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以后,碧青色从京里带出来的坠八宝锦帐里,楚芊眠穿着大红的里衣,靠着一个绣石榴百子的枕头,抱一个枕头上绣大红鲤鱼,活泼俏皮而又灵动。
对面上官知雪白色里衣飘然出尘。
但说起话来,既无灵动也不出尘。
雪白的脚掌敲打着上官知小腿,楚芊眠幸灾乐祸:“记大过五十回,你服不服?”
“不服。”上官知摊开手:“拿证据我看。”
“今天你让人看了三十七回,又让那个琴娘无形中非礼,五十回已算便宜你。”
楚芊眠拖长嗓音:“不服再回。”
“什么叫无形中非礼?”上官知满面的懵。
“就是别人看你看得流口水。”楚芊眠热心的告诉他。
上官知抬手要打:“我又不是卤肉,怎么会看得流口水?”
楚芊眠摇头晃脑:“就像看见一朵花丽而不得,抓耳挠腮,急头涨脑……”
巴掌突兀的出现在她鼻子下面,在她鼻尖上拧一记,上官知柔声:“乖,好好说话。”
烛光从锦帐外面来,勾勒出的上官知影影绰绰感,有如牡丹在春光中。
“我也想流口水了。”楚芊眠抚着心口,认真严肃:“我觉得正在嫉妒,怎么办?”
“你先解释清楚什么叫无形中非礼,至少换一个我说得出口的措词。”上官知双手抱头,悠然一笑,更显得人在秀色中。
楚芊眠让勾出好奇:“你说得出口是什么意思?”随即板起脸:“不会吧,你怎么敢那样想。”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上官知愈发的轻闲。
喃喃道:“原来还有无形中非礼这句话,到底是殿下聪明,巧立名目一个接一个。但是你允许别人对我目光非礼,我可张不开口。”
用眼神挑逗过来:“换一个我能形容的话,也让我出出别人视线在你身上的怒火。”
他笑得勾魂索魄那般,手也按在胸膛上:“我这里存着满腔怒火,你的嫉妒不能比。”
“胡说!”
楚芊眠认为自己有资格生气。一般来说,女人指责男人可以,男人同样的指责女人就不行。
很多难听的字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楚芊眠拿起枕头扑过来,没头没脑的砸上一通,直到最后她笑得喘不过来气:“看你以后还敢胡说。”
上官知从乱枕下逃出来,随时想急眼:“讲理的殿下,还是撒泼的老婆?”
“都有!”楚芊眠昂着下巴:“哼,你要怎样?”
她发丝凌乱,上官知里衣凌乱,楚芊眠越看越好笑,一个人格格又笑起来。
上官知理一理衣裳,重新坐好,摆出争辩到底的姿势:“讲理的殿下呢,数得清楚这城里男人多还是女人多。撒泼的老婆至少会数数儿吧。”
楚芊眠哑了嗓子。
每天她见到的男人,确实比上官知见到的女人多。
看到她懊恼的神色,认输已在面上。上官知抖动刚才还一汪静水,此时揉碎豆腐干的衣裳,此时由他得意:“不管是讲理的殿下,还是撒泼的老婆,至少输了会认帐。”
楚芊眠拿起枕头又给他一下,不高兴的给他抚平衣裳。
上官知翘起腿:“捶捶。”
“什么?”楚芊眠愕然大怒:“得寸进尺的不是好汉!”
“不是好汉也是你男人,外面担着软蛋名头的人,回家里对你诉诉苦不行吗?”上官知再次得瑟:“捶捶。”
把个修整得整齐的脚趾晃动着。
楚芊眠对他磨磨牙,轻轻咬住,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我给你捶。”一气十几下打在上官知手臂上。
上官知舒服的呻吟一声:“再来再来。”跟没事人儿一样。楚芊眠跳下床,取来两个专门捶腿的家伙,木头制成,管保比楚芊眠的力气大。
上官知缩回腿笑:“你敢?”
“我敢。”楚芊眠对着他笑:“快来,让我侍候你。”
抬手一下,敲击在床上。虽冬天铺的厚,也打得床板“啪”地一声,虽不震动,却震耳欲聋。
“咦,我有这么大力气?”
夫妻相对瞪眼一下,反应过来争先恐后下床摸衣裳:“外面出事了。”
不是床板响,是门板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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