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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慢慢理解了纪家反对我们的原因。因为我,纪时被人这么议论,我觉得很难过,我不怕别人说我,做过的事就要负责,再不堪的过去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我怕别人说纪时,因为我纪时才会受到这样的亵渎。我不敢想象他一辈子都活在淹没在可畏的人言里,那该是多么可怕?

我低着头看着曳地长裙下那双晶莹闪亮的高跟鞋,银色鞋面,流线弧度,脚踝处一圈银色流苏,上面缀满了水钻,在灯光下璀璨流光,映在深色地砖上有一块一块光点。

真像一双水晶鞋啊!美到极致。

而我,连灰姑娘都不是,家世背景学历我没有也就罢了,可我连健康都没有。

宴会开始,纪时在台上挥洒自如的致辞,没有稿子,但他说的自然流畅,仿佛一个天生的讲演家,风趣幽默,言辞犀利。他致辞结束,台下爆发了如雷的掌声。

我终于意识到,他不再是过去那个痞子一样的男孩,他有了他的一方小空间,爱情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与我,已经不知不觉的不一样了。

他给我拿了一杯香槟嘱咐了几句就去应酬了。他世故的与人周旋,和别人谈着时政,生意,不厌其烦的咀嚼着这些话题。那是我无法参与的世界,不用说什么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乐队奏过几支舞曲,舞池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个忙各的,我觉得自在了许多。

隔着高高的香槟塔,我不远不近的注视着纪时,他在晶莹剔透的杯塔里,模样有些陌生,我看了许久,仍没有什么熟悉感。露天的会馆可以看见满天的星光,在香氛包围的夜晚,我渐渐觉得自己有些醉。

一圈应酬结束,纪时有些疲惫的出现在我身边。

“饿了吗?”他低声温柔的问我。

我摇摇头,“吃了蛋糕,不饿。”

“乖,结束了就能回家了。”

我正准备回答,两三个人影出现在我们旁边。两男一女,他们和纪时随口寒暄了几句,我的手就不自觉攥紧了。我紧紧咬着牙关,唯恐自己表现的不得体。

只因为,说话那女人的声音,分明就是洗手间一起议论我的几人之一。

他们话题结束,目光终于转到了我身上。一直和纪时说话的男人笑笑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女朋友?”

纪时的手自然的要挽上我的腰,我下意识的错开,然后微笑着回答:“不是,我们是朋友,我和纪时是高中同学,认识很久。”

我话音一落,就瞬间感觉到气氛僵下来,那一直用看好戏眼光看着我们的女人也有些错愕,视线在我和纪时之间扫来扫去。

我知道我这么撇清关系会让纪时难过,可我不能再让他因为我陷入流言,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流言这东西是三人成虎,更何况是现在,他有他的世界他的节奏,我不想他因为我而打破这平静。我不愿他或者纪家因为我受到任何中伤。

回家的路上,纪时一直铁青着脸色,我知道他生气了,可我也很累,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疲惫的靠在车座上,紧闭着双眼,只有世界一片漆黑的时候我才觉得平静。

纪时将车停在我家楼下,我开了车门下车。他追上来,把我的外套递给我。我伸手去接,他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腕。

“越尹。”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他只是叫了我的名字,我却觉得有个锤子在太阳穴敲了两下。

我抬头,正对上他冰冷的眉眼,凌厉的骇人。

“早点回去睡吧,今天也累了。”

“为什么?”他死死抓着我,一双眼嗜血一般血红:“我心疼你,不想你受叶依敏那种委屈,才带你满世界的跑,让所有人都认识你,可你呢?为什么不承认是我女朋友,是我女朋友你觉得丢脸?”

我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今晚的一切让我筋疲力尽,我连挣扎都没有力气,“我从来没有觉得丢脸,我只是怕丢你的脸。我配不上你,我干的都是些什么糟事儿啊!”

“你干什么事了?你怕什么!”

“你放开我!咱俩别挣扎了行吗?我的过去太不干净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别人因为我议论你了!纪时!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不起!我压力很大!”我顿了一声,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纪时,我们分手吧。”

我们就那么僵住了,纪时整个人像傻了一样看着我,他还拽着我的胳膊,良久,他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他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问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是认真的,纪时,我也许更适合和一个平凡的人在一起,你的那些轰轰烈烈,我感到疲惫,结个婚而已,还要像无间道一样,我觉得累。我去找个平凡的男人,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我说:“就这样吧,分了吧。”

“……”他渐渐放开了我的手,拿着外套,我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累,真的累,在一起累,分开更累,有时候真的不明白爱是什么,有人说爱是牙齿,无法自拔,可自己不能拔,总有别人能拔,哪有放不下的人,哪有分不开的爱?

我一直没有回头,破旧的居民区,路灯又灭了。每次灭了都要很久才有人来修。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天很黑,我怎么哭都不会有人看见。

站在楼栋门口摸钥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刚推开破旧的大铁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感到一阵风在我耳边扫过,一道尖锐的东西抵在我后腰。

“不要动,不准叫,不然杀了你!”低哑的男声。我瞬间反应过来遇到了什么。

我不准备动,也不准备叫,纪时大约还没有走远,我不想把他惊动了,这种情况我一个人碰上就行了,不想再害人了。

“你想干嘛?”我把手袋拿在手上,“我手上没什么现金,你要我都给你。”

“我找你不为钱,你都住这地儿了我能从你这得什么钱?”他的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我的腹部,“有人要我来教训教训你,你自己想想得罪了谁吧。”

一会儿又听另一个人说:“少和她说话,赶紧办事!”

我身体一紧,他的手让我非常不舒服,“你到底想干嘛?”

“你说呢?”他淫邪一笑,我只觉反胃至极。

我往后一靠,那尖锐立刻抵得更紧了一些,冰凉的金属刺破了丝绸,撕拉的声音,刺在我后腰的软肉上,我感觉有些刺痛,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原来是把刀,真没创意。

那男人警惕的说:“叫你别动!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冷冷一笑,心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你把门关上,把她拖楼顶去!”另一个在一旁支招。

我反胃的很,“你有胆杀了我吗?没胆你就走吧。”

“少激怒我!别以为我不敢!”刀尖更刺入了一些,隐隐我有些期待。

“嘭——”一楼的铁门突兀的被人踢了一脚,我惊诧的抬头,黑暗中,纪时的轮廓就像战神一般硬朗。

我身后一直潜伏着的男人突然闪到身前。不用想我也知道,这又是一场恶斗。

纪时的表情我看不见,我只听到他说:“我只是想我们都静一静,等了半天没看到你房间灯亮,我就猜到有问题了。”

他沉着应战,黑暗中,人影虚晃,霹雳巴拉的声音把一楼的住户惊动了,住户的手电晃动,我双眼刺痛的闭了闭。那两个歹徒见情势不对立刻要跑,纪时一时慢了一步只抓住那个拿刀的,那拿刀的情急害怕,一刀割在了纪时抓着他的手腕子上。

只听纪时凉气一抽,那歹徒就跑的没影了。

他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的魂儿瞬间就没了。

一楼的住户一见血立马大嚷大叫,赶紧打了120,耳边喳喳的声音让我只觉镇守着我身体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了。

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我几步上去抓住了纪时流血不停的手,几乎颤抖的抓着他的伤口,我拿外套包着他的伤口,但他血越涌越多,转眼我的外套全红了。我的背脊也越来越凉:“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流血。”

纪时还很清醒,他比我理智,“可能割到动脉了,这附近有医院吗?”

我大脑里嗡嗡的一团乱,“最近也要三站路,走过去要好久,这儿也打不到车,你能走吗!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我手足无措,一下都不敢放开他,声音里哭腔渐浓:“你干嘛还要回来!我都说分手了!”

纪时固执极了:“我没同意。我就想跟你说,我没同意分手。我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女人,你要是介意这些,我们就出国,身外的这些我都不要。”

看着他血越流越多,我害怕极了:“你别说话!咱还是出去打车吧!”

“你先答应我,不分手。”

“你别说话了,一直在流血。”

“你先答应我!”

我咬了咬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我答应你,你别说话了,求你了!”

“……”

因为割破动脉,纪时流血过多,输了400cc的血才好了一些,躺在病床上,他脸色极其惨白,但看着我还是强颜笑着,“别怕,我连晕都没晕说明没事!我就怕人家以为我一大老爷儿们要自杀!”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看着他我只想哭。

“你表情真难看,但我就是着了魔了,怎么都看不够,所以我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你别说话了好吗?好好休息。”

他拿另一只手过来握着我的手,郑重其事的说:“以前你对我说过这句话,现在轮到我对你说,‘我不怕死,我只怕再也看不见你。’”

这句熟悉的话一下子就闯入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这句年少的稚语现在听来真是意味深刻。我难受的撇开了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我身上还有纪时流的血,痕迹斑斑,在我银色的绸缎礼服上,像冬日的踏雪红梅。我给纪允打了电话。纪允就在附近,我买了东西再回医院正好与他碰上。我没想到的是他和林缓在一起。

一见到我,一贯大大咧咧的林缓一改往日的贫嘴,面色严峻的瞪着我说:“你总是让他因为你受伤,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你到底配不配!”

她还想说什么,嘴角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觉得无地自容,医院走廊灯明敞亮,我低着头还是觉得难堪。我只恨地上没有裂出一条缝让我躲躲。

林缓风风火火的走了,她去了纪时的病房,只留纪允和我相对而立。

我不敢看他,只是听到他幽幽的叹息:“今天的事,应该不是遇袭这么简单吧?”他顿了顿,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别想着一直软弱的躲在谁身后,想和他在一起,就该勇敢的出来战斗。”

……

纪时

那天和程阳一起喝酒,程阳说我像杨过。

我说为什么?

他说,杨过是个死心眼,对小龙女死心塌地,不管是郭芙还是郭襄,都入不了他的眼,同时,他的爱是具有毁灭性的,毁他并且自毁。

我觉得他的分析挺准确的。我对越尹就是这样,不管她在哪,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这想法十年如一日,也因此,伤害她的人,我都无法原谅,包括我自己。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我能猜到她遇袭这件事并不是简单的社会治安问题。父母赶到医院时候那种青黄相接的表情更是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说实话,他们作为长辈,耍那种下三滥手段真的让我很失望,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作为儿子,我只能忍受。

但这件事让我彻底想通了一切。我努力找寻的平衡原来根本不存在,父母的固执我无法改变,那么我只能另辟蹊径。

我一贯是不听话的儿子,从读书到工作,没有一件是如他们意的,那么多婚姻这一桩,我想他们也不会多意外。他们觉得我丢脸,反正丢那么久了,丢彻底了也就没什么了。

我的决定让他们失望之极,我爸拿拐杖狠狠一顿打,说真的,他还是老了。力道比以前差了很多。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下了通牒:要和越尹就结婚就断绝关系。

我想想,这亲缘关系自然是断不了的。血抽干了还有骨髓呢不是!那么先结婚了再解决这些问题吧。

我拿去医院做检查做借口骗她请了假。我开着车载着她,她最近很是沉默,尽心尽责的照顾我,我知道,我受伤几次她都很自责。她总爱这样,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但我也不想给她减轻心理负担,我希望她一直有这份愧疚之心,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

我知道我这种手段很卑鄙,但只要能把她留在我身边,什么手段我都愿意用。

车载音乐播着现在流行的歌曲,悠扬的音乐声在车厢里营造出一种淡淡的氛围。我看了一眼车上的挂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带身份证了吗?”

越尹诧异的看我一眼,“带了,怎么?”

我点点头,“没事儿。”

我把车开到民政局她才变了颜色,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不是说还会给我时间考虑吗?你这是干嘛?而且我只带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我耸耸肩:“我一哥儿们在里头做事儿,先把证办了,缺什么以后再补。”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言辞咄咄:“我们不能这么做,你父母不会答应。”

“你答应就行了。”

她还是摇头:“现在不行。”

我有些失望于她的拒绝,“为什么?”

“我病还没治好,我不知道……”

我果断的打断她:“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和我结婚?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早说过了!”

“可是我在乎!”她拔高了嗓音,眉头紧皱,定了半晌才说:“我不怕死,不怕遇到危险,不怕受伤,不怕你变心不爱我了,我只是怕你不幸福,我不能自私,我不希望你未来后悔。”

她认真的表情让我喉间哽咽,“我不会后悔。”

“你和我在一起,要放弃家庭,也许事业也会受影响,就算我们克服这些,可我的身体是个问题,纪时,我不知道爱情可以支撑多少年,但我知道爱情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如果真的强大,我们不会分开。让我想想好吗,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我看着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复杂而倔强的表情。想起纪允对我说的话,面对纪允,她言辞肯定的说:“我想战斗,可纪时不是战利品,他是我最虔诚的愿景,我爱他,我希望他幸福。”

这样的越尹,我不想错过,也不想再辜负。

番外

徐絮最不喜欢别人问她名字,从小到大,每次她说完名字,就能看到别人憋笑的表情,有的耳朵不行的甚至会说:“什么?嘘嘘?你要嘘嘘?”

徐絮对于取出这个名字的父母真的很无语,当然,这不是最无语的,最无语的是,他们把她生下来了,却又不负责任的出车祸双双离开,让她和年迈的奶奶在这个浮华的都市里穷酸的挣扎。

大学毕业后,徐絮成为一名医药代表,名字挺好听的,说白了就是个见缝插针的卖药的,靠着和医生们的关系做买卖,成日都在酒桌娱乐场所浸淫着。那些穿白袍的男人也没多高洁傲岸,脱了白袍其实就和广大猥琐男性一个德行,有便宜使劲占。徐絮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反正胸前两坨肉也不是长来取悦自己的,给谁不是摸?

认识纪允,是个巧合,也是个充满了戏剧性的错误。说起来,那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愚人节。

愚人节前几天,徐絮做掰了一桩买卖,给人摸了个够结果人家翻脸不认人,她找到那人理论,结果那人直接恶人先告状,找来保安把她赶走了。药代在医院里一贯不受待见,这种待遇她也不是没受过,但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徐絮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这些发扬的很广大。她旁敲侧击了几天打听到那猥琐男原来是勾搭上了另一位年轻的女药代了,那药代长得倒是没有徐絮漂亮,就是那女的更猛,直接让上。

这倒是让徐絮甘拜下风,这破买卖还是不值得卖身的,这点三观徐絮还是有的,所以她也就没在乎这桩买卖了,纯粹就想整整那猥琐男。说起来那猥琐男也够恶心的,和那女药代去开房还炫耀一般说给男同事听,而徐絮,自然是通过那些一传十十传百的八卦知道那男人开房的时间和地点。

那猥琐男开房的酒店倒是相当不错,五星级,看来医生收入还是不错的,他那种人,灰色收入自然是不少,虽然现在政策不允,但总有人渣大夫收病人回扣,当然,若那猥琐男不是人渣,她又怎么能找的上呢。

她整好衣装,在如镜一般的玻璃前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确定一切完美,才沉着淡定找到酒店服务台,先找了理由骗到了那男人的房间号和电话号码,然后从后门溜出去,坐在后门的台阶上,她非常嗨皮的打了110,举报那猥琐男嫖娼。她报上了那男人的名字和房间号,在确定警察将要出警后她才挂断电话。

大仇得报,徐絮开心的吹起了口哨,她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一转身,撞到身后的一个男人。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纪允。

明明是她撞她,他却非常有礼的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徐絮与他站的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他明明很醉了,却还竭力保持清醒和风度。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长得挺帅的。

徐絮玩性大起,眼珠转了转,调皮的说:“这个有事没事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内伤,要上医院检查才行。”

纪允有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修养良好的微笑,递给他一张名片说:“你可以去检查,要是有问题可以找我。我会负责。今天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脚步,徐絮愣了两下,她原本只是玩笑逗逗他,不想他居然认真的给名片。徐絮低头看了一眼白绿相间的名片上黑色的油墨宋体字。

纪允,仁心医院副主任医师。

徐絮觉得好像有一串摇铃叮铃铃的摇着,摇破这夜色,也摇乱她的心。

大伙别误会了,徐絮不是对纪允一见钟情了。大学毕业后她就对男人没啥兴趣了,长到二十五,她经历过三段感情,第一段,大一时候暗恋学长,结果暗恋一年多才发现丫是个gay,还当着她面儿跟男朋友打情骂俏,弄得她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胡思乱想;第二段,大三时候终于开了朵桃花,谈了个男朋友,前头还柔情蜜意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后头就变动手动脚精虫上脑,忍无可忍,分了;第三段,毕业一年多晕头转向找工作的时候,隔壁嫂子介绍了个对象给她,有房有车物质条件不错原本想当做长期饭票培养,忍受他动手动脚摸胸摸屁股,谁知这饭票这样还不满足,挑三拣四的她实在伺候不来,还没等她说分手人家倒是一脚把她蹬了。至此,她对男人彻底绝望了,走上了药代之路,一走两年多,一走不回头。现在她的生活里除了卖药还是卖药,所以纪允对她来说,等于一个很帅的卖药对象,一条很有戏的卖药成功之路。她自然是激动到不行啊!

磨叽了几天,组织好语言算好时间才给他打电话,谁知他电话打了三四个都没人接,想着他看到未接应该会回过来的,也就没打了。

夜半一点多,徐絮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天下哪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儿啊!徐絮接起电话就想骂人,但半梦半醒没啥气力,说话的声音近似呓语:“喂……”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音浪震人,硬是把徐絮从睡梦中震醒了。

“你好,我看到您的四个未接,我想您应该是认识这个机主的,这里是xx酒吧,请您来把这人接走好吗!他喝得很醉。”

徐絮一头雾水的把手机举远,看到纪允两个字,再去接他还是不接他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说:“噢,好,等我一下,我打车过去。”

徐絮在酒吧找到纪允的时候纪允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他睡着的时候紧皱着眉头,看上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虽然他没有穿白袍,但一个大夫在酒吧里喝得烂醉,这确实不太得体。

纪允完全喝醉,徐絮也无法知道他的地址,带回家肯定是不行的,她们那四合院,一开门全是邻居,看到了多尴尬,再说奶奶要知道了也会生气。徐絮想来想去只能把他往酒店扛。

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浑身上下都是酒精的气味,熏死了。徐絮强忍着不适给他把房开了,钱还是她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是今后的生意源头,这点投资是必要的!她如是安慰自己。

她把他安顿在床上,刚准备给他盖被子,他就不适的直皱眉。徐絮没有伺候过醉成这样的,拿了毛巾凑近瞧了半天,寻思着他该不是酒精中毒吧,她在打120和不打120之间犹豫。她也就犹豫了两三秒,就听纪允“呕”的一声,吐了。

吐了他满身,噢,还有她。

徐絮手上身上全是他吐的秽物,徐絮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这闲事真是不能管,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衣服全给吐脏了,她把她和纪允的衣服都洗了,挂在一个空调风口。没衣服穿,她只能把酒店提供的睡袍换上。出于人道主义,她把纪允也给处理干净了,没给他穿衣裳,他个大老爷儿们就凉着吧。

折腾完一切,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这个点儿也不好回去,只能先凑合,她一脚把纪允踢了老远,抢了被子睡下,大概是太累,没几分钟她就睡着了,整宿无梦。

徐絮并没有睡多久就因为不舒适而醒来,房间里浓浓的烟味让她在睡梦中都感觉到呼吸难受。她迷蒙的揉着眼睛的时候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符合她起床习惯看到的景象,猛地瞪大眼睛才想起昨夜的一切。她迟钝的坐起来,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才看到几步之遥站着纪允,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由于洗衣条件有限,他衬衫上还有淡淡的痕迹,但他气质突出,穿什么也不觉得难看。

看来他酒是彻底醒了,徐絮想着她的钱还是要回来的好,开房的钱还真的不少,小一千呐!

“那个,钱的事……”徐絮思前想后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着点到这份上他应该能懂。

纪允见她醒来,赶紧掐了烟,抱歉的说:“不好意思。”

徐絮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有些尴尬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钱包,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断断续续的说:“我没找过,不知道什么价……你们……一晚上是什么价?”

徐絮愣了几秒,瞬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一股怒气从脚底心直冲面门,她气势汹汹翻身下床冲到纪允面前。

“你他妈说什么呢!?”

纪允对于她的气愤有些错愕,“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少你的钱……”

“啪——”徐絮的一巴掌彻底打断了纪允的话,她恨恨瞪他一眼,“你他妈瞎说什么呢!以为我是鸡啊!我只要我出的开房钱!卧槽!真晦气!”

她抓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洗手间,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只能在心里把纪允那没眼色的货骂了一遍又一遍。

好吧,她就是很生气,生气他压根就已经不记得她了,而她却掏心掏肺的照顾了他一场。

回家后徐絮还是气了好久,气到她给自己买了两千块的新衣服才算平复。当然,这两千是纪允给她的房钱和利息。

她后来终于想通,她为什么会对纪允这个陌生男人这么上心呢!原因就是她看上这家伙了!可惜丫没眼力,算了算了!别想了!

回归工作的徐絮也受到不小的打击,医院那猥琐人渣也不知从哪知道举报他嫖娼的人是她,到处放话害她处处碰壁,这不要脸的家伙在工作上给她穿小鞋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她操着家伙上医院,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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