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问,「当然来,我正休假,很是气闷。正想出门走一趟。在哪吃呢?约的几点?」
黄万山把选好的馆子地址告诉了他,说,「那里生意很好,不少湖北人爱帮衬,晚上很难找座位。我们就吃中午的,你快些出门,我还要拜托你,帮我把谢才复也请上。」
宣怀风说,「你还是这样毛躁,哪有请客,请得这样急的?临时约个午饭,别人不说,他绝对来不了。中午那么一点工夫,他下午还要上课呢,难道为你一顿饭在太阳底下跑这么一趟,也吃不安生。」
黄万山问,「你不知道吗?他被辞退了,哪里还有课?每天在家里踌躇,我们正商量,怎么样给他找个差事才行。」
宣怀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黄万山说,「上次去你那大公馆里做客,就听他提起了。对了,当时你到外头接待客人去了,所以你不知道。现在先别说这个,我们说下馆子的事。到底怎么样?」
宣怀风说,「那我就出门,去谢才复那里,约了他一道去吃你的东道。」
挂了电话。
宣怀风换好外衣,有点迟疑,这样过去,很可能又被宋壬拦住,难道自己先打一个电话去海关总署,求了白雪岚的同意?
这样不好。
自己是要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此例一开,倒变成先拱手让出自由了,从此以后,这公馆就理所当然地变了监狱,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就不吭声往大门走。
才走到门房那,宋壬就大步跟过来了,用他的大嗓门问,「宣副官,出门吗?去哪?」
宣怀风说,「朋友请客,去吃个馆子。」
宋壬问,「白总长知道吗?」
宣怀风说,「这是我叫朋友的事,用不着谁知道。」
宋壬把两道山东大汉特有的浓眉给皱起来了,一板一眼地说,「刚才总长出门的时候,才特意叮嘱了,宣副官恐怕在家里闷了,想着要出门,要我们看严实点。宣副官,您别生气,兄弟们也是奉命行事。」
宣怀风一怔,万万没想到出门前一番谈话,白雪岚不但不反省,还给宋壬留了这么一些话。
宋壬说完,把手一招。
几个护兵拿着长枪跑过来,站成一排,把大门守得一丝缝也没有。
宣怀风瞅着宋壬,「怎么,你还打算叫他们开枪打我不成?」
宋壬职责所在,又是被白雪岚嘱托过的,一提到这出门的问题,就像士兵守着阵地似的,寸步不让,说,「您要是真的硬闯,我们只好派人立即去把总长请回来。反正总长和您,总能谈得妥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您看怎么样?」
周围人见了这阵势,都知道宣副官要出门被堵住了。
门房把脑袋从房里探出来,路过的听差也停了脚,远远站在柱子后面很新鲜地窥看。
宣怀风极气。
他想骂人,却又知道面前这宋壬,并不是他应该骂的对象。况且,他也不是会破口大骂的人,越气急了,越张不了嘴。
要是为了出门吃饭这种事,把白雪岚临时叫回来,当面吵一架,又显得很没有气量。
宣怀风怔了半天,勉强冷静下来,冷冷道,「不劳你,电话我可以自己打,这个道理,迟早是要说一说的。」
转身去了书房,心里这股不满无论如何压不下来,拿起电话,拨到海关总署,说要找白总长。
电话那头却说,「白总长今天没回衙门。」
宣怀风这才想起,白雪岚说了今天是要去总理府的。
总不能把电话拨到总理府去。
他把电话放下,想了想,不如今天就不去了,带着一肚子气,就算真的能出门,见了熟人,难免脸色被他们瞧出来,这不是什么光彩事,说了也只会被人笑话。
停了这么一会,他便没刚才那样激动了,只是心里沉沉的,把记电话的小笔记本翻出来,找了黄万山的号码,拨了过去。
幸亏黄万山还在报社,接了电话,听了就说,「你也真是的,果然大忙人。才约好了多久,一个时辰不到,就反悔了。」
宣怀风连声抱歉。
黄万山说,「算了,总不能耽搁你的正经事。谢才复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叫承平和他说一声罢。你真的不来吗?刚才我电话到欧阳公馆,欧阳小姐也说来呢。她问你来不来,我说你一定来的。这下可好,倒变成我是骗子了。」
宣怀风对这个倒不在意,只说,「等她到了馆子,你和她解释一下。欧阳小姐度量很大,不会说你是骗子的。等我忙完了这事,以后再做一顿东道,给大家赔罪。」
黄万山说,「你可要言而有信。」
两人就挂了电话。
宣怀风现在是知道了,自己被困在公馆里,名义上是副官,或者爱人,实际上却还是一个囚徒。
白雪岚优点无数,但如果说到缺点,这跋扈霸道就是极让人受不了的一个。
他坐在沙发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想要发泄,又无从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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