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我手上吃过亏,自然怕我。”连翘注意韩离脸色,收起笑意,正色道:“那韩履还没老糊涂,怎会派了他来说项,看来此事决不简单,晚间大会,须得支会大哥一声。”
韩离“哦”了一声,点点头,也不说话,牵了小虎,转身便走。
“离儿!”连翘几步抢到他身前,皱眉道:“方才在外人面前我不得不演戏做秀,你不会就这么恼了我吧?”
“师傅说哪里话,还是办正事要紧。”韩离不愿与她对视,目光游走不定。
“师傅?你叫我师傅!”连翘粉面一沉,贝齿咬着下唇,露出怨恼之色。
“……翘娘……方才你说话的姿态……我……我……”韩离脸上一红,没了下文。
连翘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道:“你看着不舒服,对吗?”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小气鬼。这样吧,从今以后我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惟独对你热情似火,好吗?”
连翘见他脸红得如猴屁股也似,不好再取笑他,神色一肃道:“离儿,你方才险些没命了,自己可知道?”
“什么?”韩离一脸不解。
“你知方才韩否使得那一招叫什么?”
“天地反复!”
“那是乾部武学中极厉害的一招,只因他学艺未精,才被你那只三层功力的‘明照四方’破去。若是换成韩履,你小子哪还有命在!”
“可他不是韩屡。”
“还敢顶嘴!”连翘气得不行,怒道:“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临敌之际,若对方底细不清,断不可贸然进攻,那是自寻死路。《孙子兵法》你都读到那儿去了?”
韩离一脸沮丧,低下头去,轻声道:“方才若不出手,小虎就没命了!”
连翘见小虎蹲在一旁,不住摇着尾巴,大有示好之意,忍不住扑哧一笑,骂道:“你这畜牲,就会胡捣蛋,出了事便找你主人背黑锅,还真是忠诚。”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烧热水吧。”
小虎显然是听懂了,呜的一声,躲到韩离身后,瑟瑟发抖。韩离赔笑道:“小虎怎么说也跟了我十年,你……你就放过它这一次吧。”
连翘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当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对,怒道:“傻小子,真该把你给煮了。我要沐浴更衣!”
韩离大喜,撒腿便跑。小虎深恐这女人改变主意,忙尾随而去。
连翘卧房在离火殿以西,与韩离所住的弟子房间遥相对应,此时房内水声哗啦,不时传出娇娃低吟之声。
“离儿,快来加些热水。”韩离尊照吩咐,提了一桶热水进屋,绕过屏风,将热水注入浴桶之中。
“离儿,你怎么不抬头看我,是不是我人老珠黄了,不耐看了?”语发娇媚,撩人情思。
韩离吓了一跳,热水才注到一半,险些掉在地上,急忙做完,转身便要出去。
“离儿,你老实告诉我,这十年来你真的没偷看过一眼?”
韩离一怔,低头看着自己脚趾,脑海中猛得闪过一副画面,顿时脸颊烧红,拔腿便走。
“啊,离儿,你再做什么?水怎么是凉的?”
“不对啊……”韩离转过身来,正要解释,却啊的一声惊呼,呆住了。
他只觉眼前一花,全身燥热难当,便仿若四年前第一次看到那丰腴迷人身躯探出水面的情景,那雪白粉嫩的肌肤,那微微颤抖的双峰,以及那殷红的蓓蕾,还有……
韩离哪敢再想下去,更知道绝不能再看下去,可是那对眼珠儿竟似着了魔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疯狂得亵渎着眼前那份美丽。
连翘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深闺淑女,更是对此深恶痛绝,方今见这位向来木讷的傻徒弟如此着迷的盯着自己来看,心下好不得意,妙目一转,咕噜一声,钻入水中。
魂魄早已被她勾走,如何不随之一道进退?韩离下意识得抢到浴桶边,焦急地寻找那个突然消失的美丽身影,眼中的狂热急迫之意无可附加。
“哗啦”水花四溅,韩离见连翘突然又探出水面,那张绝美的容颜,那眼角间淡淡的迷人的光辉,一颗心顿时跳动不止,但更糟糕的是,如今近的距离,感觉滑嫩香唇便似要贴在自己嘴上,吐气如兰,不禁神魂颠倒,想要逃离,却觉尖尖五指搭在自己脖子上,他全身一僵,似乎这一刻灵魂都已被禁锢了,完全身不由己。
韩离欲火焚身,意乱情迷,一头栽入水中,不及闭息,呛了一口,顿时鼻酸眼痛。
但受了这一刺激,像是发了大水般,将体内燃起的欲火尽数浇灭,他大叫一声,挣脱连翘掌握,不顾一切,狂奔出门。
“臭小子!胆小鬼!”一声怒喝,哗啦声响,水花四溅。
云台峰,文王殿,四部部主毕至,分位落座。堡主韩晋依旧身着那件象征韩家堡主身份的枣红色长袍,面无寸须,不过十载光阴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化为鬓边花白的头发。
然而此刻的他和众人一样神情凝重,左手按在桌上那两张请柬上,向众人望了一眼,道:“如今有三大奇事:前天夜里寂灭岭岭主凌如海突然暴毙,此奇一,服丧在际,其子凌峰竟然宣布纳妾,在灵堂里办起了喜事,此奇二,而那安老太竟允许儿子如此做为,甚至送来两张请柬,邀请咱们韩家堡派人半月后赶赴红白两事,此奇三。不知众位有何看法?”
乾部部主韩履相比十年前可要苍老了许多,苟偻着腰,轻咳一声,道:“韩泰与凌若海交情颇深,不如待他从京城回来再议不迟。”
“不知泰长老何时才能回来?”韩节,这个韩离深恶痛绝的男子,如今也是双颊染墨,发鬓微白。
“阿节,泰长老在京城另有要事,只怕一时半活无法回来,此事蹊跷得紧,咱们可不能贸然行事。”那个永远不老的兑部之主,此时依稀还是当年的容颜。
韩晋道:“咸师妹说得不错,此事太过古怪,咱们须得小心留意。方今文武会试在即,其他的事只能先放一旁了。”说罢望向连翘,道:“三妹,你以为如何?”
连翘因韩离之事神不思属,闻言吃了一惊,呆呆道:“大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韩节见她一改常态,不由眉头深锁,旋即展开道:“我倒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韩晋双眉结成个川字,旋即微笑道:“但说无妨。”
韩节自坐位上站起,向众人望了一匝,微笑道:“易堡主创堡伊始,便定下家规,十年一届,文武会试,乃是借此考察堡内弟子修炼情况,亦是选拔人材为朝廷效力。咱们不如借此机会,选出会试三甲,前往寂灭岭一探虚实,一来显出咱们韩家堡的诚意,二来也是让这些年轻子弟出外历练一番,三来……”微微一笑,道:“听说《心经》正文还在凌若海手中。”
《心经》本是一部佛经,韩易天纵奇才,以易理解之,遂成韩家堡内功修炼的总纲,是以韩离才入门,便需修炼养心之术。但美中不足的是,韩易得到的《心经》只是弘忍法师所著的义解,却非正文,而那册正文却在凌若海手中,是以他才得以创出名动天下的“金刚三十二分”与韩易齐名与世。
韩晋默然片刻道:“诸位可有异议?”
韩咸道:“只是这文武会试分文试武试两项,比下来少说也得一月,如何能在半个月内决出三甲?”
“此事不难,只要大舅子允许他们进入情塔,五日之内便能决出胜负?”
“断断不可!”韩履霍然而起,身法颇是矫健,实在看不出他已年逾古稀,一脸怒色,道:“情塔乃堡中禁地,凶险万分,若非内力精强、心志坚定之人,必是有去无回,此事不可,断断不可!”
“依履长老之言,咱们韩家堡弟子均是内力薄弱,心志软弱之人了!”
“你……你……”韩履气极,咳个不止,到后来全身颤抖,只怕不行。
韩晋看在眼里,忙道:“此事再议不迟,来人,送履长老回去。”一声令下,殿外守卫弟子应声而入,其中韩否行动最快,已扶住恩师。
连翘见到他,忽得想起一事,美目流转间,媚态自生,一扫方才颓废之色,笑道:“大哥,阿节之计不过权宜,不如从八部中选出最出色的一名弟子前往情塔,从中决出三甲,你看如何?”
韩晋轻咳一声,道:“也罢,通知八部众人,务必在三日内选出合适人选,三日后齐聚落雁峰。”说罢向韩履看了一眼,微笑道:“履长老,有劳了。”
韩履怒哼一声,一把推开韩否,道:“有老夫在一日,任何人都休想进情塔!”
韩履毕竟是堡中长老,他不同意,众人也是没有办法。韩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改日再议吧。”
连翘突然咯咯娇笑起来,道:“履长老,今早韩否师兄到我离部来,说是您找我另有要事商谈,不知何事,可否在这里说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韩履身上。
韩履怒哼一声,瞪了韩否一眼,怒道:“你们闹去吧,老夫不管了!”气冲冲地去了。
韩否脸上一热,赶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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