眠说完,就觉得心头一紧,后背一凉。
这是说错话的兆头。
车外那人含情脉脉地送来眼风:“陪你。”
楚芊眠看看枕头,这是睡觉用的,很想扔回他脸上,又怕他太得意。
这一夜,大家都熬着。看到花白头发的官员不时揉眼窝时,有些举子们心里沉甸甸。
第二天的上午,所有名次出来,并不是直接公布写上榜单,而是再次由举子们抽出得意的考卷,一一讲解。再写榜时,落榜的人再无怨言。
相反,国子监、翰林院的讲解,让他们受益匪浅,离京的时候,山呼万岁的人不少。
四月里,新丰帝看笑话。外省传来的闲话,只针对早早出京,甚至出京后不敢回家,寻亲觅友躲藏的举子们。
他们懊恼无比,原来还有一科?原来有大学士们公开讲解。这一回的恨,由自己而起。
国舅见太后时,告诉她:“不少官员都说安泰长公主防范得当,及时稳住这次风波。”
而事实上也是。
……
五月天,石榴花红,护国王府第建成,安佑王府第修缮完成,太后带着楚芊眠走了一趟,把不满意的地方再修改。而铁氏修书给父亲,请他进京论定礼。
“夫人,我们要进京了。”西宁老王拿到信,笑得合不拢嘴,一路歪斜的回正房。
铁标一路狂奔到花家:“小五妹妹,我们进京成亲去。”这两个年长稷哥三岁或四岁,成亲虽然早,但也说得过去。
老王上路时,花小五想当然随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都似乎跑的快。到的头一天给铁氏送信,铁氏却不在京里。楚芊眠成亲是大事,楚云期夫妻也久不回原籍,带着樊华夫妻还在江南。
老王不用主人招待,在安佑王府安下行李,当天就有上官知来拜,老王毫不客气的随后就和他来见国舅。
一大叠礼单放到国舅面前,老王下巴朝天,那意思扣一样也不行。
国舅拿起来直接看数目,老王讨要的是六百六十抬定礼。
“您这是下棺材本了?”
铁家要这么多,添的嫁妆就不能少。
老王对外面伸手,跟来的人又送一个礼单,老王对国舅晃晃:“这是嫁妆单子,你要答应,咱们没有废话说,我就给你看看。”
“我不能说同意。”国舅带笑摇头。
西宁老王暴跳:“婚期将近,你却拿乔,”大喝一声:“上官长!信不信我给你一拳,让你醒醒神。”
“我不能说同意,是我当不了家。”国舅笑道:“安泰长公主的亲事,由皇上操办。皇上倾国聘,倾国嫁,您忘记了不成?”
“这是真的?”老王听说时感恩不已,但激动过了,还是闷头备嫁妆的好。
打内心里,老王不敢指望,总觉得朝中应该会有人阻拦。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进宫,长公主的亲事不由你我做主。”
带上老王直奔宫中,新丰帝御书房外官员不少,但还是立即宣进。太监用金盘捧出两份礼单,都比老王准备的厚。
老王先翻看小的,这是聘礼,八百八十抬。
饶是老王总想加定礼,也心尖子一颤。他要的六百六十抬,他其实不曾见过。八百八十抬的数字,直接让老王再没有加的心思。
另一个礼单是嫁妆,宫中陪嫁一千零八十抬。
拿枪的手应该稳,但西宁老王哆嗦了,手指尖带动礼单抖上几下,才发觉失态。
他大礼参拜,叩头谢恩。
出宫的时候,眼神恍惚,腿发软,直到回到安佑王府,就要见到妻子时,满面笑容筋骨备健,流星步子精神抖擞。
“一千抬?”花小五尖叫。
“八百抬?”铁标尖叫:“小五妹妹,我也这样聘你。”
他的嫂嫂、花小五的姐姐,世子妃花锦心喊停:“家里先要备长公主的添妆,你们俩个退后不要闹。”
纳聘六百抬,花锦心从不敢想而且也没有过,现放着她这长嫂在,铁标的话只能是胡闹。
这不妨碍花小五接着兴奋:“一千抬,这么多?”她眨巴眼睛:“果然还是跟着稷哥和姐姐好,见的全是大场面。”
第二天,花小五得到满足。新丰帝召见她和铁标,三个人吃了一顿江南风味的加餐,说上小半天的话,新丰帝慷慨的为花小五和铁标赐婚,愿意让他们的主婚人。
花小五回安佑王府去,支肘,眼前尽是小星星模样,一千抬这话改成:“稷哥没有忘记我们,”
京都传开来,长公主聘礼八百八十抬,嫁妆又是一千零八十抬。街头巷尾兴奋的谈论出嫁那天,这么多抬数得占几条街,风氏关门沉思。
拿出做生意的精明,算一算这笔账目。
新丰帝拿得出这么多东西,可见国库充盈。那么,平南就在这几年中。
安泰长公主活似段平的克星,段平让她吓得出京后,可能与伤势未好有关,灰溜溜直回南国。
风氏深知道气势夺人后,胜负说不好已分。
那她是在平南前投靠长公主的好,还是平南后投靠呢?
答案想当然只有一个,平南以后还值钱吗?风氏主意已定,收拾打扮一番,这回穿得相对严肃,对宫门走去。
楚芊眠正在重华殿中看公文,有人回话:“鉴宝楼老板求见殿下。”楚芊眠不见得意外,也没有想到,闪闪眼睫:“带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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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了哈,错字明天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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