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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用它怎么了?”聂维扬逗她总会上瘾,看她着急无助,睁大黑溜溜的眼睛,结巴害羞又愤愤不平的小模样,怎么都可人。
程佑宝咬着唇,大声呵斥他:“聂维扬,你好了哦!再提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不生气,生气我该心疼了!”聂维扬玩够了,就亲亲她的眉眼安抚了一下,又低声说,“一直没告诉你,那天收到的礼物,我很满意。”
“你还说!”
“好啦,我真不说了,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他把小盒子搁在她手心里,“我选了很久才选到的款,按你的大小订做的。”
他这么一说,程佑宝更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刚才的不满早就抛到了脑后。
她咧开的小嘴愣是被盒子里的那对闪亮的白金对戒给镇住了,戒面中间的地方打磨了几个切面,闪着亮光,两边都刻着“love”的英文,很简约的款式,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漂亮!”她一会儿看着戒指,一会儿又抬头看着他,“是对戒来的!不过怎么还有项链啊?”
“是我记错还是你健忘啊?第二件事不是要戴情侣对戒么?可戴手上被你爸看了也不好,我就让人又打了链子,让你戴脖子没那么显眼,等以后你爸看我顺眼了,再戴手上。那天我跟你爸说想和你先订婚,他差点把我打出去。”聂维扬说得好无奈。
不过难为他想得那么周到,这情侣对戒她之前也想过买的,可考虑来考虑去,就打算省掉,没想到他却那么认真地做到了。
程佑宝忍不住感动,倾身上千吻了他一下,眼眶有些润湿:“维扬,我真的好高兴……”
“你高兴就好,来,我给你戴上。”
他帮她把戒指拴在白金链子上,藏在脖子里,她也替他戴好。
好像完成了一项仪式。
阮澄说得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怀疑他们到底合不合适,他为了她付出这么多,那么认真努力,那她也应该更坚定,坚定地跟着他走下去才对。
下车的时候,聂维扬突然停下来,偏着头问她:“那个第三件事……”
电影院亲热。
经过昨晚,程佑宝对于在户外一切亲热都心有余悸,立马瞪着他说:“第三件psas!psas!”
聂维扬听了一脸失望,声音还特无辜:“为什么要pass?多好啊,就是你看恐怖片太影响气氛了,我还想包个小包厢什么的……”
“聂先生,请赶紧打住你的色心!我们今天只去欢乐谷!”程佑宝掐了下他的腰,拉着他往售票处走去。
不过虽然是程佑宝提议来欢乐谷,可是很多大型的机动游戏她都没那胆子尝试,聂维扬笑话她有贼心没贼胆,被她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两人先坐了环园小火车观光,复古的19世纪双轨火车,仿木结构,在乐园上空的轨道徐徐而行,风还蛮大的,聂维扬就搂着佑宝,不时逗得她脸红发嗔,佑宝拿出手机和他玩自拍,两人的脸贴得紧紧的,他听她不停地指挥着:“眼神别这么犀利,下巴低一点……哎哟,笑一个嘛,来个帅点的表情……”
照了好几回,才照了两张她觉得满意的,还用蓝牙发到他手机里,两人设了一模一样的屏保,摁确定前她又问:“用这个当壁纸,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形象啊?”
“还挺为我着想的嘛,我说会你会不高兴么?”聂维扬打趣她。
程佑宝低声呐呐:“不高兴倒不至于,不过会失望,没事做那么大的官干嘛呢,好多事都要避忌的吧?”
聂维扬自然舍不得她失望,揉揉她的头发说:“放心,还没人会无聊到看我的手机,也就你会拿来玩玩。”当然,没有他允许,也没人敢。
“真的么?真的么?”她一边问一边就毫不犹豫地摁了确定,他说没事,就一定没关系了的。
哈哈,又完成了一件事。
看着屏幕上他搂着自己,笑得那样宠溺,甜蜜的感觉就止不住地涌上来。
不过后面程佑宝可甜蜜不起来,本来说来欢乐谷是让聂维扬抓狂的,可是他非但没抓狂,还如鱼得水,她们都太小瞧他了,现在抓狂的人是她自己才对!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感啊啊啊!又被他欺骗了!
刚才聂维扬非拉着她去坐那什么太阳神车,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整个人被甩在半空上上下下的,刺激过了头有木有?她都癫狂得快失控了。
反观聂维扬呢,和她脸色发白恶心想吐的萎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来的时候一脸地镇定,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没他以前在美国玩的刺激!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厉害到恐怖的男人,根本没什么事可以让他抓狂嘛!
聂维扬在程佑宝歇息的时候,拿着地图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时不时问佑宝意见,可是程佑宝一听那些名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什么水晶神翼,天地双雄……她现在连旋转木马都不想坐。
她星星眼地看着他,软绵绵地说:“我们去大剧院看《金面王朝》吧,得过荷花奖的,很厉害的!”
聂维扬收起地图,挑眉看着她:“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玩的,怎么才开始就不想玩了。”
“好嘛!我承认我想整整你,谁叫你老是那么淡定。”程佑宝见软的不行,就来耍横了,“你根本就想看我笑话。”
“我才没空看你笑话,都吃过这么多次亏还不长进,这是在教你,没探清别人的底细之前,别轻易行动,反而会让自己吃亏。”
“聂维扬,当你的对手一定会觉得很可怕的对不对?”
“你说呢?还是你要当我对手?”聂维扬似笑非笑,用地图拍拍她的头。
程佑宝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我才没空当什么对手呢,要当也要当你最爱的人,哇哈哈。”她一个人美滋滋地说着。
“我有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么?”聂维扬故作无知。
“你、敢、说、不、是?”
聂维扬这么一说,程佑宝觉得自己有必要发一下威。
“傻瓜!”聂维扬拉着她的手,往不远处那片空地上走去。
程佑宝死活不肯迈步,警惕地睨着他说:“我都认错了,你还要带我去玩那些吓死人的机器么?我不干我不干!”她就差坐地上撒泼了。
聂维扬没好气地松开她的手,敛起声音,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这成什么样?被人看到不会笑话你?再问一遍,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他一板起脸就特可怕,程佑宝哪里还敢撒娇,只得乖乖地跟上去,一开始想拉他的手,被他甩开,她不管不顾,死命地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聂维扬本来也没真气她,只是要让她明白凡事都有个度,撒娇可以,撒泼可不允许。
他又不是要卖了她,刚刚带她玩的那个,也是估量着她应该受得住的,顺便提醒她一下。
转念又想了想,自己在官场,工作也特殊,所以养成了这么小心翼翼的性子,凡事也思量再三,可佑宝不同,她不是他圈子里的人,不需要那些肮脏的城府,像她父亲说的,她只需要快快乐乐,一直开心就好。
是自己严厉太过了,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怕她承受不住?
唉。
他反握住她的手,拉她到草坪坐下。
程佑宝不明白他此举的意图,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地挽着他的手臂跟着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
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惊呼。
佑宝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些人都在看天上。
今天天阴阴的,还有些灰霾,有什么可看的?
她觉得奇怪,也跟着望向天空。
她的表情就定在了那里。
天空上飘着很多彩色的气球,依稀看出是心形的模样,一个一个拼成了几个英文字母——一个i,一个大大的心,一个y,拼起来就是中文的“我爱你”。
路过的人都在叹谁这么浪漫。
佑宝也同样在感叹。
可是渐渐的,她看到后来升起的气球,写着n love c,永远。
冬天车里暖,玻璃容易起雾,她坐他车的时候老是喜欢在车窗上写字,有次一时兴起,就写了个c &n,还画了一个心。
他问:“这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就说:“你笨啊,这都看不懂?cheng love nie嘛!”说完赶紧住了嘴,却对上了他带笑的眉眼。
那时她还想,他该得意透了。
今天,他却用更盛大的方式,来回报她,怪不得他说他喜欢回礼。
谁说老男人不懂浪漫的?这明明太浪漫了!她都快感动哭了。
“聂维扬……”程佑宝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气球飘向远方,满眼的不舍,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那里有她暖暖的依靠,“啊,我忘记拍照片了!”
“傻瓜,现在拍也看不到,飞远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而且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记在任何地方都有用。”聂维扬搂着她的肩问,“喜欢这个回礼吗?”
“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他和她十指紧扣:“我脸皮薄,可没法儿在众人面前表白,这也算完成任务了啊?”
“你脸皮还薄?骗谁呢?”
“怎么?你有意见?”
“小女子不敢……”
程佑宝笑着避开他的手,眼里嘴上心底都在笑。
能遇见他,真好。
、46新年
这一天程佑宝在欢乐谷玩得乐不思蜀;要不是到了饭点拿手机出来;看到那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大哥小弟发来的短信吓得回了魂;她估计都舍不得走。
聂维扬看她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怪招人疼的,点点她桃红的唇瓣安慰着:“瞧瞧,这小嘴都能挂油瓶儿了;真喜欢;以后再带你过来玩行不?”
“真的?拉钩?”程佑宝一直耷拉着的脸猛抬起来,伸出白嫩的小指头勾了勾。
聂维扬故意瞪了她一眼:“好啊;还敢怀疑我?”说着就抓着她的指头包在手心里,“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过言了?”
程佑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赶紧回去,赶紧的,我爸估计急红眼了。”
郊区的车流相对少一些;又是晚上,一路上没遇上堵车。
聂维扬却故意开得慢了点,听佑宝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着学校的家里的趣事,说到可心的地方,两人就一起大笑,小小的车厢是满载着温情。
现在已经跟家里坦白,聂维扬再不能随心所欲地让佑宝陪在自己身边,这是他对佑宝父母的尊重,还有对佑宝的责任。
也不是没想过再过段时间,等他们的感情更加稳定,等佑宝再长大成熟一些,又或者干脆等佑宝有了……
可聂维扬发现自己就连那一两年都不想等,所以他才在第一次见家长就唐突地向程海铭提出了订婚。
最近做的很多事,都不太像他素来的风格,可每一件都是情理之中。
又想想今天自己的举动,哪里像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会做的事,而罪魁祸首,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想着想着,聂维扬发现身旁的小麻雀没了声响,斜眼看了下,原来已经搂着抱枕睡着了。
趁着红灯,他伸手把搁在后座的大衣拿来披在她身上。
程佑宝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嘴角一勾,小手还将衣服往脖颈扯了扯,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这丫头,聂维扬失笑,眉眼具是温柔似水。
等车子开进了教师公寓小区,聂维扬才把程佑宝叫醒了。
程佑宝揉着惺忪的眼,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见楼道口那盏要亮不亮的路灯才知道是到家了。
聂维扬熄了火,问她:“灯修好了没?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程佑宝摆摆手:“不用,我闭着眼睛都能爬上楼,捎上你,待会儿准备我爸大刑伺候。”
“心疼我了?”聂维扬捏捏她翘翘的下巴,想起昨晚在这里的旖旎,一时心悬意马,手指摩挲摩挲就到了那软嫩的脖颈。
认识他日子长了,程佑宝也有了眼识,知道他这表情一准在想干坏事,赶紧拍开他的手,麻溜地开门下了车:“真得回了啊!”等关了车门,确定安全以后,她又敲敲窗户,等他摇下车窗,她才反问,“我刚刚在你眼里看到四个字,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聂维扬不知是不是心事重重,反应居然慢了。
程佑宝神秘地笑了一下,张开嘴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就风一般溜上楼了。
聂维扬一琢磨出来,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她抓到怀里好好收拾一番。
果然胆子养大了啊!居然敢笑话他欲-求-不-满?
程佑宝一想到聂维扬吃瘪的样子,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回到家里,程海铭一见到她就竖起眉毛,可是见到她高兴的样子,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担心来担心去的,不就是怕这个心肝宝贝受了委屈不开心吗?现在她高高兴兴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倒是程佑安一脸不悦,板着脸说道:“怎么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家里担心吗?”
“放包里没听见嘛,对不起啦,我这不回来了么?别气别气,气了就不帅了。”程佑宝挽着哥哥的胳膊安抚。
程佑安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心软:“没吃饭吧?赶紧洗手吃饭去。”
程佑宝得到大赦,自然马不停蹄地奔去安慰五脏庙。
程佑乐一针见血地说:“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都是给你们宠出来的,笃定天大的事儿有人兜着呢。”
“你不也一样?”程海铭程佑安瞪着他透着不满。
程佑乐摊摊手,满眼无辜:“所以咯,咱们担心那么多干啥,以后继续给她兜着就是了。”
不得不说,他看得透彻。
正所谓日防夜防,心贼难防。
程家在犯愁,京城另一头的聂家也一样。
已经过了小年,聂维扬的大哥聂维远带着老婆孩子从成都回来,老三聂维深还在欧洲,幺女聂维意也赶回来了。
见这两天母亲沈英一直不苟言笑,聂维意拉着大嫂梁清私下说话:“大嫂,你说我妈这是怎么了?”
梁清想起昨晚丈夫跟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才说:“还能是怎么了?妈天天都念叨什么事?”
聂维意撇撇嘴:“不就是我二哥还单着么?”
“那不就是这么回事?听你大哥说,你二哥的婚事有眉目了,他自个儿回来提的。”梁清小声说道。
聂维意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假的?二哥可以哦,悄无声息地来个平地惊雷。”她说着又叫了一声,“坏了,我昨天还跟妈说我碰到安茹了,听她那意思也是单着,没准是想跟二哥复婚的……”
“都离了六年了,她来添什么乱?”梁清眼里写满不赞同,又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先别吱声,还指不定有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不就是结婚么,难道爸妈还想插手?况且就算他们有那心,我二哥那脾气,啧啧,有了安茹这个‘美玉在前’,估计不太可能。”聂维意倒是不担心,她求学工作都在美国,观念更加开放一些。
而安茹似乎给聂家的人印象都不好。
梁清却不是这么认为,声音再压低:“不对,你大哥说,维扬喜欢的那姑娘,比小棠大不了几岁。”她比了一个‘二’,一个‘拳头’。
“对方才二十?”聂维意惊呼,见梁清颔首,这下连聂维意都有些意料之外了,“这一比我都老了,怪不得妈天天绷着个脸,原来二哥想老牛吃嫩草,那大哥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也不大同意,说太荒唐了。”梁清这个做大嫂的倒是不好发表意见。
可聂维扬已经三十四五,谁还能管?
沈英倒是想管,可老伴和她又有分歧。
两个最近的话题都围绕在次子身上。
这不刚吃完晚饭,沈英就给聂维扬打电话,可没说几句,也没说到点上,电话就结束了。
沈英又气又急:“瞧瞧,这什么态度?还说他最像你,对,最像你的脾气!”
聂戎生正在擦拭他的宝贝佩剑,那是他每天必做的事,眉眼都没抬,只是说:“你现在急也没用,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他既然回来跟我们说了,肯定就是想征求我们同意,不是横着来的。”
“难道你真让他娶个二十岁的回来?小棠今年都十五了。”
“不然呢?我知道你喜欢吕蕙那孩子,可维扬真喜欢的,早就成事了,还用你三番两次撮合?记不记得他和安茹那会儿闹得多大的动静,现在我和老安几乎没话说了,你也想和吕家断了往来?何苦来哉?”
当初安茹几乎是他们逼着聂维扬娶的,两人婚后一直不安宁,没多久就离了,接着几年聂维扬不提再婚,他们也鲜少提起。
因为有愧。
“我当然想孩子娶到喜欢的,可偏偏是个二十岁的女孩,我怎么能放心?”沈英两道眉都拧得紧紧的。
“你别急,先看看人再说,他不是说了么,应该过年把人带回来见面的。”聂戎生淡淡地道,除了刚听见儿子说的时候有些不满,现在也早已经平静下来,急躁,是行军大忌。
他慢条斯理地把佩剑挂好,见老伴还是愁眉不展,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这不是坏事,毕竟维扬有了成家的念头,咱们只管往好的地方想就行。”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沈英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好再说。
眨眼就到了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迎春。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程佑乐就出了门,说是一大帮同学约好了聚会守岁,今晚就不回来了。
程爸程妈的每年除夕的固定节目就是看春晚,偶尔也会互相吐槽哪个节目不好看,程佑宝帮忙洗好碗收拾好,摘了围裙从厨房出来,就见到她哥在露台抽烟。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佑宝走上前,笑着问:“哥?今晚没有节目?”
“没有,你呢?没和倩倩约好?”程佑安见了是她,赶紧把烟灭了。
“倩倩说太冷,不想出门。”程佑宝倚在栏杆边上,黑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哥,“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年年都一样。”
聂维扬是提了和她一起守岁,她心里想去的,又担心家里不同意,想想就算了,这个节骨眼,出去过夜会显得他们太轻浮。
听见远传来了热闹的鞭炮声,程佑安心一动,提议着:“要不哥带你去看烟火?”
“好!”
程佑安和程佑宝两兄妹穿得厚厚实实地出了门,碰巧都是暖色系的新大衣,程佑宝又挽着程佑安的手臂亲密无间,不知情的以为他们是情侣也不一定。
广场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花团锦簇,人潮涌动,十分热闹。
就是风有些大,程佑安又捂了捂程佑宝的围巾,怕她冻着,又愣了愣神,不知不觉,这丫头已经长大到他肩膀了。
想当初她刚出生那会,小小的人儿脾气大,跟谁都哭,他当时也才□岁大,抱起她却不哭了,大家都说他们兄妹缘分深。
缘分这两个字真的很奇妙,无关乎血脉相连,而是心的羁绊。
眼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每天都有变化,每天都给他新的感受,是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丫头,继而越来越,越来越难以割舍。
不要问他需要割舍些什么,他不会回答。
有只带了红色麋鹿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拉回他的思绪。
“哥,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见了么?”
“嗯?”程佑安应了一声,“说什么了?”
“我问你,想好新年愿望了没?是不是准备给我带个大嫂回来啊?”指着天上的孔明灯,程佑宝眯起眼睛笑问。
程佑安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那么多,要不是看在过年,我还得跟你算旧账。”
程佑宝夸张地捂着额头叫屈:“什么嘛,旧账过了年就不作数的啦!”灯火下,她的小脸被映得潋滟若桃。
程佑安一时看怔了。
一愿家人健康安好。
二愿她一世无忧无虑。
三愿……
如果再要第三愿,老天会觉得他贪心的吧。
烟火砰砰砰地在黑色的天幕开出一朵朵绚烂的礼花,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在雀跃,在期待新的一年到来。
大家跟着广场大屏幕上的数字一起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的钟声敲响。
程佑宝就接到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
是聂维扬打来的。
“佑宝,新年快乐。”听见她那边很吵,忍不住皱眉问,“还在外面?跟谁?”
“我哥带我到小广场看烟火,准备回去了。你呢,在家里边?”
聂维扬这才安心,“嗯”了一声。
“我刚才许了愿!”程佑宝显摆。
“什么愿?”
“老天爷听着呢,要是告诉你就不灵了。”
“我也许了个愿,不过不用老天爷,你就能帮我实现。”
“是什么?”
“佑宝,我想带你去见我爸妈。”
、47蜜月番外1
轻轻打开卧室门;借着暗弱的壁灯;聂维扬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坐在厚实的地毯上;倚着婴儿床睡着了,和她一样睡得香甜的还有宝宝们。
聂维扬嘴角弯了弯;闻着空气里淡淡的奶香味,轻慢地走了过去,给孩子拉了下小被褥;才弯腰把妻子打横抱了起来。
程佑宝睡得不沉;身体一失重就醒了;刚想说话;就听得他“嘘”了一声;这才安分地由得他把自己抱回房,她本来还不放心,待看到保姆阿姨已经进去,才松了口气,这才娇嗔道:“你还不放我下来,还有外人在呢,怪不好意思。”
“夫妻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聂维扬边走着边把脸贴在她额上,“好像有些凉,怎么不多穿点衣服,还坐在地上。”
知道拗不过他,程佑宝也不矫情,搂着他说:“聂先生,现在是夏天诶,我巴不得它凉快一点儿,他们刚才折腾了我一身汗,你贴那么紧不嫌味不好闻?”她斜睨了他一眼。
“不觉得。”聂维扬一本正经地说着,可却把脸埋在她白嫩的脖颈蹭了蹭,低低笑了起来,“要不咱们一起洗澡?肯定香回来……”
见已经回了房,程佑宝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从他怀里滑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说着就随手拿了套衣服进了浴室。
怀里还有他熟悉的味道,聂维扬失笑着把手放下来,走到卧室一隅的书桌,把公文包里的一叠东西拿出来,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程佑宝还在淋浴,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听见聂维扬在跟她说话,她却听不到,只能嚷了声:“你等等,我快洗好了,出去再说。”
一出来,等她听他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以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蜜月?你有空?不对,你有空我也没空,我们去玩了孩子怎么办?”
“玩几天而已,怕什么?而且孩子有阿姨看着,他们奶奶姥姥还巴不得咱们撒手不管。”聂维扬把她拉到床沿坐着,开了吹风机替她吹干被打湿的头发,她用心留了两年多,已经很长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去度蜜月,一来聂维扬太忙,二来程佑宝怀孕了,后来孩子出生,两人就更加不得空闲。
虽然两家的父母都说可以帮带孩子,可佑宝年纪轻,却知道自己已经是母亲,该担的责任只多不少,没有把孩子丢给老人养的道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想想时间也过得真快,一下子都过去两三年了。
程佑宝叹了口气,索性枕在他的膝上,淡淡地问:“怎么突然想起去蜜月了?”
因为太热,程佑宝只穿了透气性好的棉质短袖家居裙,柔软的布料描出她生产后更丰满诱人的曲线,白嫩的长腿半曲着,裙底的风光若隐若现。
聂维扬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紧,结婚这么久,她对他还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只增不减。
他哑着嗓音说:“蜜月……结婚那会儿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去。”
程佑宝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听见他这么说,她的动作一顿,突然笑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你答应过我的太多了,少做一两件也不要紧的。”
聂维扬刚才还热昏的脑子倏地清醒了,皱起眉来,艰难地喊了一声:“佑宝!”
程佑宝却故意忽略他指尖的温度,从他膝上爬起来在床边站稳,用心不在焉的口吻说着:“我去看看孩子,你先去洗澡吧,时候也不早了。”
等听见关门的声音,聂维扬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砰地狠狠撞了一下。
是心痛,也是无所适从。
他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对他说的话。
“你说的话就像钉子一下扎在我的心里,你说对不起,你说你后悔了,可就算你小心把钉子拿出来,伤痕就不存在吗?”
职业的本能造就他面对任何难题都可以自如应对。
可偏偏对着她,对着这句控诉,哑口无言。
本以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以为两年过去了,她应该早已经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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